陳秀萍那個性子根本不慣著他，“媽，別理他，我們吃。”
    許世瓊冷著臉，“要吃，回去找你媽去，我們家也沒多的糧食。”
    何偉光站在那裏，看也沒人招呼他吃，他就站著不走。
    誰家願意吃飯的時候看著別人站在哪兒啊，殷家祥覺得畢竟是個小孩，想讓他進屋來吃。
    陳秀萍攔著不讓，“他吃了，我們吃啥？還有何偉光，你忘了你媽上次怎麽占我們家的地了？我們也就是看你是個小孩子才不計較願意借背簍給你，你倒好意思來吃飯？”
    何偉光冷哼一聲，沒有羞臊的感覺，“我媽說了，你還吃了我家一隻雞呢，我怎麽就吃不得你家的？”
    上次從秦有娣家拿回來的雞，被許世瓊最開始養在屋後，現在也養在地窖了，時隔兩三天偶爾會撿一個蛋。
    許世瓊擺擺手，把陳秀萍叫回去，“算了算了，別跟小孩計較。他願意站著就站著吧，不理會他自然就走了。”
    陳秀萍偏不信這個邪，直接把何偉光給趕出去。
    何偉光有力氣又倔強，“他迅速抱著門框”門框被他抱得緊緊的，“我不走，我要吃，你們不給我吃我就嚷。”
    何偉光可謂是把秦有娣的那種不要臉發揮到極致。
    殷鳳兒氣狠了，大家都說大人不好動手，可是自己可以動手，她一巴掌扇在何偉光臉上，“你滾不滾？”
    何偉光嚇得大哭，“我不滾。我要吃飯，我要吃肉。”
    殷鳳兒叫爸媽別管，“媽，你把飯分了，我們各人吃各人的，叫他吃不著。”
    許世瓊也是無奈，這大家家庭都不好，秦有娣真是不要臉，連孩子也這麽教唆著。
    分好飯，殷鳳兒捧著碗使朝著何偉光炫耀，何偉光要搶飯吃，殷鳳兒就等著他呢，衝上去兩拳頭打在何偉光眼睛上。
    何偉光大嚎叫，“啊，媽媽”
    秦有娣本以為兒子看見吃的走不動道，許世瓊就留兒子吃飯了，結果卻依稀聽見兒子的哭聲。
    她連忙上前看去，把院牆外的門拍得啪啪作響，“偉光？偉光？”
    何偉光聽見自己媽來了，更是如同找到救星一般，“媽媽，殷鳳兒打我.....”
    秦有娣一聽就急了，即便沒人來給她開門，她找了個石頭，從圍牆上邊爬著，把許世瓊他們嚇得不輕。
    趕緊去開門。
    秦有娣就闖了進來，捧著何偉光的臉，“幺兒，是不是她們打你了？”
    隻要許世瓊她們敢動手，她們何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何偉光哭唧唧的說，“是殷鳳兒打的我。”
    秦有娣要收拾殷鳳兒，被陳秀萍攔了下來，“嬸子，鳳兒也是個孩子，兩個孩子玩鬧，你就別管了吧？”
    殷家這麽多人，陳家也在外麵站著沒出聲，秦有娣落不到上風，“行，都給我等著。”
    她放下狠話帶著兒子走了。
    半路上秦有娣罵兒子沒出息，不知道直接端著碗就吃啊，就算挨打也撈著東西吃啊。
    何偉光哭唧唧的，“你又沒教”
    ......
    都是討債鬼，這種事還需要教？一看就是沒隨自己，秦有娣翻了個白眼，“他們家今天吃的什麽？”
    “豬肉炒酸菜，燉蘿卜。”
    秦有娣眼睛微眯，“跟我走”
    她還不信了，收拾不了殷家人。
    轉眼到了大隊部，秦有娣哭哭啼啼的，說殷家鳳兒丫頭打了自己兒子，何偉光信誓旦旦保證，殷家有糧食。
    一聽有糧食，周本利來了精神。
    秦有娣火上澆油，“還有蘿卜呢，說不定就是咱們大隊種的蘿卜，肯定不是她們自己的。”
    此話一出，周本利頓時拍桌而起，“無法無天了”
    周本利本要走的，想起了村長殷長清，“我去請殷長清一起過來看看他們殷家幹的好事。”
    實則周本利是在拖延時間，本來村裏的人都愛偷集體的糧食，尤其上次洪水過後，家家戶戶都沒存糧，偷集體種的糧食蔬菜什麽的。
    大家都會順點，隻要沒有大規模的，睜一隻眼閉隻眼的事情，更何況明啟還在當小隊長呢？
    周本利和殷長清到殷家時，殷家人早就把飯吃完了，這會兒就是死無對證。
    但是秦有娣一口咬定，殷家就是偷了糧食。
    陳秀萍挽手道，“你是親眼看見了？還是當場把誰給捉住了？今天晚上我們吃肉了，但是，這肉是我家嫂子哥哥拿過來的，我們該吃。
    你呢，你縱容你兒子過來吃飯，是何居心？”
    “我沒有，我是叫偉光來借背簍的，他一個孩子...”
    “孩子？他比咱們鳳兒年歲差不多吧？該懂的禮義廉恥，都不懂？別真是有娘生，沒娘教呢？”
    秦有娣跳了起來，“你說什麽？我要撕爛你的嘴。”
    周本利攔著秦有娣，“好了，好了，你別是見不到人家好啊？”
    秦有娣瞪著眼，“他們家肯定藏有糧食呢，隊上次沒搜到這次絕對能搜到”
    許世瓊喊道，“周隊長，我也不為我家說話，我就一句，秦有娣你敢不敢賭？我搜你家，你搜我家，搜出來糧食咱們直接交到大隊？”
    秦有娣也不怕，“誰搜到糧食歸誰，咱們也不說給大隊那話”
    “隊長？”
    周隊長道，“隨你們”
    她已經在背地裏瞧著好幾天了，殷家的屋子裏天天都冒煙，肯定是煮飯吃，現在的人家都一天煮一頓，她們家卻是早中晚都冒煙。
    還用說，肯定是有好吃的。
    周本利如她們所願，讓她們互相搜，結果秦有娣把全家都給撬遍了都沒找著。
    反倒是陳秀萍和許世瓊找到了一包榆樹的粉，一包高粱麵，至於那些雞還真的沒找到，不知道秦有娣轉移到哪兒去了。
    不過這些糧食也夠秦有娣肉痛了。
    何衛國舍不得，開始說好話，“哎，世瓊，別別別，咱們都是鄉鄰嘛，你拿了這些東西我們一家怎麽活？”
    許世瓊冷笑，“話都說出去了，還有收回來的道理？還有，何衛國剛才你不出聲，這會拿你東西了，你倒是挺身出來了？要我說你還是當縮頭烏龜比較合適。”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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