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寫下的那些文字怎麽不見了？」
    「為什麽剛剛的日記我們能看到，顧星渺寫的東西我們看不到，有什麽是我們不能看的」
    「你們沒有發現嗎，主播在寫的時候我們還是能看到，但當她寫完放下了筆時，字就消失了！」
    「那個001不是說文字的理解需要精神力穩定嗎？會不會是顧星渺寫的這些文字也需要穩定的精神力？」說這話的網友在說完話後，等級也提升到了一級。
    他本人：“？！！”
    而這些天，華夏眾人已經有些搞明白了。
    提升等級的其中一個方式就是明悟。
    當你作為領先探究到真相的那個人，你可以獲得相應等級的提升——
    之前在彈幕出現過的那個有名的語言學家和叫做李姝瑤的博主則是等級提升最快的，兩個人都是三四級的水準了，這讓其他玩家不免懷疑他們身後有超強大腦。
    他們為什麽猜測總是如此準確？
    其餘研究員：“……”
    如果不是出於保密的考慮，他們或許真的會選擇衝上去自己發言了。
    可發言是實名製。
    他們一直在保密單位工作隱藏著身份，實在不適合在目前的場合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也就隻能將回答問題的機會交給了擁有明麵身份的同事了。
    比如那個暴露的語言學家，又比如拿著國家編製的某小網紅，需要他們去衝鋒陷陣——
    秦葉等人也還在選擇合適的人選暴露在明麵上，爭取早日解鎖新功能。
    ……太奇怪了。
    顧星渺仔細打量著自己寫下的文字，沒一會兒就感到眼睛脹痛難忍了。
    眼前的文字不僅重疊跳躍，還泛著扭曲的重影，如同螢火蟲一樣的飄動小點在文字上跳躍，爬過每個字。
    顧星渺緩慢眨動眼睛。
    可她分明看到了有灰黑色的物質附著在文字上，將文字牢固掩蓋——
    那些細小如同浮遊的存在似在阻止人類探究真相。
    明明是她親自寫的文字，可她自己去多看幾眼也不行。
    扭曲，膨脹。
    字體的線條在快速而又錯亂的蠕動，碎片化的字體似是長出了奇怪的尖銳觸須，分解成了浮雕狀的工筆畫，而當她在凝視文字時——
    深淵也同時在背後凝視她。
    「臥槽？！」
    「臥槽，臥槽，主播看背後，主播看背後！！！」
    「主播，你快看背後啊啊啊，背後有東西啊啊啊，那是什麽玩意啊啊啊——」
    之前，顧星渺身後的場景沒有被直播係統切過去，而這一次，當直播係統切換過去時眾人發出了尖銳爆鳴。
    他們分明看到了以顧星渺為中心——
    她的身後扭出了詭異黑影，陰影在地上攀爬，如同馬賽克卡了bug般的低頻率的向上滲透，半透明的黑色液體濕噠噠的黏著地板。
    當顧星渺起身時，那些湧出的黑色狂熱了。
    黑色的小點在空中漂浮著，下一秒那些如同螢火蟲一樣大小的黑色亮光長出了無數的黑色眼珠，全都朝著顧星渺靠近。
    關於記錄下舊日文字，她還有些東西想要親自去問001，因為顧星渺總感覺對方有些避免在光腦上談及這個話題。
    她摸了摸自己腫脹的眼皮，發現本應是柔軟無比的眼球在這個時候變得格外硬。
    ……絕對是眼壓升高了。
    她“啪——”的將紙拍在了桌上，一臉生無可戀。
    不看了。
    看的眼睛酸痛。
    而她在紙張按下去的那一刻，身後的黑色眼睛似乎變得灰敗了幾分，密密麻麻的眼珠也變得無神。
    顧星渺將紙張拿的更遠了些，在感覺眼睛舒緩了之後，她身後的扭曲與陰影更是蜷進角落，不再流露出垂涎。
    如果，自己寫來的漢字都會被汙染覆蓋，那豈不是文字自帶加密？但凡放在現代世界，都是最好的保密手段了。
    她寫下故事的本質，是想要讓更多人知道華夏的文化——
    而眼下這種情況算什麽情況？
    顧星渺思索後有些不信邪，就打算再嚐試一下了。
    隻是，這次她打算寫點其他內容。
    嗯……
    作為一個文科生，顧星渺對理科天然不擅長，但為了試驗數字是不是也會受到影響，她還是寫下了那分明是小學生都會的問題。
    【1+1=__】
    她的筆觸點在了紙上，長久沒有拿開。
    當她抬起筆時，那一處就已經微微暈開黑色了。
    「主播在幹什麽，在嚐試數學題目嗎？」
    「一加一不是等於二嗎，這有什麽好寫的，還浪費紙」
    「既然主播寫了這種問題，那肯定是一加一不等於二啊！」
    「這肯定等於二啊，未來世界應該更講究科學」
    顧星渺一瞬不瞬的盯著紙張。
    但她卻親眼看到了無數扭曲的黑色線條，如同孢子爆散發出數不勝數的黑點，黑點裹挾著暗沉，一點點的拚湊著曲線，試圖將這數字完全的貼住。
    當顧星渺看清上頭的文字，分明是發現空格的位置上正被快速描補。
    1+1誰都知道等於2。
    可紙張上汙染竟然將前頭的兩個數字完全塗黑，在等號的後麵寫了一個顧星渺極為熟悉的符號。
    那竟然是個問號。
    偽命題。
    1+1=？
    心中的巨浪拍打著她內心的海岸，顧星緲整個人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自己寫出來的那一道公式——！
    汙染在吞沒，甚至是通過了文字給予了一個無聲的回答。
    是疑問。
    可汙染在疑問什麽？
    如果在人類科學意義上來說，物質決定意誌。
    那麽，人是通過觀察事物規律發現意誌的；也就是說，人類本身是通過自我想象而將物質神化出不可能存在的謊言。
    人們因為看到了太陽帶來了光，才會想到因為太陽會發光，所以帶來光；因為看到河流流動，才會知道水是流動的。
    可在神話故事體係之中，太陽之所以太陽是因為三足金烏是太陽，水裏之所以太平是因為有海神；天空之所以會下雨閃電是因為神明能控製天地靈力——
    這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體係！
    但汙染還是會隱藏數字的信息。
    顧星渺突然的跌坐回了座位，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原來，以前上課時候哲學老師說的都是真的。”
    數學，真的隱藏著世界的終極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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