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然而,那個身著白衣的身影並未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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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那個身著白衣的身影並未顯現,於是他失聲喊道:
    “糟了!”
    “蘇先生也被波及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老師雖然距離較近,受了傷,
    但好在有內力護身,應無大礙。
    伍竹叔更是無需憂慮。
    可蘇先生,他根本不懂武藝啊!
    在這般強大的真氣衝擊下,隻怕……
    他甚至不敢向外窺視,生怕目睹那不堪設想的一幕。
    蘇先生待他如兄如父,悉心教導他讀書識字,為人處世。
    而今,自己卻因魯莽釋放真氣,害得先生命喪於此!
    念及此,笵鹹的眼淚如泉湧般滑落。
    他雙拳緊握,滿心悔恨。
    倘若先生真有不測,他願以命相抵!
    此刻,躺在地上的費介望著眼前這個年僅五歲的小男孩,
    感覺陌生得仿佛不認識了。
    他原本的成熟模樣蕩然無存,
    隻如尋常孩童般,哭得涕淚橫流。
    ……
    費介瞥了一眼門外,又看了看笵鹹,一臉無奈。
    “我說,你哭夠沒有啊?”
    “哭夠了睜開眼瞧瞧吧。”
    “你蘇先生正好好地站在門口呢。”
    笵鹹一聽,連忙拭去淚水,轉頭望向門口。
    隻見蘇先生與伍竹叔正站在那裏,
    一個笑容溫暖,一個神情冷漠,靜靜地看著他。
    笵鹹眼前一黑,心中暗想,剛才的真氣怎就沒把自己炸死呢?
    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不必如此尷尬。
    但還好,他現在隻是個孩子,尚有哭泣的權利。
    這時,房間內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化解了這份尷尬。
    “你蘇先生倒是無恙。”
    “但你若再不起身扶你老師一把,”
    “你老師可真要被你氣死了!”
    笵鹹嘿嘿一笑,連忙上前扶起費介,解釋道:
    “主要是,先生他不會武藝。”
    “老師您多少還會點兒。”
    費介抬手隨意抹去嘴角的血跡,點了點頭。
    可隨即一想,笵鹹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多少還會點兒?
    不過,比起這個,更讓費介困惑的是,
    笵鹹這倒黴孩子釋放的真氣,為何隻傷了自己?
    伍竹輕功卓越,未受傷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蘇渝這小子身上一絲真氣也無,為何也安然無恙?
    費介見蘇渝無恙,心中先是慶幸。
    自己剛才都被炸懵了,根本來不及反應,
    自然也就沒顧得上這位書生。
    起初,他和笵鹹一樣,滿心擔憂,
    生怕這位文弱書生就此隕落。
    畢竟上午他們還相約到了京都一起飲酒。
    一想到此,費介心中便五味雜陳,難過不已。
    直至目睹他與五大人安然矗立於門扉之前,心中的重石方得落地。
    然而,轉瞬間,一股莫名的疑慮又悄然爬上心頭。
    五大人修為深厚,自保綽綽有餘,若要援手救人,亦是易如反掌。
    隻是,五大人素以冷酷著稱,援救蘇渝之舉,實非其所為。
    況蘇渝不通武藝,何以能全然不受真氣波及?
    此事頗為蹊蹺,令人費解。
    費介望向蘇渝的目光中充滿了困惑,而蘇渝僅是淡然一笑,未作言語。
    笵鹹瞥了蘇渝一眼,撓了撓頭,欲言又止:“先生,你……”
    蘇渝心知笵鹹所惑,指了指身旁的伍竹,盲人伍竹,“多虧你伍竹叔及時將我帶了出去。”
    言罷,他朝伍竹頷首致謝。
    之前費介讓笵鹹釋放真氣時,蘇渝已有所準備,身著黑神套裝,自是安然無恙。
    但他也料到眾人會心生疑惑,原本打算自行製造些微傷的假象,卻不料伍竹直接出手,攜他一同撤出。
    伍竹聞言,微微點頭回禮,麵容依舊冷峻。
    笵鹹笑了笑,看向伍竹:“幸虧有叔在,不然若傷了先生,我可就難辭其咎了。”
    蘇渝輕笑,心中暗自欣慰,這弟子對自己確實孝順,教他一場也不算白費。
    雖說有所圖謀,但人為己謀,亦是常理。
    而笵鹹先前的悲傷之情,倒是讓蘇渝略感意外,未曾想自己在他心中竟已如此重要。
    費介抹去嘴角再次滲出的血跡,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伍竹走去,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我知五大人武功蓋世,如此強大的真氣,既能自保,亦能救人。
    費某隻想問五大人一句,為何獨救蘇渝一人?”
    此問雖顯刁鑽,但費介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他原以為五大人是個無心之人,即便曾共事,如今又共同守護笵鹹,也未曾指望他會對自己有多少同袍之情。
    然而,今日所見,五大人竟會保護蘇渝?
    他並非無情之人?
    莫非,隻是單純地忽視了自己?
    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伍竹稍作停頓,答道:“蘇渝身上無真氣,若不救他,他將命喪於此。”
    費介聞言,點了點頭,心中似乎舒坦了些許。
    自己身為武者,又何須矯情?
    受點傷又何妨,又不會致命,五大人不顧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若自己真的命懸一線,相信五大人亦不會袖手旁觀。
    蘇渝在一旁旁觀,搖頭輕笑,未作評論。
    其實伍竹的邏輯簡單明了,他並無情感,但他會保護笵鹹,亦會讓笵鹹開心。
    無論笵鹹本人或是費介遭遇不測,他的心情都不會輕鬆。
    因此,有伍竹在場,他絕不會讓費介在笵鹹眼前消逝。
    笵鹹立於一側,神情複雜,既想哭又想笑。
    盡管老師外表粗獷,活脫脫一個摳腳大漢的形象,
    但他心思縝密,內心還藏著敏感與脆弱。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竟對先生心生醋意。
    蘇渝的視線依然鎖定在費介身上,
    隻因他發現費老嘴角的血跡從未幹涸。
    這番景象既滑稽又惹人憐憫,蘇渝關切地問道:
    “費老,您的傷勢無大礙吧?”
    費介望向蘇渝,擺了擺手,笑答:“無妨。”
    隨即用衣袖拭去嘴角再次滲出的血跡。
    他掃視笵鹹一眼,眉頭緊鎖,滿臉困惑。
    “這小子才五歲……”
    “體內的真氣怎就如此霸道?”
    “若再這般練下去,豈不遲早被這真氣撐爆?”
    “我看啊,你還是別再練這霸道真氣了。”
    笵鹹聞言一愣,麵露遲疑。
    “好的,老師,我會考慮的。”
    話畢,他悄悄向蘇渝投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