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她心中暗自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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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暗自欽佩,若若年紀尚幼便能行醫濟世。
    蘇先生真乃全心全意為了孩子們著想之人。
    她深感慶幸,幸虧也讓思哲早早投入了蘇先生的門下。
    笵建還考慮出資以資助他們,但遭到了蘇渝的婉拒。
    蘇渝不缺資金,且對醫館的前景充滿信心。
    醫館開業之日,
    司南伯笵建攜柳如玉、笵思哲親臨現場為若若助陣。
    蘇渝掀開馬車簾子向外望去,隻見司南伯府的馬車停在外頭,靖王府的馬車亦在列。
    靖王世子與柔嘉郡主兄妹二人皆親臨現場。
    百姓們將醫館圍得水泄不通。
    不久,濟世醫館迎來了首位問診者。
    蘇渝微笑,那是張熟悉的麵孔。
    蘇渝一邊下車,一邊向醫館門口瞥了一眼,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父女。
    那位老父親,身著耐磨耐髒的藍色粗麻布衣,步履蹣跚,麵容愁雲滿麵。
    他攙扶著的女兒麵色蒼白,顯得極為虛弱。
    至於那位女娃娃,蘇渝並無多少印象。
    但那位老父親,卻是熟人,
    正是那位為皇宮送菜的賣菜翁老金頭。
    回想起老金頭的遭遇,蘇渝不禁輕歎。
    此人命運多舛。
    慶國底層百姓的辛酸,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蘇渝的目光追隨著那對父女的身影。
    腦海中浮現出關於老金頭的片段,以及他與笵鹹含淚的對話。
    “給皇宮送菜,檢蔬司的戴公公索要賄賂。”“節慶、生辰,一個都不能少。”
    “有次戴公公生辰,我實在沒錢,便一直被他記恨。”“總說我菜不新鮮,這是對皇室不敬,要罰款。”那時的笵鹹初來乍到,尚未見識過深宮中的人性之惡。
    初聞此事,頗感困惑。
    “菜不新鮮,不賣不行嗎?”老金頭歎息道。
    “不賣便是欺君,要掉腦袋的。”
    長此以往,日日受罰,債務累積至五百兩。
    一個賣菜的農夫,天天被那太監壓榨,從哪籌得如此巨款?唯有以命相抵。
    笵鹹當時天真地問老金頭:“就沒人告發那戴公公嗎?”
    老金頭隻能無奈地歎息:“我一個賣菜的,哪有資格告發啊?”
    “憑什麽不能告?”“憑王法。”
    老金頭苦笑。
    “那戴公公就是王法。”
    他緊握在手中的女兒,是個極為體貼的少女。
    深深理解父親的艱辛,不忍目睹父親陷入絕境。
    最終,她決定犧牲自己,以此來償還債務。
    麵對如此乖巧的女兒,父親怎能忍心讓她承受苦難?當老金頭的女兒踏入抱月樓後,他便開始了艱辛的嚐試,隻為能進入那座樓閣。
    為此,老金頭參加了那場荒謬的詩仙模仿賽,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藏身菜桶中企圖混入。
    幸運的是,他意外地遇見了笵鹹,並獲得了入場名帖,還從笵鹹那裏得到了五百兩銀子。
    老金頭滿心歡喜地踏入抱月樓,幻想著能夠贖回女兒,步伐輕快,神情愉悅。
    他幾乎是跳著進入抱月樓的,盡管這樣的舉止與他的年齡並不相符。
    然而,這足以表明當時的老金頭內心是如此的喜悅,因為他即將把女兒帶回家。
    他還打算向笵鹹這位恩人表示感激,承諾要賣一輩子的菜來償還那797兩的恩情。
    但遺憾的是,他最終卻是帶著滿身的傷痕和絕望走出抱月樓的。
    他出來時,臉上滿是哀傷,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仿佛經曆了無盡的苦難。
    他再也找不到一絲喜悅的痕跡。
    實際上,他隻在匆匆中見到了女兒一麵,卻無力將她帶走。
    他在那裏受到了侮辱,尊嚴被踐踏。
    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作為一個人,他都感到無比的委屈和憤懣,他渴望為女兒和自己討回公道。
    然而,老金頭終究隻是一個年邁體衰的賣菜老者,他遭到了殘酷的毆打和羞辱。
    他被告知,要想帶走女兒,必須支付一萬兩銀子。
    當他艱難地走出抱月樓時,盡管步履蹣跚,他仍然向笵鹹這位恩人行禮,並告知了他所探聽到的情況。
    但當笵鹹詢問起他的女兒時,老金頭終於無法忍受,他崩潰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憤懣、不甘、憤怒和絕望。
    他自責地道歉,甚至狠狠地扇自己耳光。
    他咒罵自己的無能,憤怒地說:“他們說,要一萬兩銀子才能贖回我女兒。”
    “一萬兩銀子啊!”
    “就是再賣幾輩子的菜,我也湊不齊啊。”
    他轉過身去,背上是一道觸目驚心的深長刀痕。
    最終,老金頭倒下了。
    他含淚仰望天空,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慨。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出了最後的四個字:“活著就好。”
    老金頭毫無懸念地倒下了,他的生命之火熄滅了。
    蘇渝搖頭歎息,這一刻,底層人民的悲慘和痛苦被生動地展現出來。
    隻是不知道,奪走他生命的,是那道醒目的刀傷,還是這個殘酷無情的社會。
    可悲的是,他最後的願望也沒有實現。
    沒過多久,他的女兒也離開了人世。
    其實,在老金頭去世後,他女兒的悲劇就已經注定了。
    她本就隻有父親一個親人,父親不在了,她的家也就散了。
    無論走到哪裏,她都像無根的浮萍一樣漂泊不定。
    身為一位毫無武力值的柔弱女子,她既無特殊技能,也無依靠之人。
    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中,求生存,實屬不易。
    這便是那殘酷現實,權貴們高高在上,而普通民眾卑微得如同螻蟻一般。
    他們的性命,輕如鴻毛,無人問津。
    最終隻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逝去的不過是個賣菜的女子罷了。
    而那事件的策劃者,戴公公,竟是毫發無損,繼續肆意欺淩下一個目標老金頭。
    當然,他的結局也是斃命於笵鹹之手。
    冷風悄然拂過臉頰。
    蘇渝短暫感慨一番後,便釋然了。
    畢竟,這一切與他也無直接幹係。
    那所謂的戴公公,隻要不主動招惹他,他也懶得去理會。
    況且,老金頭及其女兒尚且健在。
    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至於未來,充滿了無限可能。
    或許老金頭哪天就發達了,或許他的女兒就崛起了。
    到那時,輕易擊敗戴太監,也並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