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渺的手探入雲霧之中。
    她本來是想要自己先進入幻境的，可是她的手放在下頭都有些放累了——
    卻半點都沒有進入幻境的感覺。
    顧星渺：“……”這很不合理。
    她將手再次探入了小船之外的雲霧，可隨著時間一秒兩秒的過去，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下黃鼠狼也忍不住道：“該不會這雲霧知道你的能力，害怕你的不敢對付你了吧？”
    顧星渺搖了搖頭。
    她本能的覺得不是這個原因，問題應該是出在別的身上、
    “不是，你看我幹嘛？”黃鼠狼心中有些發毛，“我是絕對不會替你去體驗的。”
    顧星渺依舊是盯著它。
    “總要找到從副本離開的方法。”
    黃鼠狼聽到這些話隻覺得荒謬，忍不住憤憤的小聲嘀咕：“你分明就是想要救帶隊友出去。”
    “我和你說，反正他們在這裏迷失也是他們自己能力不行，你救這些累贅幹嘛，他們隻會拖後腿……”
    麵對黃鼠狼的絮絮叨叨，顧星渺的眸色更淡了幾分，她道：“月初涼給你吃了不少的好吃的。”
    “你閑得沒事幹就在祁不凡的舊物上睡懶覺。”
    黃大仙心中一梗。
    它的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倔：“那又如何，他們隻是、隻是本大仙的工具人！”
    顧星渺瞥了這黃鼠狼一眼。
    如果這家夥真的這麽壞也就算了，但是總是幹一些口不對心的事情，分明是見到自己說了這話之後，它心中也有些意動了。
    黃大仙雖然不怎麽在乎人類的，但是同行的那些人類它自認為是劃分到了自己的領土之下，是它的人類。
    “好吧，為了你我勉強一試。”黃鼠狼不情不願的探出爪子，小心翼翼的朝著雲霧之中探去。
    隻是它馬上就愣了一下，洋洋得意：“我能有什麽執念，你看吧，這小小的幻境根本就不會——”
    影響我。
    它的話還沒說完，周圍的幻境就在快速變化了。
    顧星渺麵色微變，一下子就抓住了黃大仙的手，這才沒被突如其來的飆風吹的分開。
    雖然在幻境之中，當一個人的執念足夠強大會影響幻境的幻境，可黃大仙不覺得自己能遇到什麽幻境——
    顧星渺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她低頭。
    “……”
    直到它看到了各種烤雞，以及宮保雞丁，黃燜雞，白切雞，蘑菇燉小雞……
    小雞盛宴讓它止不住的流口水，口水就差從嘴角流了出來。
    “我的，都是我的——”
    “我的我的我的……”
    顧星緲有些靜默。
    她沒想到黃大仙的執念如此樸實，也真是苦了它了，穿越到了這個什麽都沒有的未來世界，胃是真的很可憐。
    顧星緲感覺也要可憐一下自己，光是看到黃大仙幻想出來的這些東西，她都感覺自己的肚子也要咕咕叫了。
    當然，她不得不打斷黃鼠狼的“施法”與幻想了。
    她想要看到的不是這個，如果小雞盛宴能拯救世界的話，也不是不行——
    顧星緲揪住了黃大仙的腦子，然後晃了晃：“醒醒……”
    還沒說幾句話，它自己就先沉浸在幻境之中了。
    “醒醒。”顧星緲使勁的搖晃著某隻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黃鼠狼，“這沒小雞宴！”
    黃鼠狼被搖晃的想吐，怎麽看著美食看著看著有點想吐呢？
    就在它流著哈喇子想要靠近的時候，眼前的美食卻是不受控製的一點點遠去——
    不是，我的烤雞呢？我的蘑菇燉小雞呢……
    “怎麽了，人類？”黃大仙從幻境中抽離出來，臉上還帶著幾分被人打擾好夢的不滿。
    顧星渺隻是手指著雲霧。
    黃鼠狼順著方向看去，瞬間被嚇出了冷汗一下子就清醒了。
    雲霧之下是看不清都會深淵。
    而隻要它多沉浸在幻境之中，是有概率會死的。
    “這該死的幻境，居然真的殺人。”黃鼠狼低聲咒罵，“那之前我怎麽沒感覺？”
    顧星渺死亡凝視：“有沒有一種可能，之前的你，人麵馬身山神瞧不上你，根本就沒把你丟進去。”
    黃鼠狼：“……”這是什麽話！
    “那其他人類如果沉浸在幻境之中，是不是也會墮入幻境的深淵？”黃大仙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
    顧星渺望著那看不到底部的深淵，隻是輕聲說著：“或許。”
    她也不知道懲罰是什麽。
    或許在不同的幻境主題裏，懲罰是不一樣的呢？
    “看來隻有你能雲霧影響進入幻境。”
    “而既然雲霧對你起作用，就說明他們是有作用的。”顧星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另外一頭懸崖邊邊的位置。
    “你們黃鼠狼不是都會仙法嗎？你現在來一個叱石成羊。”顧星渺望著黃鼠狼的眉眼變得溫和了不少，分明是詢問語氣，但是卻讓黃大仙唏噓。
    “……什麽叱石成羊？”它還是發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聲音卻不是很高。
    顧星緲從居高臨下的動作變成了蹲著的姿勢，她眼裏閃過了幾分不可思議，以及詭異：“……你問我？”
    不是你作為黃鼠狼，你問我這個技能是什麽合適嗎？！難道曆史的記錄又有誤？黃鼠狼其實不具備這些技能？
    還是說到了這個時候，它還在試圖裝傻。
    “我怕理解錯了你的意思，畢竟黃鼠狼和人類之間是不同物種的，可能有代溝。”黃鼠狼默默道。
    “當然就是之前說的把白石點成白羊。”
    顧星緲微笑：“幻境既然什麽都能發生也是什麽都有可能，那麽不可能也能成真。”
    隻要被操縱者，沉迷幻境之人相信事情是真實存在，那就真的真實存在。
    從這種角度來說，其實和詭異汙染有幾分相似。
    當你相信汙染存在而直視的時候，便是會愈發的喪失理智而癲狂；可如果你不相信，汙染雖然存在，但是對你的思緒侵襲卻是在減弱。
    同樣的，對於人類的文明也是如此。
    思考的越多，越容易出現汙染。
    不思考，可又是如同待宰的羔羊，遲早會被拆分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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