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火鍋與極寒煉獄【冠名:痛苦如此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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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夢瑤看著冰雕上的衣服和隨身物品,朱青身上的皮襖看起來挺厚實,
    老周的皮襖和氈帽,栓子的棉襖...這些衣物雖然比不上她的頂級裝備,但也是禦寒物資。
    蘇夢瑤沒有絲毫猶豫,走到朱青的冰雕前。
    蘇夢瑤拿出空間裏一把鋒利的短刀,小心翼翼的避開被冰封的身體,當然不是為了給人留全屍,而是怕損壞衣物而已。
    匕首沿著冰層和衣物的縫隙,一點點的將朱青身上那件不錯的皮襖剝離下來。
    皮襖凍得硬邦邦,裏麵還連著一些碎冰。
    別說,蘇夢瑤感覺玩這個還挺解壓的。
    接著是老周,栓子等其他人,有著《千機百變》的技巧,蘇夢瑤的手法精準而高效,
    將死者身上還算完好的厚實衣物一一剝下,收進空間。
    至於他們身上可能有的銅錢,小首飾之類,蘇夢瑤自然也沒放過,零零散散的也是資源呢。
    哪怕富餘許久了,蘇夢瑤也不會忘了自己的來時路。
    做完這一切,蘇夢瑤最後看了一眼這冰雕林立的院子,確認沒有遺漏有價值的物資,便毫不猶豫地轉身,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積雪,回到了通往地下室的書房小門。
    蘇夢瑤費力的關好門,插上門栓。
    走下台階,重新關上那扇沉重的鐵門,拉好內側的毛氈門簾。
    隔絕內外的瞬間,溫暖如春的氣息瞬間包裹了她。
    蘇夢瑤呼出的白霧在溫暖的地下室裏迅速消散。
    蘇夢瑤一層層脫掉厚重冰冷,外層還掛著冰碴的禦寒裝備,隨手收進空間。
    換上舒適的居家服,赤腳踩在溫暖的地毯上。
    玄琅遊過來,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腳踝。
    “呼...”
    蘇夢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放鬆的神色。
    外麵那冰封地獄的景象讓蘇夢瑤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場電影,果然藝術源於民間,
    這些冰雕還是要現場看著更為震撼一些,
    蘇夢瑤走到矮桌旁,素手一揮。
    桌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翻滾著紅油的麻辣火鍋,
    蘇夢瑤老早就想吃這一口了,就等著極寒季呢。
    這玩意兒夏天吃總是不對味,就是要冰天雪地外麵呼呼寒風的時候,吃著才更香。
    旁邊擺滿了切好的牛羊肉卷,毛肚,鴨腸,各種鮮嫩的蔬菜,還有一碟碟香油蒜泥蘸料。
    誘人的辛辣香氣瞬間驅散了最後一絲從外麵帶回來的寒意和死感。
    蘇夢瑤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羊肉卷,在翻滾的紅湯裏涮了涮,蘸滿香油蒜泥,滿足地送入口中。
    麻辣鮮香在舌尖炸開,溫暖直透四肢百骸。
    “舒服!”
    她愜意的眯起眼睛,又夾起一片毛肚。
    門外是零下幾十度,門內是滾燙的火鍋,是充足的食物。
    蘇夢瑤美滋滋地涮著肉,喝著冰鎮的酸梅湯,計劃著接下來的貓冬生活。
    至於外麵那些冰雕?
    蘇夢瑤還沒有閑到要給她們收屍,就這麽待在院裏就行,就當大家都還沒有離開過。
    時間拉回昨夜,寒潮降臨伊始。
    蘇夢瑤關上地下室鐵門瞬間的外界,
    “嗡!!!”
    那恐怖的凍結尖嘯徹底降臨,
    無形的絕對零度的巨浪,轟然拍打在蘇宅的每一寸牆壁,屋頂,窗欞之上。
    “哢嚓!哢嚓!哢嚓嚓——!!!”
    堅硬的青石牆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覆蓋上一層肉眼可見的,厚達數寸的慘白冰殼。
    瓦片在極致的低溫下脆化,爆裂,發出密集如炒豆般的炸響。
    庭院裏那些桃樹,在寒潮掃過的瞬間,就變成了掛著可視化風霜的雪樹,
    院裏那口深井,水麵瞬間凍結,冰層以恐怖的速度向下蔓延,發出令人牙酸的擠壓聲。
    但這僅僅是開始。
    真正的災難,降臨在那些毫無防備,蜷縮在薄薄牆壁和漏風屋頂下的普通百姓身上。
    城西,貧民窟。
    王老漢裹著家裏唯一一床打滿補丁的破棉被,和老婆子小孫子擠在冰冷的土炕上,瑟瑟發抖。
    白天撿來的最後一點柴火早已燒盡,屋裏冷得像冰窖。
    “這風...咋這麽邪乎....”
    王老漢話音未落。
    那凍結一切的尖嘯瞬間穿透了糊著破紙的窗戶。
    “呃!”
    王老漢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氣瞬間鑽入骨髓,心髒猛地一抽,
    他張著嘴,想喊老伴和孫子快躲,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視野瞬間模糊,身體僵硬如同石雕。
    他最後看到的,是老婆子驚恐瞪大的眼睛迅速被一層白霜覆蓋,小孫子在睡夢中痛苦的蜷縮了一下,小小的身體迅速變得青紫...
    僅僅數息,這座搖搖欲墜的窩棚內,隻剩下三尊覆蓋著冰霜,保持著最後驚恐或蜷縮姿勢的冰雕。
    生命的熱度,在絕對寒冷的侵襲下,瞬間熄滅。
    城南,一處勉強還算結實的磚瓦小院。
    李木匠辛苦一天,剛喝了點烈酒暖身,沉沉睡去。
    他年輕的妻子還借著微弱的油燈,縫補著丈夫磨破的棉襖。
    寒潮降臨的刹那,窗戶紙瞬間被凍結,撕裂,刺骨的寒風鋼刀般灌入。
    “啊!”
    妻子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拿著針線的手瞬間僵硬。
    冰冷的空氣灌入她的肺部,就像吸入了無數冰針,劇痛讓她無法呼吸。
    妻子驚恐的想去推醒丈夫,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不聽使喚,覆蓋上了一層白霜。
    而床上的李木匠,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抽搐了幾下,臉色迅速變得灰敗,再無聲息。
    李木匠最終沒有死在玄琅不知何時會暴斃的毒液裏。
    江陵河畔,南湘閣後巷。
    一個無處可去,蜷縮在牆角破草席下取暖的小乞丐,在寒潮掃過的瞬間,連一聲嗚咽都未曾發出。
    單薄的草席如同紙片般被凍結,碎裂。
    暴露在寒風中的小小身體瞬間僵硬,覆蓋上一層晶瑩的冰殼。
    他保持著蜷縮的姿態,像一尊被遺棄在街角的冰雕娃娃,空洞的眼睛望著被冰封的河麵。
    整個江陵府,在這一夜變成了極寒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