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蘇渝轉頭瞥了一眼費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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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渝轉頭瞥了一眼費介,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麽。
    無非就是怕剛剛扔出的果子核,會遭到五大人的報複,想要將責任推給自己罷了。
    然而,他隻是輕笑一聲,並未多言。
    蘇渝深知,伍竹並非一個心胸狹窄之人,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心眼。
    而且,他也並非非要置影子於死地。
    隻是到了那個地步,影子早已身受重傷。
    再打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伍竹的邏輯也很簡單。
    問過影子了,再打就會死。
    如果影子停手,說不打了,那伍竹也不會再出手。
    畢竟,他知道那是陳萍萍的人。
    他也能判斷出來,影子對他並無敵意。
    那麽,不殺他,等養好傷還能再鬥一場。
    但是影子沉默不語,伍竹自然判斷為,此人求死。
    那好,反正都要死。
    那當然速戰速決,給他一個痛快。
    黑鐵釺刺入,紅鐵釺抽出,簡簡單單。
    二十年後,又能成為一條好漢。
    隻是,除了蘇渝,無人能理解伍竹的這套邏輯。
    反正,費介是完全無法理解。
    費介同樣感到困惑的還有那顆方才飛擲而出的果核。
    它究竟是如何不偏不倚地到達那裏的?難道是突如其來的微風助力?
    亦或是五大人與影子纏鬥時產生的氣流擾動?不對,五大人並無內力可言。
    費介擺了擺手,罷了,不願再深究。
    畢竟,無心之舉救下了影子一命,總得讓他銘記這份救命之恩。
    費介不願再為此費神,但伍竹卻一直心存疑惑。
    他的腦袋左右搖擺,似乎即將陷入思考的停滯。
    此刻,他臉上罕見地浮現出了困惑的神情。
    蘇渝目睹伍竹麵上的疑惑,心中不免有些詫異。
    相處年餘,這還是頭一次在他臉上捕捉到情緒的波動。
    稀奇,著實稀奇。
    然而,伍竹之所以如此,並不難揣測,蘇渝心知肚明。
    伍竹環顧四周後,理應能夠做出判斷。
    以他與費介方才所立之處,以及伍竹與影子的位置來看,
    那顆果核,絕非偶然擲出。
    其運動的軌跡,違背了常理。
    更像是有人以內力強行改變果核的路徑,使之精準命中。
    且力度、速度與準確度,皆拿捏得恰到好處。
    而伍竹深知費介的能耐。
    以費介的修為,斷然做不到這一點。
    因此,伍竹大致可以斷定,
    那顆將影子鐵釺打偏的果核,並非出自費介之手。
    至於是否出自蘇渝,他卻無法確定。
    因為在伍竹眼中,蘇渝不過是個沒有內力的凡人。
    費介做不到的事,蘇渝更不可能做到。
    除非,蘇渝與他同類。
    但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那麽,隻剩最後一個可能。
    方才現場還有第五個人。
    而且,此人至少是位大宗師。
    甚至,可能是這世上最頂尖的大宗師。
    否則,他不可能毫無察覺。
    但大宗師為何要救影子?
    伍竹思索著各種可能,又逐一排除。
    最終,仍未能得出結論。
    這便是瞎子伍竹臉上滿是疑惑的原因。
    然而,那顆果核,確實是蘇渝暗中以內力催動擲出的。
    力度與分寸,皆拿捏得極為精準。
    恰到好處地讓那鐵釺偏移了幾分,既未傷及影子,也未讓伍竹的鐵釺脫手。
    否則,困惑的就不止伍竹,費介也要感到莫名其妙了。
    蘇渝救影子的理由很簡單。
    這裏是他的家。
    影子若死在這裏,難免有些不祥。
    若是他死在別處,蘇渝便不會插手。
    至於是否會暴露身手,蘇渝並不在意。
    正如伍竹未曾出手前,無人會相信,
    一個無內力的瞎子,竟會武藝,且如此高強。
    他是在一次次的出手瞬間,
    以實際行動,向世人展示了他的強大。
    蘇渝亦是如此。
    在他未曾出手前,無人會預料到這一點。
    一個看似文弱、毫無內力的書生,竟擅長武藝,且實力不俗。
    而剛才那場風波,僅僅源自費介隨手一擲的果核,無人察覺蘇渝已暗中出手。
    目睹伍竹略顯呆滯的神情,蘇渝心生憐憫,轉而引導話題。
    他輕描淡寫地指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影,說道:“他命不久矣。”
    誠然,此舉亦非全然為了轉移話題,那地上已匯聚了一灘鮮血,量比笵鹹昔日讓費介頭部受創時所流還要多。
    若不及時處理傷口,那影子當真會命喪當場。
    一旦他死去,自己先前的作為豈不付諸東流?
    費介聞言,瞥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應聲道:“哎,確實如此。”
    他摸了摸鼻尖,卻駐足不前。
    他望向伍竹,神色中帶著幾分謹慎與埋怨:“五大人,這可是您動的手。”
    “要不,您來善後?”
    影子可是陳院長最信賴且得力的助手。
    被五大人打成這般模樣,勢必要修養許久。
    陳院長定不會善罷甘休。
    屆時,他們這些監察院的人都要跟著倒黴。
    回想上次因笵鹹為蘇渝作詩捧場,自己寫信至京都,竟被陳萍萍罰了一年的俸祿。
    若再被罰,他可真不幹了!幹脆提前退休,投奔蘇渝算了。
    這小子如今風生水起,經營著書局與醫館。
    跟著他,享福不盡,豈不比在監察院強?但費介深知,這僅是幻想。
    陳院長絕不會答應他提前退休。
    因此,若陳院長因影子被五大人打傷而遷怒於他們,罰他俸祿,他也無可奈何。
    誰讓陳萍萍是院長呢?
    費介咬牙切齒,思緒紛飛。
    他望著那氣息奄奄的影子,再看看若無其事的五大人,心中的不滿難以掩飾。
    而盲人伍竹被費介的話語打斷,暫且擱置了對蘇渝是否習武的疑惑,微微轉頭,麵向費介。
    他恢複了冷漠的表情,緩緩說道:“我隻 ** 。”
    “不救人。”
    語氣不帶絲毫情感。
    費介欲言又止,伍竹冷冷道:
    “若跛子有異議,讓他來找我。”
    費介望著伍竹,張了張嘴:“我……”
    最終還是未能說出口。
    但他已咬牙切齒,心中怒罵連連。
    蘇渝雙手抱胸,在一旁旁觀,不禁輕笑一聲。
    他深知伍竹這話,是直截了當的實話實說。
    他打了陳萍萍的人,若陳萍萍有意見,盡管來找他。
    他向來惹事生非,卻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