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緲猜測的沒錯——
    突如其來的出現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當她來到學校的大廣場，看到下頭的那些多學生更是沉默了。
    在學校的學生其實並不多，但是顧星緲準備感言是幾天後的事情了，所以還是有不少的人到場了，隻是她依舊沒有在裏頭看到月初涼和祁不凡的蹤跡。
    她對於學校表示隨意發揮，隻需要真情實感表示沉默了。
    這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可人類能從過去活到未來，其實也是模糊了大部分的概念。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真的隻是單純的優秀學生發表感言？
    對上那些直勾勾的目光，顧星緲有些不受控製的後背僵硬了一下，竟然覺得比麵對洪荒世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精怪都來的難對付。
    可分明說什麽都是隨心所欲。
    顧星緲有些靜默。
    ‘他們崇拜你，窺探你，疑惑你。’黃大仙道。
    ‘要不是你生的時代不對，指不定你在那種遠古的時代還能修仙。’
    顧星緲麵不改色，站在台子上的她外頭被風吹起的微微漣漪。
    她隻是在心中道：‘後麵兩個我理解，崇拜我就算了，我知道的那些……也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站在古人的肩膀上去往未來，自然是帶著無數的文韜武略，帶著讓未來驚歎的文化，隻有她知道，華夏比自己更有文化的人有很多。
    世界會有無數的天才。
    顧星緲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天才，就算是記憶力超強，甚至還曾有過穿越經曆；可再多的天才放在巨大樣本裏也不過是普通人罷了。
    就像是在華夏，你認為的天才，或許在14億中也能找出1000個一樣聰明無比的天才。
    “我不知道我應該和同學說什麽。”
    “……就是說你想說的。”
    當時辦公室最後的對話是這樣的。
    “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地方都被汙染侵襲，包括人類的大腦，但人類還是和其他生物不一樣的——”
    “人的本質就是被文化裹挾，人類需要文明，需要過去，需要曆史去銘記，即便曆史或是滄桑難言。”
    “顧星緲，我聽001說你去了一個聯盟現在未曾發現過的舊日世界，你還記錄下來了文字，足以說明你的精神強大了。”
    “隻有你能做到宣講。”
    顧星緲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們的神情，似乎隻是聽著他們說話，都從他們那堅定的語氣裏聽到各種遠而幽的聲音——
    那並不是人類在哭泣。
    而是在漫長歲月裏人類對丟失了文明的迷茫低訴，就像是人類的生命已經進展到了外太空，變得漫長而又平緩，生命的曲線被延續，可是，她該怎麽去安慰一條走向幹涸的河流呢？
    顧星緲無法置身事外。
    她終於是緩緩開口了：“我……”
    “大家想知道什麽？”
    顧星緲將選擇權交給了那些人，眼眸如墨深，很是平靜。
    「我也想問妹寶問題！！！可惡的人類」
    「為！什！麽！不讓妹寶看到彈幕，我們彈幕怎麽了，我們彈幕可知道的比這些人多多了」
    「主播理理我們啊，主播什麽時候能看到我們啊啊啊」
    眾人微微騷動，他們對於學校通知要求說今天會有優秀新生演講感到詫異無比，至少學校在此之前從未舉行過類似的活動——
    所以很多人抱著好奇的心態都來了。
    “聽說你救了十幾個人？”
    “顧星緲，聽說你進入過一個極為恐怖的副本，那個巨大腳印的獸人就來自那個副本，你可以和我們說一說嗎？”
    “可以介紹一下你的舊物嗎？我對你的舊物很感興趣。”
    “我想知道關於舊物世界的故事。”
    眾人七嘴八舌的，都有著各自的主見，有人帶著幾分試探，有些人則是漫不經心的滿是譏諷的語氣，更有一些完全瞧不上顧星渺一個新生。
    可顧星渺的臉色卻一點都沒有變化。
    ‘你克製自己啊！我記得這些人類好像比你脆皮多了，經不住你謔謔，我們還沒找到怎麽回去呢？’黃大仙忍不住的提醒。
    當時在辦公室裏他聽到那兩個人類老師說讓顧星渺克製，就懷疑顧星渺憋大招了，現在見顧星渺一點神色變化都沒有就更是覺得她在憋大招。
    ‘……你對我有誤解。’顧星渺沉默。
    更是覺得這個家仙不靠譜了，怎麽這麽容易相信人類的話？
    窸窸窣窣的提問聲終於是變得安靜了，顧星渺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了周圍的人，再次說話：“我在副本裏的確知道了一些訊息。”
    “人類4000年消失文明之前的，還有著無數的文明存在，甚至向上衍生可以是萬年為單位。”
    而她僅僅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周圍空氣的氣息似乎就在微妙變化了，可除了她其他人似乎沒有感受到。
    顧星渺頓了頓，語氣變得更緩慢了一些：“舊物來自或許是一萬年前，兩萬年前的過去，那個時代……”
    當她說到這裏的時候，地上的沙粒似乎都在微微震動了，陰影之處的一切黑暗蜷縮爬動，顧星渺的目光終於是捕捉到了實處——！
    汙染，果然能聽到。
    當人類想要說出文明，當人類想要記住文明的時候——
    它便會從無形中出現。
    即便不是汙染體，也不是汙染區，隻是汙染的粉塵……似乎但凡是和汙染沾邊的都在阻止人類記憶文明。
    顧星渺的眼眸更暗了。
    她想知道，在主城，人類在感受到汙染的邊界值是多少——
    到底說了什麽樣的內容會被這些汙染群攻。
    在獲得誇父的桃枝後，顧星渺的汙染值就降到了90，但降的這麽快讓顧星渺有一種踩在棉花上的飄浮感，遠遠不如自己獲得射日弓來的真切——
    “有著無數的神、魔、鬼、怪、人。”
    而當顧星渺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分明是感受到了無數的汙染正朝著自己撲過來，似乎是想要撕咬自己的肉體與靈魂，毀滅文明被發現的證據。
    眾人在聽到她說的話後，瞬間變得安靜，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她。
    文明存在的真實性其實很好監測。
    他們在聽到顧星渺開口時，就感受到體內的汙染值在浮動了。
    而這不穩定，在顧星渺吐出了“神魔鬼怪”的時候更是達到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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