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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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們拽著眼鏡闖進圖書館資料室。管理員大爺正在擦老式台燈,看見我們手裏的紅筆,抹布“啪”地掉在地上:“三年前的6月15號,我親眼看見王雪那姑娘抱著一摞草稿紙往宿舍跑,臉上全是淚。半夜就聽見救護車響,等我上去,她趴在二樓平台,手裏還攥著支紅筆,筆尖都戳進肉裏了。”
大爺從櫃子裏翻出個鐵皮盒,裏麵裝著王雪的遺物:幾支紅筆、幾本筆記本,還有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麵寫著“陳立說要娶我,可他手機裏全是跟別的女生的聊天記錄”。“最怪的是她手腕上的傷。”大爺指著張現場照片,“法醫說不是割腕,像是被人掰著手指劃的,傷口周圍還有指甲印,像是反抗時留下的。”
猴子突然指著眼鏡:“陳立,這名字跟你一模一樣啊!”眼鏡的臉“唰”地白了,手指不停地搓著衣角,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我們在舊報紙裏翻到王雪的死亡報道,配圖裏她床頭貼滿便簽,全是用紅筆寫的“陳立”,還有句沒寫完的“你推我的時候,我聽見筆帽掉在地上的聲音”。
“筆帽……”我想起昨晚在水房撿到的紅筆,筆帽上的牙印跟李胖子的一模一樣。眼鏡突然站起來,椅子腿刮得地板“吱嘎”響:“我去趟廁所。”但他袖口勾住了報紙堆,一張泛黃的紙飄下來——是王雪的日記,最後一頁寫著:“6月14日,陳立說要分手,說我玩筆仙是神經病。我跟著他到樓梯間,看見他跟那個女生親嘴,手裏還拿著我送他的紅筆……”
猴子搶過日記大聲念出來,眼鏡突然蹲在地上哭起來:“是我推的她……那天她拿著筆仙紙來找我,說筆仙告訴她我劈腿了,讓我遭報應。我想搶她手裏的紙,結果她踩空了樓梯……”他擼起袖子,小臂上有道三厘米長的疤,“她掉下去時抓住了我,指甲摳進肉裏,現在每逢下雨天還疼……”
原來王雪摔在二樓平台後並沒有立刻死,陳立怕她報警,用紅筆帽卡住她的喉嚨,偽造了自殺現場。“我把紅筆塞進她手裏,在紙上畫了‘我來找你了’,想著能糊弄過去……”眼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從那以後,每年6月15號,我都會在樓梯間聽見紅筆寫字的聲音,還有人在我耳邊說‘陳立,還錢’……”
就在這時,資料室的燈突然全滅了。黑暗中傳來“沙沙”的寫字聲,越來越近。我打開手機燈,看見牆上多了行血字:“第七天子時,帶陳立來頂樓,否則你們都得死。”字跡還在往下滴墨水,跟昨晚草稿紙上的一模一樣。
李胖子突然指著眼鏡的書包:“你看!”書包拉鏈正在自己動,慢慢打開,露出裏麵的紅筆——筆帽不見了,筆尖上沾著點泥土,像是剛從地裏挖出來的。眼鏡突然尖叫一聲:“筆帽在她喉嚨裏,她來找我要筆帽了!”
6月21日,也就是玩筆仙的第七天,從傍晚開始就暴雨傾盆。頂樓天台的鐵門被風吹得“咣當”直響,遠處的路燈在雨幕中像鬼火似的忽明忽暗。我們四個站在天台上,陳立抱著胳膊直發抖,校服褲腳全被雨水浸透,貼在腿上像層慘白的皮。
“來了。”猴子突然指著角落。
穿白裙的身影從陰影裏走出來,長發滴著水,遮住半張臉,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個血腳印,裙擺上沾著泥,像是從墳裏爬出來的。她手裏的紅筆還在往下滴墨水,在地麵畫出蜿蜒的痕跡,湊近了能看見她脖子上有道暗紅的勒痕,中間嵌著湊近塑料——正是三年前消失的紅筆帽。
“王雪……”陳立聲音發抖,膝蓋慢慢彎下去,“我對不起你,我去自首,求你放過他們……”
女鬼停住腳步,頭發慢慢分開,露出左眼角的疤痕,還有半張腐爛的臉——右臉皮膚完好,左臉卻潰爛不堪,能看見下麵的骨頭。“三年前你把我推下樓梯,我摔在二樓平台,沒死成。”她開口時聲音像生鏽的鐵絲,帶著水泡聲,“你怕我報警,用紅筆帽卡住我的喉嚨,筆帽上還有你的牙印——你總愛咬筆帽,對不對?”
