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常去的地方，全都沒了他的影子。
    晚上，高家人都聚在一塊兒。
    陳書婷聽說了光頭勇的事，感慨萬千，這一覺睡過去，發生的事情可真不少。
    “小棠幹得漂亮。”陳書婷非常支持高啟棠：“我們現在做的是正經生意，那些不能碰的，絕對不能沾，這種人早點處理了更好。”
    “對。”高啟盛也跟著點頭：“在咱們國家，這條線是絕對碰不得的，誰碰誰倒黴，沒商量。”
    “喲。”高啟棠聽了，笑著打趣道，“二哥，思想覺悟提高了不少哇。”
    “以前太糊塗了。”高啟盛歎了口氣，忽然看向高啟棠，“這一點，我真的很佩服你。二十七跟我提起，你們在哥倫比亞的時候……”
    高啟棠直接打斷了他：“少說廢話。”
    不過話匣子一打開，大家的好奇心全都冒了出來。
    高啟強他們知道高啟棠的能力，所以他不說，別人也不好意思問，但高啟蘭不懂，她隻知道三哥對自己最好：“三哥，你在哥倫比亞到底經曆了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高啟棠想了想，也沒什麽不能透露的，“就是有一次，我們接了個大毒梟的活兒，去刺殺另一個大毒梟。
    當時我的工作都談妥了，先給一半定金，事情辦完再結清尾款。
    結果呢，我們幹完了活兒，這毒梟拿不出錢來，直接把兩倍市場價的洗衣粉擺在我們麵前，說用這個當報酬。”
    “洗衣粉是什麽玩意兒呀？”高啟蘭剛說完就恍然大悟，“哦哦哦，懂了，你繼續。”
    “我才不碰那玩意兒呢。”高啟棠眼神閃爍，像是想起了什麽，“不過該拿的東西還是得拿。”
    “為什麽呀？”
    “你十幾個人，對方幾百把ak對著你，接不接？”
    “呃……”
    “我拿到東西後，直接扔河裏了，然後帶人繞路殺了回去，把那個大毒販一夥兒都給滅了。”
    “哎喲喂！”高啟蘭眼睛瞪得圓圓的，“不是說你們就十幾號人，對麵好幾百個拿槍的嗎？”
    “咱這是精銳中的精銳，到了人家地盤上，隻能先忍一忍。等咱們出去了再幹，那局勢可就完全調了個個兒。”
    “那你們可真是夠厲害的。”高啟蘭挑起大拇指誇讚道，“對了，能讓我試試槍不？”
    “在國內的話，找個時間我帶你去部隊或者警局的靶場體驗一下也行，不過那感覺也就那麽回事。要是真有機會，咱們去南非玩一趟，我在那邊有個基地，能帶著你們去大草原打獵，什麽槍都有，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高啟棠很支持家裏人接觸這些，他覺得高家人骨子裏都得有點那股子狠勁兒，或者說人本來就應該這樣。沒了人性，什麽都剩不下；沒了那股野性，更是一無所有。高家人天生就帶著股子倔強，偶爾發泄一下也挺好。
    聽完他的話，高啟蘭一個勁兒地點頭：“好好好。”
    可高啟強皺著眉看著他，滿臉都是心疼和擔憂：“小棠，你在外麵沒少受罪吧。”
    “還行吧。”高啟棠笑著回答，“剛開始那兩三年確實不容易，萬事開頭難嘛。就像你當初一樣，不也是這麽過來的？”
    “想當年咱們在京海，差點兒就被徐江給逼上絕路了。”
    “後來不也挺過來了嘛。”
    “現在我基本上都不動手了，主要是搜集情報和倒賣信息。”
    “開戰前後的信息戰那才是我的主戰場呢。”
    聽他這麽說，高啟強的臉色更難看了：“辛苦你了。”
    “都是為了高家嘛。”
    “嗯。”高啟強和高啟盛對視了一眼，“都是為了高家！”
    高啟蘭也跟著點了點頭：“為了高家！”
    兄妹四人相視一笑，氣氛立馬就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吃飯的時候，高啟蘭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畢竟她剛回京海沒多久。
    “小蘭，最近工作還順手不？”
    “挺好的，已經慢慢步入正軌了。”高啟蘭點了點頭，“現在老師基本上都讓我來處理清創和縫合這些事了。”
    “別急，老師把事情交給你那是信任你，但你自己也得加油幹，知道嗎？”高啟強囑咐道。
    “哥，你就別操那麽多心了。”高啟蘭揮了揮手，“什麽叫信任我呀？那其實是對你們的信任，我心裏跟明鏡似的。”
    聽到這話，三兄弟都忍不住樂了。
    陳書婷給高啟蘭夾了一塊糍粑魚，“病人怎麽樣？聽說急診科什麽人都有，還經常碰到特別棘手的情況。”
    “還真是。”高啟蘭邊吃邊點頭，“昨天我就碰上一個，大半夜的，喝得醉醺醺的，腦袋磕桌角上了，開了個大口子。我給他清理傷口的時候，疼得直嚷嚷，還想動手打我呢。”
    “誰？”一聽這話，高啟強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別說他了，就連平時脾氣已經收斂了不少的高啟盛，臉色都有些難看了。
