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緲在之後的確聯係到了月初涼。
    隻是，她在找到人之後變得更加困惑，月初涼並不像是她想的那樣是汙染值上升太過於嚴重而沒有出現——
    甚至月初涼體內的汙染值，要比她想象中來得更低些。
    當顧星緲問對方為什麽消失了這麽一長段時間時，月初涼隻是麵色極為自然的道，恰好那段時間比較忙，加上之後去了古地球兩人沒有碰上也就岔開時間了。
    不論是在光腦上聊天還是現實中，一切見麵都顯得很正常。
    顧星緲對此將信將疑，可見月初涼依舊是如此理智的狀態，也隻能是相信她目前的狀況。
    或許他們的汙染上升和從洪荒世界裏突然出來並無關係。
    畢竟，按照星際聯盟人類的基礎理論來說，古地球的東西並不會讓他們的汙染上升，而能讓他們汙染上升的是處於古地球之外的任何地方。
    就在顧星緲真以為情況一切正常時，卻在幾個人共同去往古地球的路上，月初涼的話要比以往來得更少了些。
    少的讓顧星緲都有些不習慣。
    至於之前還嘰嘰喳喳的祁不凡也比之前來的安靜了。
    顧星緲本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而祁不厭對於麵前所處的微妙情況就像毫無感覺，星際飛船裏無聲到詭異。
    能聽到的嘈雜的聲音也是機械轉動的齒輪聲。
    顧星緲眉頭皺的比之前更厲害了一些，目光微微發沉，手指不知道什麽時候撫摸上了桃枝，似乎依著木頭的給予了她自己一點點的安全感。
    至於黃大仙……
    自從被發現之後，它就顯得越發的猖狂了。
    以為單獨給它留了一個房間，那個房間就是它的天下了。
    顧星緲不知道那家夥在房間裏幹什麽，它就像是做法似的發出嘰裏咕嚕的聲音，若不是房間的隔音比較好，恐怕飛船都要被捅破了天了。
    但即便是這樣，顧星緲都已經感到頭痛，隻覺得其他的人容忍度可真高。
    她本來是想讓黃鼠狼繼續待在背包裏的，可這家夥畢竟是個活物，一直待在包裏憋屈的不行，隻不停的在她腦子裏嗚嗚叫。
    她最終還是選擇放棄將這家夥放在包裏，隨它自由。
    反正兩人之間本就沒有什麽契約關係……唯一算得上聯係的，也隻能算是某一種程度的“老鄉。”
    「飛船裏好安靜，好不習慣……」
    「這些人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好安靜啊……」
    「，直播的視角好像隻有主播，我好想看看大仙在房間裏在幹嘛，真的不能雙屏吃瓜嗎」
    「可那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他能做出什麽動靜啊？感覺越來越離譜了……」
    「就連那嘰嘰喳喳的富二代都不說話，更別說顧星緲和月初涼的話少了，不得不說這組隊實在是有些離譜……」
    性格各異的4個人懷揣著各種心思踏上了去往古地球探索目標遺跡的之路。
    【飛船方向正在偏移！遇到時空風暴！飛船方向正在快速偏移——】
    當顧星緲聽到飛船裏傳來播報的時候，飛船已經大幅度在抖動了。
    沒等她衝到駕駛艙，祁不厭就已經衝了過去，快速的操作著什麽。
    顧星緲看著對方極快的手速有些目瞪口呆——
    雖然這家夥在對抗汙染的時候和他兄弟一樣點亮的全都是防護技能，但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精通開飛船的要領？
    “沒事兒，影響不大，應該隻是遇到了時空亂流。”祁不厭一頓操作之下，飛船很快的就平穩了下來。
    顧星緲真心實意的讚揚：“你真厲害。”
    祁不厭再次開口說話時候的語氣比起之前那不鹹不淡的死樣好了不少：“隻是在聯盟大學的時候，順便輔修了這門課程。”
    顧星緲：？
    她每天都從未來世界的人類口中學習到新知識，而且這些東西為什麽光腦上都沒有啊。
    自己也是聯盟大學的學生，怎麽就不知道還有輔修這玩意？
    顧星緲總感覺001導師向自己隱瞞了很多東西。
    而顧星緲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些飛船都是來自於4000年前人類大逃亡時遺留下來的產物——
    雖然未來世界的人們有在此基礎上進行融合和創新，但是更多的是來自於過去。
    所以飛船偶爾會顯現出幾分賽博詭異，就像是中世紀接軌22世紀，複古與科技文明衝突。
    而祁不厭就像是看透了顧星緲的內心一樣：“在聯盟如果你的汙染水平能控製住並通過官方認證的話，是可以輔修一些古文明存在的課程的。”
    “隻不過，大部分的課程對於聯盟人類來說晦澀難懂，”他頓了頓，“比如科技電子算法技術，文物維修技術，飛船指南技術……”
    顧星緲懂了。
    這些22世紀擁有技術含量的書籍可不就是在未來會被人覺得晦澀難懂嗎？
    畢竟不是專業的人，看的確實很費勁。
    “如果這麽說，那麽人類也是有文明遺留下來的。”顧星緲道。
    祁不厭終於笑了，隻是他的笑容轉瞬即逝：“的確有留下來不少，但是所留下來的大部分人類都無法進行學習，慢慢的，慢慢的也就完全忘記了。”
    “而隨著遺忘的人越多，知識便更加晦澀難懂，更加晦澀難懂，也就成了無法宣讀的死物。”
    祁不厭說到這的時候，臉上還多了幾分似有似無的弱諷：“就算眼下的人類能通過舊物而獲得汙染的平衡，也不過是在淤泥中掙紮罷了……”
    可人類已經掙紮了這麽多年。
    好辛苦。
    太辛苦了……
    辛苦的祁不厭都覺得有些累了，他不知道之前的先祖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顧星緲眼瞳小範圍的縮了縮。
    腦海裏卻是想起了當時洪荒世界裏所聽到的那句話——
    遺忘，才是最後的殺戮。
    難道，這其中所指的有一部分就是指人類遺忘的越多，那麽那些東西就變得越加晦澀難懂，越加失真；而因為晦澀難懂和失真，所以便更加遺忘。
    從而……
    無限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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