李胖子突然想起,昨天在男廁水箱裏找到的筆帽,上麵確實有清晰的牙印,跟陳立平時咬筆的習慣一模一樣。女鬼掀起裙擺,露出腿上的淤青,還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我趴在地上爬了半小時,想去找人求救,指甲縫裏全是樓梯間的泥,就跟小麗現在的一樣。”
她走到天台中央,從懷裏掏出張泛黃的紙——正是三年前的草稿紙,上麵的圈還留著陳立當年的指紋,邊緣的鋸齒紋跟我們玩筆仙時的那張一模一樣。“握住筆。”女鬼盯著陳立,腐爛的嘴角咧開,“這次我們問筆仙,凶手該受什麽懲罰。”
陳立顫抖著伸出手,跟女鬼的手指夾住紅筆。筆剛碰到紙麵就瘋狂抖動,在紙上劃出歪扭的線條,最後聚成兩個字:“償命”。女鬼突然笑了,笑聲像玻璃碴子劃過地麵:“筆仙說,你要陪我再玩一次,這次換你回答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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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另一隻手突然掐住陳立的脖子,指甲陷進皮膚裏:“三年前你說愛我,是真的嗎?”陳立拚命搖頭,臉漲得通紅:“是假的……我早就煩你了,整天玩筆仙裝神弄鬼……”
“那你為什麽要咬筆帽?”女鬼舉起那半截帶牙印的筆帽,“這是我送你的第一支紅筆,你說會一直留著,結果你用它殺了我。”她突然把筆帽塞進陳立嘴裏,“現在,你把它吞下去,就像我當年吞下去一樣。”
李胖子和猴子想衝過去,卻被一股力量推得摔倒在地。我看見陳立的喉嚨在動,筆帽正在往下咽,嘴角流出暗紅的血。這時,女鬼轉頭看向我,完好的右眼閃過一絲哀求:“幫我把筆帽拿出來,我想幹幹淨淨地走……”
我咬著牙爬過去,抓住那支紅筆,突然想起管理員大爺說的話:“要送走筆仙,得完成她的心願。”我握緊筆,在紙上寫:“我們幫你報警,讓陳立接受法律製裁,你放過大家吧。”
女鬼的手鬆開了,陳立咳嗽著吐出筆帽,癱在地上。女鬼的身影開始變淡,她最後看了眼陳立:“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筆帽裏藏著我寫的日記,你翻開看看……”
雨停了,天台上隻剩下那支紅筆。我撿起筆,發現筆帽內側刻著行小字:“陳立,我知道你劈腿,但我還是愛你,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我已經死了……”
三天後,陳立去公安局自首了。那天晚上,我們在宿舍點上兩根蠟燭,放上那張草稿紙。紅筆自己動了,在紙上寫了“謝謝”,然後筆帽“啪”地掉在地上——這次,裏麵沒有牙印,幹幹淨淨的。
從那以後,李胖子再也不咬筆帽了,猴子手腕上的紅痕也慢慢消了。隻是每到下雨天,我總會聽見樓梯間傳來“沙沙”的寫字聲,像是有人在寫日記。有次路過水房,鏡子上突然蒙上霧氣,映出個模糊的笑臉,左眼角有道淺疤——這次,她看起來很平靜。
有時候我會想,筆仙真的存在嗎?也許存在的不是筆仙,而是那些沒說出口的愛與恨,還有永遠還不清的債。就像那支紅筆,你以為放下了,可筆尖的墨水,早就滲進了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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