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然而,他提出的官職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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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提出的官職雖高,卻略顯保守,似乎誠意不足。
    更何況,禮部雖地位顯赫,卻無額外收入,常被戲稱為“清水衙門”。
    相比之下,翰林院修撰一職,不僅與陛下關係更為親近,且更具發展潛力。
    對此,先前提議蘇渝入翰林院的閣老不禁冷哼一聲,流露出幾分不屑。
    而郭攸之則隻是淡然一笑,似乎並不在意。
    有了這兩位大臣的示笵,其餘臣子也紛紛開口,提出的官職一個比一個誘人,都隻想著如何將蘇渝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全然不顧其年輕資曆尚淺。
    正所謂“法不責眾”,人數眾多之下,他們自然也不擔心陛下會指責他們結黨營私。
    蘇渝此人,天賦異稟,才學兼備,未來必將深受陛下器重,盡早結納方為上策。
    室內頓時響起了一片嗡嗡的討論聲。
    “微臣以為……”“下官覺得蘇渝堪當大任……”“……”
    慶皇隻是端起參茶,淺酌一口,對那些大臣的提議與爭論置若罔聞。
    他輕輕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神情發呆的戶部侍郎,語氣平淡地問道:“笵侍郎,你有何見解?”
    “微臣聽說,蘇渝曾在你府中擔任教書先生。”
    “想必你對蘇渝適合的官職,也有幾分考量吧。”陛下開了口,眾人隨即安靜下來。
    隨著皇帝的目光,眾人將目光投向了角落裏的戶部侍郎。
    按理說,這次議事,笵建作為侍郎,並無資格參與。
    但大臣們也知道,笵建雖職位不高,卻深得陛下信任。
    因此,他的到來並不令人意外。
    隻是先前眾人紛紛發言,卻未見他開口。
    想必他也自知此事與戶部無關。
    畢竟蘇渝是儒雅文人,怎可讓他涉足戶部的銅臭之事?
    然而,陛下卻偏偏點他發言。
    群臣於是不得不暗自揣測:難道陛下想讓蘇渝進入戶部?
    笵建先是一怔,隨即恭敬地拱手行禮,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地說道:“陛下若要問微臣,那微臣就鬥膽直言了。”慶皇看了笵建一眼,冷笑一聲:“要說就快些說。”笵建再次拱手行禮:“是,陛下。”
    “微臣以為,蘇渝的才華,並不局限於某一領域,而在於他那驚人的天賦與智慧。
    無論陛下讓他做什麽,他都能出色地完成。”笵建頓了頓,微微一笑,“因此,微臣認為,蘇渝來戶部最為合適。
    戶部眼下正好有空缺。”
    他說的都是實話。
    蘇渝那小子,才華橫溢,天賦出眾。
    無論給他什麽官職,他都能勝任。
    而既然什麽官職都行,那當然還是來他的戶部最好。
    以後還能一起下班,去街上逛逛字畫。
    當然,這些都是笵建隨口胡謅的。
    至於讓蘇渝做什麽,想必陛下心中早有定奪。
    根本無需他們議論。
    陛下隻是想看看各位官員對蘇渝的態度而已。
    想必郭攸之的回答,已經讓陛下滿意了。
    雖說想拉攏蘇渝為太子所用,但似乎也沒有過分諂媚。
    慶皇平靜地看了一眼笵建,沒有言語。
    隻是他的唇角不為人知地微微上揚。
    讓蘇渝去戶部,自然隻是句玩笑話。
    剛才慶皇不過是看笵建坐在角落裏發呆,故意點他一下。
    至於他說了什麽,並不重要。
    片刻後,慶皇的神情便恢複了正常。
    隻是由於無人敢直視天子的麵容,因此這個小細節也無人察覺。
    一時間,群臣皆難以揣度陛下心中所想。
    始終沉默的林若甫,林相,卻忽然露出一絲淺笑。
    盡管他的笑聲細微,沉浸在官職討論中的眾臣並未察覺。
    然而,那位悠然旁觀著朝堂之下眾臣的慶皇,自是有所感知。
    慶皇的目光轉向林若甫,好奇地問道:“林相,你因何而笑?”
    “恰巧,你亦是此次春闈的主考官。”“你來說說,該給蘇渝何種官職?”
    林若甫起身,微微瞥了笵建一眼,隨後恭敬地向慶皇行禮。
    “微臣以為,笵侍郎方才所言甚是。”“蘇渝想做之事,必能圓滿達成。”
    稍作停頓後,他高聲說道:
    “故而,對於陛下所提的官職之事。”“微臣並無異議。”
    “陛下的心意,便是微臣的心意。”
    作為當朝宰輔,林若甫的勢力已日漸壯大。
    讓他辭官,隻是時間問題。
    這一點,慶皇與林相皆心知肚明。
    因此,比起提出建設性意見,
    林相更願意輕鬆應對,說些無關痛癢的官場套話。
    這樣既無功亦無過。
    當然,更為關鍵的是,他早已知曉,
    蘇渝並不適合為官。
    這些討論,皆是徒勞。
    即便是陛下心中早有定論的官職,也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而林相雖心知肚明,卻自是不會道破。
    大臣們紛紛望向林相,
    不禁感歎,這便是首輔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嗎?既表達了對蘇渝的賞識,
    又向陛下展示了一番忠心。
    然而,也有人察覺,林相這一番話,
    似乎什麽也沒說。
    陛下所問,他終究未曾正麵回答。
    笵建含笑不語,
    心中暗道,林相這隻老狐狸。
    慶皇麵色淡然,隻是靜靜聆聽。
    林若甫此言,雖無實質內容,
    卻也無可厚非。
    慶皇懶得計較。
    其實,林若甫所言忠君之事,不過隨口一提。
    而慶皇亦是隨意一聽。
    君臣之間,這種默契早已存在。
    至於大臣們或是出於私心拉攏,或是深思熟慮後的建議,慶皇並未給出明確意見。
    他隻是邊聽邊隨意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過了一會兒,
    慶皇放下茶杯,忽然說道:
    “你們覺得,讓蘇渝擔任太子少師如何?”“同時為宮中諸位皇子授課。”
    “另外,兼任太常寺少卿一職。”
    早先,慶皇便已口頭應允蘇渝太子少師之職。
    但彼時蘇渝僅為會元,
    擔任太子師難免招致非議。
    然而,如今蘇渝既已高中狀元,便可頒發正式詔書了。
    授予太常寺少卿一職不過是順手為之。
    太常寺少卿掌管宗廟雜務,實則隻為方便其入宮。
    慶皇的真正意圖,是讓蘇渝擔任太子少師。
    因為要籠絡他,官職本身並無太大意義。
    但將自己的兒子都交予他教導,
    此乃莫大之信賴。
    況且幾位皇子尚且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