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給他們回答。
    而且這種直覺太過於駭世駭俗，兩個人隻能默默地咽下去。
    遠古的神靈和人類竟能強到這個地步，甚至能窺探未來——
    可如果能看到，為什麽之前女媧沒有提及——
    等一下，好像不是沒有提及。
    而是所有的神似乎都隻是側麵的暗示，比如女媧對顧星渺說的：“‘人類，你不屬於未來’‘你來自過去。’”
    她比直播這頭的人更早的知道了顧星渺來自華夏。
    “不屬於未來，又來自於過去……”秦葉不自覺的一直喃喃著這話。
    半晌，她猛然抬頭，目光灼灼：“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不屬於未來，來自於過去，那更能確定顧星渺就是來自22世紀的華夏了——”
    “而他們所處的時代是未來。”
    趙文賓微微皺眉：“秦葉，你……”
    “趙隊，這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秦葉眼眸亮的如黑曜石，激動的手都無法扶住扶手，“那就是未來——”
    “未來世界的人類。”
    至於其他更多的答案，則是需要顧星渺給出。
    見到秦葉這樣冷靜刻板的人也同那些古文化學家一樣的陷入了某一種狂熱的認知而在紙上寫寫畫畫，他有點無力。
    這一個兩個的，能不能有一個先顧一顧眼前的事情啊，光顧著搞研究去了。
    摘下具體資料後什麽時候研究也不遲啊，但是每個人都說一手資料最新鮮——
    作為特別研究所唯一的武裝力量領導者，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
    他能怎麽辦呢，也隻能是繼續盯直播屏幕了。
    麵無表情之下沒有人看到他隱藏在深處的幽怨。
    ……
    那些火山距離這裏很遠，但是風會吹動著植物燒成灰的粉塵來到顧星渺幾個人的麵前。
    顧星渺的目光微偏，看向了遠處熊熊烈火燃燒的山，思緒停頓。
    話說，三寸金烏的屍體如果一直在山上，那麽那座山的山火將永不熄滅火——那西遊記裏牛魔王和鐵扇公主的故事可不就是火焰山嗎？難道就是這些山？！
    她的目光愈發微妙。
    此時是白天，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僅剩的那一隻金烏在九個兄弟都被射殺後哀鳴而恐懼，提前讓太陽落山了，倉皇而去。
    後羿順著她的目光朝著彼岸之處，也看到了那熊熊烈火的山脈。
    他神色平靜，仿佛一箭一個三足金烏的人不是他一樣，還用旁觀者的角度道：“星，他們死去將會為人類帶來新生。”
    “大地終於不用終年幹旱了，人類迎來了存活的希望。”
    “星，你會覺得人類射殺神靈有錯嗎？天火可是詛咒。”
    顧星渺：？
    好好的怎麽來了個送命題。
    你都把金烏幹掉9隻了現在來和我談什麽詛咒，又不是我幹掉的。
    什麽？神？
    直到現在兩個人才發覺後羿射殺的那些太陽竟然是“神”，而在他們的印象中，神應該如同邪神一樣強大無比，而不是能被人類的箭射殺。
    遠古人類都這麽強，而他們未來人卻被汙染纏繞，遇到詭異都非死即傷的，簡直不活了，越是進化越是變差？？？
    兩人懷疑人生中。
    隻是目前更重要的是獎勵，他們強忍下求知的欲望。
    祁不凡和月初涼明顯比顧星渺更激動，他們懂這套路啊，對著顧星渺瘋狂擠眉弄眼——
    這種分明就是舊物觸手可得的前提條件啊！
    而且這人能殺神，給的獎勵肯定很豐富，拿了一定能降低不少汙染值。
    顧星渺如此凶猛，能拿到獎勵都是她應得的。
    “能被殺死的……”顧星渺沉吟了一下，遲緩的眨眨眼，最後吐字清晰道，“說明他們還不夠強，不夠強那怎麽能狂？”
    她理直氣壯，可這話分明更狂。
    那理所當然的表情卻讓所有人都不覺得這話是信口雌黃。
    但凡三足金烏他們不如此任性不顧一切的出現，都不會有後羿射日這一茬了。
    可在神話中，三足金烏必然因為貪玩而同時出現導致民不聊生，而後羿也必然因為人類存亡而射殺太陽。
    顧星渺難道要在幹旱發生後，告訴三足金烏們你們要輪班出來發光發熱，不要多人搞內卷；難道要和後羿說，後羿啊，你先別射日，讓我先給他們排個班——
    哪來的這麽大排麵。
    這是個拳頭比話語權更硬的時代。
    顧星渺要是真這麽說，可不就是瘋了，別鬧。
    六年。
    放在書籍裏隻是短短的兩個字，卻是洪荒時期人類真實經曆過的困苦荒年。
    她同為人類，懂得其中的可怕，更沒有資格去替古人原諒和放下。
    “至於詛咒……”
    “如果天火是詛咒，那洪水、狂風暴雨不是也是詛咒——”
    “那麽，羿，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神都應該死去了。”顧星渺望著被火山照的赤紅半邊的天空輕聲道，“求仙問道，不如靠自己。”
    顧星渺懂啊。
    洪荒版的pua搞得誰好像不會似的。
    隻是她的台詞成功的把所有人都說的一愣一愣的。
    和星際人講迷信，和遠古人講科學，而華夏人正處於懷疑人生狀態。
    「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網友一。
    「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1」網友二。
    「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2」網友n+1。
    ……
    能把本就詭異的局麵弄成這樣也就顧星渺獨一份了。
    是誰也沒想到的展開方式。
    後羿在愣住片刻後更是開懷的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粗獷的臉龐在笑起來的時候甚至能看到細微褶皺，他道：
    “是，人族隻有靠自己。”
    他已經在顧星渺身上看到未來了——
    人族啊。
    人族比所有的種族活的都要久。
    ……真好。
    “我的弓，送你。”
    射殺九隻金烏的強大武器就這樣被後羿這樣大大咧咧的拋給了顧星渺。
    她還處於微懵狀態，巨大的弓就落入了懷中。
    “向東去，你需要武器，而我已經用不上弓了。”後羿語氣輕鬆，側身指著和火山相反的方向。
    “星，羿會助你一臂之力。”
    去想去之處，達想達之地。
    為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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