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蘇渝不願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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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渝不願再想,徑自走進雜貨鋪飲酒。
“走吧,咱們去喝酒。”
“這裏的事,有伍竹叔和費老師處理。”
笵鹹點頭,隨蘇渝步入雜貨鋪。
事實果如蘇渝所料,伍竹示意費介處理。
伍竹“望”了一眼某處,又“望”向費介,
隨手一指亂墳崗方向。
費介一臉不情願,卻無奈點頭。
隨後步入雜貨鋪,瞪了悠然飲酒的蘇渝師徒一眼。
不多時,從鋪中取出一個麻袋,
扛起便欲往城外行去。
臨行前,伍竹再次喚住費介,麵若寒霜:
“此事,我要老跛子給我個說法。”
費介又一次將肩頭的麻袋上挪些許,卑微地頷首回應。
“五大人,請您寬心。”
“我會修書一封,向陳院長稟明一切。”
言罷,那位背負麻袋的老者身影,緩緩淡出了視線,最終消逝在儋州城刺骨的寒風中……
數日之後,費介的書信再次抵達京都。
緊接著,那位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京都鑒察院陳院長,因此事怒火中燒,下令全院三月減俸,更有四處被嚴懲半年無餉!
受牽連的密探們眼中閃爍著怒意。
四處雖未被直接點名,但其公子卻在院中飽受白眼與排擠。
然而,事態並未就此平息。
鑒察院內,一場規模不小的內奸清查行動悄然展開。
眾多臨時密探被揪出,秘密處置。
與此同時,京都中的某些貴族階層亦經曆了一場不小的變動。
而儋州這邊,也因此迎來了短暫的寧靜。
當然,這隻是暫時的寧靜。
儋州港西行十裏,海邊是一片布滿礁石的險惡之地,附近還有一道陡峭懸崖。
懸崖周遭,除了茫茫大海,便是連綿數裏的沼澤地。
因此,此地幾乎無人敢涉足,亦無人能及。
而這,正是伍竹訓練笵鹹攀岩的絕佳場所。
或許出於對笵鹹安危的擔憂,在這種極限挑戰下,他恐難以自控真氣。
伍竹時常會邀蘇渝或費介前來旁觀。
對此,蘇渝與費介均無異議。
畢竟,他們二人也樂於觀賞這場熱鬧。
往往,在笵鹹奮力攀上懸崖之巔後,
等待他的卻是一根無情的木棍。
緊接著,蘇渝便能聽見孩童痛苦的哀嚎。
即便笵鹹淚光閃閃,小嘴微翹,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等待他的仍舊是那毫不留情的一棍,以及冰冷的兩個字:
“重來!”
隨後,木棍重重擊打在笵鹹身上,傳來陣陣沉悶的聲響。
今日,一切如常,依舊是這番景象。
蘇渝搖頭輕歎,嘖嘖有聲,
卻悠然自得地與費介碰杯飲酒,品嚐著提前備好的小菜。
對此,蘇渝不禁心生感慨。
如今的自己,似乎已將快樂建立在徒弟的痛苦之上,
且絲毫不覺有何不妥。
唉,與費介相處久了,自己似乎也變得……
嗯,這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
正感慨之際,蘇渝忽聞遠處山崖傳來一陣歌聲。
他轉身望去,目光所及之處,驚濤駭浪間,一葉扁舟悠然駛來。
小船在密集錯亂的礁石間搖搖晃晃,時隱時現,
仿佛隨時都可能撞上礁石,落得個船毀人亡的下場。
然而,世事往往就是這麽出人意料。
那隻小船搖曳不定,卻順應著水流的節奏,在礁石間靈活自如地穿梭。
船上之人,頭戴一頂鬥笠,
風度翩翩,歌聲清越,偶爾流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氣息。
伍竹的目光“鎖定”在蘇渝與笵鹹身上,冷聲道:
“隱蔽。”
顯然,他已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費介聽後,亦放下了筷箸,
跟隨蘇渝、笵鹹,一同藏匿於一塊奇石的背後。
嘴裏仍喃喃自語:
“五大人真是的。”
“順便知會我一聲,讓我也躲一躲,又有何妨呢?”
“雖說在毒術上,我自認也可稱為宗師。”
“根本無需躲避。”
蘇渝與笵鹹聞言,同時以手掩麵,略顯無奈。
隨即輕咳兩聲,打斷了這位老者的自我吹噓。
緊接著,一幕令人難以置信、震驚至極的場景上演了。
那位蒙著黑布的盲人,在說出“隱蔽”二字後,
竟直接從數十丈高的懸崖一躍而下!
笵鹹雙目圓睜,下意識地捂住了因驚恐而欲呼喊的嘴巴。
人怎能從數十丈高的懸崖跳下而安然無恙?
尤其當他目睹伍竹叔在半空中非但不減速,反而加速!
伍竹叔這……豈是常人?
費介亦瞠目結舌。
他知曉五大人強大,卻不知他竟如此超乎尋常!
目睹此景,費介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原來,這個世界的大宗師,真實實力竟恐怖至此!
回想起自己方才關於毒術宗師的言論,
費介頓覺自己講了個極為冷僻的笑話。
唯有蘇渝,麵上的神情稍顯淡然。
畢竟,他深知伍竹確非人類。
而且,早已知曉伍竹擁有此等能力。
但說實話,親眼目睹的那一刻,仍舊免不了驚訝。
蘇渝繼續注視著那迅速墜落的身影。
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他劃破空氣的速度,甚至超越了風聲。
隨後,隻見那盲人的身軀,宛若一道迅疾如雷的箭矢,
直擊向那隻小船,發出嗡嗡的駭人聲響。
小船被這猛然一擊,尾部高高翹起,船首向下紮去,仿佛即將沉入海中。
那位歌者亦被這反作用力震得向天飛去,顯得頗為狼狽。
他的鬥笠已不知去向,那張略帶瀟灑的神秘麵容顯露無遺。
費介一驚:
“竟是他?”
蘇渝的神情亦有所波動,似乎對這場戰鬥頗感興趣。
而笵鹹,目睹這場似乎隨時都可能決定生死的戰鬥,
心情緊張至極!
不斷在心中祈禱,千萬要讓伍竹叔獲勝。
海麵上的兩人,彼此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對方,毫不鬆懈。
隻見歌者在空中展開雙臂,仿佛欲敘舊情?
盲者麵容冷漠,毫不遲疑地拾起了鐵釺。
轉瞬間,鐵釺化作利刃,猛地朝歌者的脖頸刺去。
歌者雙手交錯,輕輕一拂,無數氣勁自指尖迸發而出。
恰逢伍竹的鐵釺即將觸及之際,
他硬生生地將那破敗的小舟向後推移數步,
躲過了盲者這致命的一擊。
歌者掃了一眼海麵上四散的舟板碎片,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向伍竹,遠遠地伸出手,宛如討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