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公社的消息就下來了。
    能這麽快，其中還有朱醫生自己的手筆，他雖不敢驚動家中那位，卻利用了僅有的那點人脈。
    總算是迅速的將這件事定下來了，他也好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的姘頭何秋雁。
    “秋雁，好消息啊，你可以去咱們大隊裏報到了。”
    何秋雁一臉驚喜：“真的嗎？太好了。”
    “對啊，就是可惜啊，暫時隻能做個獸醫。”
    剛才的欣喜不見了，她臉頓時又沉了下來。
    “什麽嘛，獸醫？給畜生看病啊，那多惡心啊。”
    朱醫生勸解：“以後的時間長著，況且我也不會在柳溪大隊待多長時間，到時候調回城裏了，肯定也要帶上你的啊。
    現在多些工作經驗對你是好事啊，你別看就一個小小獸醫，你知道我廢了多少功夫嘛？”
    何秋雁瞟了他一眼：“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怕家裏那位發現啊？”
    “管她，我最喜歡的是你啊，家裏老夫老妻早就沒感情了，看到了都想吐。”
    何秋雁聽他詆毀了一番家裏的媳婦，心情愉快了不少，“那成，我聽你的，可是……我不會幫牲口治病啊。”
    “這就是好處了，牲口又不會說話，不管對的錯的，它們也不會開口舉報，糊弄過去就行了。”
    何秋雁仔細一想，倒確實是這麽一回事。
    “還是你想的周到！這你聽你的去報道去！”
    何秋雁歡歡喜喜地來柳溪大隊報到了，隻是一到了這裏，心瞬間涼了大半截。
    這裏的條件之艱苦，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想。
    但想著是個吃公家飯的，何秋雁隻能強壓下心中的不滿，想著忍一段時間就過去了。
    她是從其它地方來的獸醫，也沒地方住，就給她安排在了知青院裏。
    這下子她是更加嫌棄了，竟然讓她住大通鋪！
    但在吳隊長的一頓洗腦之下，秋雁心中的不滿雖未完全消散，卻也隻好勉強點了點頭，怏怏地應承了下來。
    為了美好的未來，她暫且忍一下吧。
    陸青陽聽飼養員說，獸醫已經來了，便暗中開始安排了起來。
    先是摸著公野豬的腦袋說道：“你等會兒裝病，有個女人會來給你看病，到時候你就……”
    公野豬心想著，瞅瞅看，這人類的心多黑啊，哪像他們野豬這樣單純。
    “不幹， 你不是說了，我要是傷了人，就要被屠宰了嘛？我哪裏敢啊？”
    “你要是不幹啊，我現在就把你做成菜，你看到外麵兩隻狗了嗎，它們饞你的內髒很久了。
    到時候你可以眼睜睜的欣賞自己被開膛破肚的樣子，要是你乖乖聽話，肯定是可以保命的。”
    公野豬一個機靈，這不是人，這是惡鬼啊。
    “你……你要我怎麽做？”
    陸青陽朝著它耳邊嘀咕起來，“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還能不明白嗎？再不明白，它就要端上去做成菜了。
    陸青陽又到了隔壁剛剛生下小豬的母豬身邊，拿出了地瓜誘惑。
    “想吃地瓜嗎？”
    母豬點點頭：“想吃！”
    “那就幫我個忙，你剛剛生完崽，還要奶小豬，它們不敢將你咋樣的。”
    “我要十根地瓜！”
    “成交！”
    陸青陽心中暗道：還是吃貨比較好哄。
    這些豬算是安排明白了，就等著那個姓何的獸醫來給治病了。
    何秋雁是五一大隊那邊的人，要是真的有朱醫生說的那麽搶手，幹嘛不留在相對富庶一些的五一大隊，反而跑到這裏來。
    他暗中去打聽了一番，才知道，何秋雁整個人名聲在五一大隊極為惡劣。
    而且從沒聽說過，她有啥做過獸醫的經驗。
    也就是說，那些經曆全都是偽造的。
    正和他的心意，柳溪大隊這裏可不是那麽好混的。
    何秋雁原本還以為這裏的活兒會很輕鬆，隻要待在大隊的辦公室裏坐坐，喝喝茶就行了。
    誰知道她第一天上了崗，就有不少村民來找她給牲口看病。
    “何獸醫，我家裏養的公雞怎麽不打鳴啊，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
    “我家裏狗要生了，好像難產了，你快來幫幫忙！”
    “我家馬蹄子不對啦，走不了路！何獸醫能不能先上我家去啊！
    何秋雁感覺腦袋都快要炸了，她壓根就治不了牲口的病。
    飼養員也擠在人群當中大聲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咱們隊裏的母豬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還有十二頭小豬要喂養，這可千萬不能出事啊，何獸醫你能不能幫我來看看啊！”
    “對對對，這豬可不能出事啊！”
    “你先去豬圈那裏看看吧！”
    何秋雁一臉為難，卻被村民圍著走向了豬圈。
    眾目睽睽之下，她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看看。”
    豬圈裏彌漫著一股豬糞的味道，她捏著鼻子，內心嫌棄無比。
    幾隻小豬在她的腳邊跑來跑去，她深呼一口氣，假模假樣的開始檢查起了母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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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啥事，可能是消化不良了，換點細膩一點的飼料就行了，這豬平常最愛吃啥，你給它弄點就成！”
    飼養員便拿來地瓜，切塊放在了母豬的麵前。
    母豬的頭一撇，壓根不搭理她，還裝模作樣的開始逗弄旁邊的豬崽。
    飼養員唉聲歎氣：“哎呀，咋這個情況，我害怕這母豬不會把小豬吃了吧！何獸醫你快給想想辦法啊！“
    何秋雁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我想想……我去想想。”
    她必須向朱醫生請教了，壓根就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
    “要是母豬餓死了，小豬也活不下去啊。”
    何秋雁哪裏知道，這兩天趁著飼養員離開的工夫，陸青陽那是不知道給這隻母豬吃了多少地瓜。
    它吃的那麽飽，怎麽可能還要吃飼料。
    何秋雁站起身來，正想找個借口離開，那隻母豬突然站起身來。
    原本溫順的母豬，直接朝著何秋雁哼哼了起來，嚇得她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踩到了什麽黏糊糊的東西。
    飼養員不忍直視：“何獸醫，你踩到豬糞了。”
    何秋雁低頭一看，差點嘔吐起來。
    母豬又推了一下她，何秋雁沒有站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豬糞上麵。
    現在好了，不止腳上有，臉上都是豬糞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臭氣熏天的味道。
    看著周圍人異樣的眼光，何秋雁也顧不得什麽偽裝不偽裝了，立馬站起來身來，尖叫著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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