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想到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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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處,太子自責不已。
    要是自己剛才像二哥、三弟那樣鼓起勇氣請求拜師就好了。
    二哥與蘇先生交談甚歡,甚至得到讚許;三弟也得到蘇先生的慈愛之舉。
    而自己卻連上前的膽量都沒有。
    太子越想越懊悔,憤然踢開腳邊的小木塊,草草向太後告退後便離開了。
    太後看著太子遠去的身影,頗感意外。
    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
    而一旁的洪泗庠也舒了口氣,慶幸危機解除。
    蘇渝和範鹹已出宮門,一場 ** 總算過去。
    王起年原本坐在馬車上 ** ,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默默數著宮門口的樹。
    看到蘇渝走出來,他立刻換上一副近乎諂媚的笑容:“蘇兄,出來了?”
    “咦,宮中授課不是剛結束嗎?”蘇渝輕笑一聲,未作多言。
    王起年眉眼彎彎,露出一口白牙:“蘇兄無需多言,我自然明白。
    ”
    “定是蘇兄課講得好,皇子們學得快,所以才能提前下課出宮吧。
    ”
    話音未落,他又搖頭咂舌:“要說還是蘇兄中狀元實至名歸,這般才華堪稱天人之資!皇子們肯定都喜歡聽蘇兄講課。
    ”
    聽到這裏,蘇渝哭笑不得:“王兄也是難得的人才,有許多過人之處。
    ”
    王起年嘿嘿笑著:“比起蘇兄,我不過螢火之光,如何與日月爭輝。
    ”
    蘇渝撫額無語。
    範鹹聽著這一連串新鮮脫俗的誇讚,也不禁嘴角上揚。
    他對平日裏吝嗇、愛財、鞋底常藏銀票的王起年,有了新的看法——這家夥溜須拍馬的手法倒也別具一格。
    範鹹忽然想起先前的疑問:“先生,為何突然離宮,不再授課了?”
    蘇渝淡然一笑:“陛下已說,今後入宮免禮。
    太後也說明誤會皆消,他們似已服軟,講和了不是?既如此,先生可在宮中繼續授課。
    ”
    蘇渝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覺得為何如此?”
    範鹹沉思片刻,恍然大悟般笑道:“徒兒大膽猜測一番。
    ”
    “先生這樣做,自有其原因。
    ”
    “太後和皇帝,不知感恩!”
    “既然如此,索性就不再顧忌他們的顏麵!”
    什麽太子少師、太常寺少卿,與先生這樣的超然之人何幹?
    先生入宮授課,不過是興趣使然,順便給了皇帝幾分麵子。
    豈料太後與皇帝竟如此不知好歹,妄圖借此機會演一場戲。
    一個施威,一個觀望,靜待時機以示恩惠。
    這分明是自找沒趣。
    哼,他們還想重來一遍?又是天子旨意,又是太後求和。
    難道他們位高權重,先生就得賣這個麵子?
    想得美!
    王起年聽到這些話,嚇得一激靈,握韁繩的手也不禁微微發顫。
    片刻後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心神,裝作未聞,繼續驅車前行。
    笵鹹對身旁反應誇張的人置之不理,轉而笑問蘇渝:
    “先生,我猜得可對?”
    蘇渝聞言輕笑,點頭道:
    “嗯,話雖直白,道理卻對。
    ”
    笵鹹所言正是蘇渝心中所思。
    當初慶皇邀他出任太子少師,他本無需推辭。
    入宮授徒對他而言並無壞處。
    至於慶皇意圖籠絡,他並不在意,隻專注於自身事務。
    但若太後與慶皇執意如此,那也休怪他反擊,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蘇渝清楚,今日含光殿下跪聽訓誡之事,實為太後 ** ,慶皇妥協。
    這對母子機關算盡,卻低估了他的手段。
    蘇渝非池中物,向來要麽不動,動則雷霆萬鈞。
    今日便讓這對母子明白,何者可欺,何者不可欺。
    至於所謂的求和,他連追究到底都懶得做。
    入宮首日便令太子少師不滿,這職位還有何意義?
    唯有求著拜師的,哪有主動收徒的道理?蘇渝不缺那幾個皇子當 ** 。
    他們要上課,日後去學院便是。
    至於慶帝已親自封蘇渝為太子少師兼太常寺少卿,嗬嗬,隨他去吧。
    這便是範鹹的總結:給了臉卻不識相,那就別怪不留情麵。
    想到這裏,蘇渝也開始籌備學院的事宜,與王起年商討創辦書院的準備事項,還討論了取個好名字的問題。
    範鹹也加入討論。
    南慶皇宮內,蘇渝拂袖而去,卻留下不少議論。
    皇宮不大不小,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加上數千太監宮女護衛,消息卻傳播得飛快。
    一炷香工夫,蘇渝在含光殿的舉動已傳遍後宮。
    今日這事,見過的人太多,連皇帝和太後都難以掩蓋。
    難道要將整座含光殿的人都殺了嗎?何況還有幾位皇子在場,慶帝縱然冷血,也不至於如此極端。
    消息雖傳遍後宮,卻隻幾位娘娘和長公主知曉。
    下人雖能傳話,但大多不敢。
    皇子們自然忍不住要告訴自己的母親。
    宜貴嬪處,三皇子的母親,因兒子受寵,從才人升至貴嬪。
    她生得普通,既非絕色也無太多規矩。
    聽三皇子講述含光殿之事,雖然語句斷續,卻也能大致明白。
    宜貴嬪聽完,顧不上宮廷禮儀,大笑不止,殿內回蕩著爽朗笑聲:“這蘇先生未免太張狂了,不過倒是有趣!”
    宜貴嬪素來厭倦宮廷禮儀。
    蘇渝這般行事風格,正合她心意。
    聽承平敘述此事時,她竟喜形於色,淚濕眼眶。
    一時食欲大增,午餐多吃幾口。
    不得不承認,在這深宮之中,仍能保持這般開朗性格實屬不易。
    寧才人年近三十,依舊風姿綽約。
    眉宇間流露出的柔美,頗有東夷女子溫婉氣質。
    大皇子多年來駐守西蠻邊疆。
    她膝下無子,難免感到孤寂。
    不知從何得知這樁新奇之事。
    目光突然變得淩厲。
    這位寧采才人當年曾在戰場上救過皇帝性命。
    還培養出一位英勇善戰的兒子。
    她自身便是位極具威嚴的人。
    但並非因驚懼而目光銳利。
    而是對蘇渝心生敬意。
    “真是個敢作敢為的少年!”
    “天賦卓絕,修為深厚!”
    她給人的印象總是幹脆利落。
    心中所思便直言不諱。
    淑妃、皇後以及長公主均已獲知消息。
    禦書房內,慶帝麵無表情,卻暗自震碎一隻花瓶。
    這時侯公公來報:
    “陛下,二殿下求見。”
    “不見。”
    “說與蘇先生相關。”
    “宣他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