    “大夥兒別急嘛。”陳書婷連忙拽住高啟強，“小蘭這不是好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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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沒事，你們別擔心。”高啟蘭連忙澄清，“那家夥還沒動手呢，保安就衝上來了。後來他還想投訴我，但保安跟他說了幾句，他就老實了。
    我跟你們說，他可逗了。
    老實了以後，我幫他處理傷口，疼得五官都擠一塊兒了，可他硬是一聲不吭，乖得很。
    那保安大哥可真厲害。”
    高啟蘭沒看出這裏麵的彎彎繞繞，但其他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陳書婷好奇地問：“那保安是你們醫院自己招的嗎？”
    “不是吧。”高啟蘭想了想，“好像是什麽棠海安保公司的，你們聽過棠海安保沒？”
    這話一說，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高啟棠。
    高啟棠笑著點了點頭。
    高啟棠哪能不清楚醫患矛盾那些事，所以在高啟蘭進三院前，他就把三院的安保業務接下了。其中兩個人還是從部隊偵察連挑出來的，名義上是醫院保安，實際上是給高啟蘭當私人保鏢的。
    就是怕高啟蘭覺得太高調了，所以才沒告訴她。
    看到高啟棠這樣，大家都笑了，陳書婷還拍了拍高啟蘭的頭，“傻孩子。”
    語氣裏全是羨慕。
    “什麽？”
    高啟蘭嘴裏嚼著糍粑魚，一臉懵。
    “魚好吃不？不夠的話，我去叫阿姨再給你做點。”
    “好吃，謝謝嫂子，嘿嘿……”
    吃完飯，高啟蘭得趕緊回醫院了，她是請了幾個小時的假出來吃飯的，晚上還得去醫院忙呢。
    急診科的晚上才是最忙活的時候。
    高家三兄弟和大嫂陳書婷轉移到了書房，準備商量點別的事。
    書房裏，大嫂給每人倒了杯茶。
    “大哥，我跟你說實話，光頭勇沾那玩意兒，其實是我出的主意。”
    “什麽？”
    三個人都愣住了。
    要是唐小虎在這兒，恐怕得嚇得魂都沒了，他還真猜對了。
    “我不是說讓他去賣那玩意兒，我是說，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了，要是他自己不動心，我也沒辦法。”
    其實挺簡單的，高啟棠安排了個賭客，在光頭勇又輸錢的時候給他遞了根煙，閑聊的時候告訴他綠藤那邊有不少好東西。
    光頭勇很感興趣，然後就派人聯係了綠藤那邊，找到方舟買了些彩色小藥丸。
    順便說一句，那個富家子弟去找光頭勇買藥，也不是碰巧。
    以前，那個富家子弟一般不去那家店，他有自己常去的娛樂場所。
    他的藥也都是在那個固定地方買的。
    但那天正好那家店停業檢查了，旁邊有個小夥子說光頭勇的店多好玩，還有好東西。
    那個富家子弟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才去了光頭勇的店。
    沒錯，那個小夥子也是高啟棠安排的。
    這一切就是為了讓光頭勇的第一批貨在京海就栽個大跟頭。
    要是讓他搞久了，搞出點動靜來，牽扯的人一多，要想擺平他就太難了。
    高啟棠對京海緝毒的能力那是一點都不瞧得上。
    聽完高啟棠這番話，其他三個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特別是陳書婷，她已經嚇得冷汗直流了。
    沒別的，她就是開始懷疑高啟棠的目標是不是對準了自己。
    更讓她心驚的是，她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高啟棠時他對高曉晨的態度。
    要是哪天高曉晨真做出點什麽，惹惱了高啟棠……不，甚至不用真惹到他，隻要他感覺高曉晨的存在妨礙了高家的發展。
    那高曉晨，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家夥從來不主動參與任何事，但總能穩穩地把控事情往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他的仇家，他的目標，到死都不清楚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誰。
    這人實在是太嚇人了。
    也就高啟盛，在短暫的驚訝後提出了疑問：“方舟那邊呢？你派人去威脅他了？他不會扛不住把你的人給供出來吧？”
    “對！”陳書婷也回過味兒來了，這事唯一的破綻就是方舟，高啟棠就算在幕後操縱得再好，威脅方舟這事總得派人去幹吧。
    雖說她也清楚高啟棠那些手下都不是善茬，但她心裏還是抱著一絲僥幸。
    高啟棠一聽這話，嘴角輕輕往上一翹：“誰說我讓人去威脅方舟了？”
    “不是你？”高啟盛一臉懵，“那他為什麽要自首？”
    “因為他……”高啟棠的笑容愈發讓人捉摸不透，“他就是方舟！”
    在警局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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