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渝整理完上課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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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渝整理完上課的物品,便離去了。
    不知那兩個小家夥又在合計什麽。
    隻見若若不停地搖頭歎氣。
    難道是今日授課不佳,太過乏味了?
    應當不至於,瞧若若聽講時還是挺專注的。
    還是說,內容太簡單了?
    下次增加點難度便是。
    夜色如墨,濃重地鋪灑在笵府的瓦片上。
    蘇渝望向窗外,今夜竟無半點星光透入。
    月亮也被層層烏雲緊緊遮掩。
    偶爾透出幾絲幽暗而奇異的光線。
    似乎,與當下的氛圍頗為契合。
    確切地說,是與蘇渝那位學生房中的氛圍相襯。
    蘇渝此刻開啟著武道天眼,穿牆視物輕而易舉。
    笵鹹房內的一舉一動,皆映入他眼簾。
    並非蘇渝有窺探他人隱私之癖好。
    而是他修為晉入肉身四重後,感知力大增。
    笵府來了一位七品的訪客,正向笵鹹房中而來。
    若無意外,便是那位遠道而來自京都的教書先生了。
    於是,蘇渝開啟天眼,打算一探究竟。
    笵鹹此刻尚未入睡,正閉目冥想。
    卻猛然間睜開眼。
    隻因他察覺到,窗外有不速之客。
    那人走了進來,麵蒙黑紗,步履輕盈。
    雙瞳呈褐色,腰間掛著數個小袋。
    “你是笵鹹?”
    來人僅問此言。
    語氣彬彬有禮,謙遜適度。
    但此人夜半時分,身著夜行衣潛入臥房。
    行為詭異,相貌氣質,皆透著一股猥瑣勁兒。
    這不是刺客,還能是什麽!
    但要命的是,這刺客身手極為高強。
    笵鹹現今霸道真氣才練到二品。
    他深知,自己絕非此刺客對手!
    笵鹹拚力壓製著心底翻湧的緊張情緒,眼珠靈活地轉動著。
    緊接著,他的臉龐綻放出孩子般純真無邪的笑容,宛如初春的陽光。
    “你終究還是現身了!”
    夜行者聞言,嘴角不禁微微抽搐,怔怔地立在原地,一臉困惑與不解。
    他心中暗忖:這小子究竟何出此言?他難道知曉我的身份?
    眉頭緊鎖,夜行者的目光再次聚焦於床上那稚嫩的身影。
    “我究竟是何許人也?”
    笵鹹的眼眸中閃爍著期盼的光芒,語氣裏滿是激動:“你是我父親啊!”
    此言一出,夜行者頓時啞口無言,一臉愕然。
    “我……”他搖了搖頭,“我並非你父!”
    床上的小男孩眼神卻異常堅定:“你正是我父親無疑!”
    一旁觀戰的蘇渝,心中暗暗為徒弟豎起了大拇指。
    這演技,簡直出神入化,若非深知笵鹹心中的小九九,連他都要被蒙混過關了。
    或許,係統在評估笵鹹的天賦時,還真遺漏了這一項——卓越的表演才能。
    話音未落,年僅五歲的小男孩瞬間淚眼婆娑,一副既乖巧又委屈的模樣,撲進了夜行者的懷抱。
    “父親,你終於歸來了!”
    然而,孩童的手臂畢竟短小,試圖擁抱大人卻隻能徒勞無功,隻能緊緊拽住對方的衣襟,不慎扯下一片布料。
    夜行者一愣,隨即從笵鹹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此刻,兩人的眼神都充滿了疑惑、震驚,神色複雜難辨。
    蘇渝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自然洞悉了兩人的心思。
    笵鹹一邊賣力哭泣以降低對方的戒備,一邊暗中凝聚真氣於掌心,企圖一舉將對方製服。
    豈料,結果隻是扯下了幾片碎布,這讓笵鹹內心幾近崩潰。
    而夜行者則對衣衫被撕感到詫異,要知道,這可是院中特級服飾,即便是利刃也難以劃破,怎料竟被一個五歲孩童徒手撕毀?難道衣物被人調包了?
    眉頭再次緊鎖,夜行者心中暗自思量,或許事情遠比想象中複雜。
    莫非院中有人以次充好,偷工減料?他決定事後寫信給陳院長,徹查此事。
    這些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蘇渝在一旁看著兩人各懷心思,隻覺得頗為有趣。
    而笵鹹此刻,內心緊張至極。
    偷襲失敗,這下可完了。
    他才五歲,還是個孩子,難道今夜就要命喪於此?
    笵鹹一邊繼續假哭以迷惑對方,一邊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逃生的策略。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腦海中隻浮現出兩個身影。
    呼喚伍竹叔?不行,距離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即便伍竹叔速度再快,聲音傳播也需要時間。
    而這片刻的耽擱,足以讓眼前的黑衣人一掌斃命。
    那麽,喊先生來!
    笵鹹內心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這也不成啊。
    盡管先生近在咫尺,但他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毫無縛雞之力。
    呼喚他前來,豈不是又平添一份危險?
    笵鹹隻覺眼前一黑,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然而,大腦確實是個奇妙的存在。
    越是危急關頭,人往往越能急中生智。
    笵鹹終於憶起還有一人,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既然,他們前來索命,皆因母親而起。
    那麽……
    緊接著,床上的小男童再度平複了心境。
    他手指向夜行人的背後,恭敬地笑道:
    “爹,渴了吧?”
    “那邊有娘為你備下的竹葉茶。”
    夜行人扭頭望了一眼,拿起茶壺便往喉嚨裏灌了些茶水。
    連夜奔波,確實有些口幹舌燥了。
    飲畢,又轉向笵鹹,漫不經心地問:
    “誰備下的?”
    笵鹹一臉肅穆,眼神誠摯。
    “我娘。”
    夜行人一愣。
    “誰?”
    “我娘為你備下的。”
    “胡說,你娘在你出生時便已辭世。”
    “沒有啊,她一直都在。”
    “她在哪裏?”
    突然間,床上的小男童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手再次指向夜行人的背後,高呼:
    “娘!”
    確切地說,除了驚喜,還有一種終於有人為自己作證的歡愉。
    而這個人,正是他口中的親生母親。
    誠然,這是一出拙劣的調虎離山之計。
    這位夜行人,乃是京都鑒察院內早已擁有一間實驗室的大師。
    按理說,是絕不會上當的。
    但無奈施展此計的,
    是一個眼神無比純真的五歲男童。
    而且,即便這小男童對自己說,是伍竹為他備下的竹葉茶,
    說伍竹站在他身後,他都不會如此驚愕。
    但笵鹹呼喚的不是旁人,而是他娘,葉輕眉!
    一個五年前就已慘被剁成肉泥,徹底消逝於世的人!
    夜行人的褐色瞳孔中,此刻閃爍著極度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