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嘴巴長得真醜。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不論是顧星緲還是華夏人還是現在的聯盟人都對那出現的巨大嘴巴感到嫌惡惡心，可顧星緲卻發現那嘴巴在靠近自己。
    比起攻擊其他同學來說，那嘴巴分明就是盯上了自己，似乎還流露出了無數的垂涎。
    顧星緲手上已經撫摸上了弓箭，目光冷冷。
    沒想到這些汙染也是聰明的人，比起解決問題，他們顯然更想要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周圍完全黑了下去，所有人甚至無法看到一米之外，視線極大的受到阻礙。
    尤其是那漆黑的嘴巴再次張開血盆大口，更是像是次元空間破壁，黑色大嘴之中墜落出了無數扭曲的黑色線條，那混沌雜亂的聲音就像是裹挾著濃厚淤泥一般，每每震動一下就會發酵更為詭異的聲音，那聲波不斷蠱惑著人心。
    “既然她發出這麽難聽的聲音，那我們自然是要用我們的文明曲目打敗這些汙染。”顧星緲冷冷的道。
    沒有樂器的人可以直接用有的舊物對那汙染體攻擊，但是有樂器的人或許能對嘴巴產生加倍的傷害。
    這本是顧星緲的大膽猜測。
    直到有個同學的琴似乎是被牽動的發出輕微嗡鳴，地上攀爬的線條扭曲的蒸發出白色煙霧，顧星緲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這些汙染居然真的怕舊物發出的聲音？！”
    “我以為對待汙染體就是把自己有的各種舊物都疊加上去，還是第一次知道可以針對性的對待這些汙染體——”
    “樂器彈奏出來的聲音……我能做到嗎？”
    其實樂器並不是自帶曲目的，大多數的聯盟人就算是擁有樂器的舊物，也不記得了當時在副本裏聽到的樂章曲目。
    或是兩情若是長久時的哀傷無比小調；或是在過去的某個時刻，樂器則是發出了戰歌的喧鳴準備宣戰；或隻是在某個朝代的宴席之上，鼓瑟吹笙……
    那些留在曆史中的偉大奏章，留在了過去時間之中的暗格的秘密，正在被未來的子子孫孫試圖讀懂。
    隻是，過去的文化雖然被溟滅了大部分，可感知就像被埋藏在了人類的基因裏般，當他們遇到危險時，驚覺發現自己竟已同千萬年前的先祖抵足而談。
    第一次相遇在過去。
    第二次相遇在古地球。
    而當舉起了時代的舊物，用那帶著史詩級別的篇章衝向汙染，人類就已經同過去的情景的先祖心意相通了。
    顧星緲不需要說出需要表演什麽篇章，更不需要去對未來的人類如何使用樂器舊物去指揮——
    那是時候在古地球副本裏經曆過的輾轉起伏的“短暫曆史人生”，那種拿起舊物就閃過各種波瀾畫麵的大腦，幾乎是嚴絲合縫的壓住了那一股正在不斷上升的汙染。
    他們自然而然的學會奏樂了。
    世界嘈雜。
    世界在一瞬間多了聽不清的悅耳演奏。
    或者是吹簫，或是彈琴，又或者隻是微微敲鍾……
    「天，我明明隻是把這當做恐怖片來看，為什麽要讓我眼睛尿尿啊……」
    「不論何時不論何地，當看到人類共同對抗外敵的時候總是想哭，明明他們都是一群正值青春年華的青年，卻要每天麵對這些……」
    「雖然畫麵全黑到我看不到那些樂器，但是作為一個音樂生好想哭，如果人類真的進展到毀滅的這一天，那毀滅的世界響徹著來自過去的樂章，我真是不知道我會有多麽想哭……」
    “是樂器，是武器，是刻在人類基因裏對美學的傳承。”張老有些感慨，聲音中也多了幾分哽咽。
    他雖然不是特別懂音樂但是也知道當出現一個樂器的聲音，就代表有一個樂器的來源被發覺，人類在未來發掘了這麽——
    這麽多，在過去未曾特別重視的東西。
    而顧星緲的弓箭也在拉起，朝著那巨大的嘴巴射殺而去。
    金色的弓直直的射入黑色洞口，卻是被黑色洞口吞噬，顧星緲的眼眸微微暗了幾分，連著射出去了好幾箭。
    就算是音樂能同汙染相對應的壓製下那些汙染，但是其他人類也不是吃素的，有著攻擊性的舊物的人類都在對汙染體的本體進行攻擊。
    她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
    地上跳動的線條竟是五線譜上的符號。
    ????‖?……
    顧星緲的眼眸輕微顫動了一下，如果她沒記錯，人類在11世紀就使用字母記錄譜子了，而在16世紀末的時候，才完整的出現了五線譜。
    這說明什麽呢？
    說明五線譜應該也是人類曆史中的產物？為什麽這東西會成為汙染——
    聯盟不是說，汙染無法汙染舊物。
    顧星緲身體立在原地似乎好半晌沒有動彈，腦海卻是晴天霹靂。
    如果汙染真的不能汙染舊物，那為什麽汙染在過去能汙染人類呢？
    人類作為血脈傳承下來的生命延續，難道不是應該也是舊物嗎？
    她拿著弓箭的手指微微顫動。
    似乎更是想到了一種荒謬的結論——
    或許，自己之所以能保持著這麽高的汙染值而一直沒有失去理智，是因為自己來自4000年前，也是算“老古董”。
    即便有的隻是那蒼老的靈魂，肉體並未出現在這個世界。
    而這些符號在眾人的奏樂時候都在快速的粉末消失，唯幾個末隻的蹦躂到顧星緲的腳邊，還沒扒拉顧星緲的腳丫子，發出了嗡鳴聲。
    隻是它們發出的動靜可比那大嘴巴子發出的聲音溫和多了，就算是嘈雜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顧星緲甚至能依稀辨出其中的聲響。
    就在她越來越彎時，那些東西就被跳出來的黃大仙一腳丫子踩沒了。
    “這些都是什麽髒東西！滾開，這是我的人類。”黃大仙罵罵咧咧，感覺晦氣無比。
    “這到底是什麽鬼世界！到處都是死氣，怪不得說人類要玩——”
    黃大仙醜拒這些玩意，非人的樣子看著更是邪性了。
    “顧星渺，射死她們，再不行你就用那桃花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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