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緲對於這家夥這個時候才出來，沒有任何的好感。
    這隻能說明人麵馬身山神早就解決完了另外一邊的問題了，隻是冷眼旁觀著人類掙紮罷了。
    “我隻不過是處理事情來的慢了一點，你這個人類一點都不尊老愛幼。”他一邊抱怨著，一邊從不遠處的天空飛下來。
    這個動作可謂是極為絲滑，似乎早就想好了要這麽下來。
    顧星緲言語犀利：“人麵馬身山神，你早就知道這一切都會發生？”
    祂也隻是無辜的用馬蹄踢了踢白霧，語氣漫不經心：“是又如何，不是又是如何？”
    顧星緲的眸色暗了暗。
    她自然是聽懂了對方未盡言語之下的話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人類從來沒有選擇的餘地，就算我做還是不做，人類該消失的還是得消失，消失了就是你們自己的宿命。
    她自然是無法要求一個遠古神靈對人類多有照拂，如果是女媧人類還能不要臉的喊媽媽，媽媽，這人麵馬身山神隻能說的是亦正亦邪。
    “你們通過考驗了，可以離開了。”
    祂並未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有過多的解釋，而是不耐的將這些人趕出自己的領地。
    顧星緲卻是擋在了祂的前麵。
    人麵馬身山神微微愣住，眯了眯豎瞳：“人類，你想做什麽？”
    “現在不是你不放過我們，而是我們不放過你。”顧星緲語氣輕飄飄，皮笑肉不笑。
    人麵馬身山神：？
    祂一整個的狀態就是人族瘋了？這是要和自己作對？
    祁不凡清了清嗓子，也是大聲道：“對，你讓我們陷入幻境，現在就想要這麽走了嗎？”
    而他這話說完之後，周圍人的熱血明顯也是被調動起來了。
    “沒錯，一定是這家夥搞的鬼。”
    “不然我們好好的在路上走，怎麽會這麽多人一起進入幻境，還差點陷入幻境無法自拔……”
    當說話的人越來越多了，月初涼偷偷的拉了拉祁不凡的袖子，壓低聲音：“你……是有什麽對待那家夥的秘密法寶？”
    祁不凡一愣：“沒有啊!”
    月初涼：“……”不是，沒有的話，你喊的這麽熱血這麽響亮幹什麽？！
    祁不厭一開始也在想自己這愚蠢的弟弟難道是發現了什麽副本的漏洞，又或者是發現了這人麵馬身山神的缺點了，見到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忍不住閉了閉眼。
    “星緲既然能說這話，說明她一定是留什麽後手的，我相信顧星緲。”祁不凡自信的說著。
    聽到他說話的幾個人：“……”
    01見到這家夥迷汁自信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唇角，隻是慶幸自己不是這家夥的導師，不然恐怕會經常被氣的半死的吧？
    顧星緲沒想到呼聲這麽激烈，她眼裏劃過一瞬的錯愕。
    不過眾人的反應並不影響她之後的要做的事情，她依舊是平靜的看著人麵馬身山神：“你放我們離開幻境，隻是覺得我們在三神山也活不了多久吧？”
    “就算我們能在三神山上活著，也躲不開這山上其他的神靈的惡意。”
    “你害怕我們活下來，又或者是說你害怕未來。”
    害怕未來。
    害怕人類身上隱藏著的生機。
    能在三神山上占有一席之地的神靈都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和善是演戲，溫和也是演戲，神靈的底色是冷漠，戲謔，冷眼旁觀。
    所以，當顧星渺說出這話時，人麵馬身山什麽明顯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浮現出了陰鷙，甚至變換的表情讓別人看不出他原先還有著人類樣子的上半身了——
    看起來不像是神，而像是被釋放出來的某種恐怖的怪物。
    並沒有人約束神一定要對人類友善，一定要保佑人類。
    神也可以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妖魔”。
    “人族，有些東西不是你現在應該知道的東西……”人麵馬神山神站在那裏，可渾身上下充滿了陰森和寒意，頭頂浮現出了一陣陣紫藍色的亮光。
    “進入三神山的人族，就沒有活著出去的。”
    “你們隻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即便我不收拾你們，你們也會活不下去的，這是屬於神靈的境地，不符合世界規律的生物終將消失。”
    顧星渺猛然抬頭。
    這話是什麽意思——
    雖然這是副本，是過去時間的投射，可是人麵馬身山神說的這話從某一種意義上來說對未來都是有著一定的參照意義。
    但是在遠古之後的世界，神靈倒塌，黃帝蚩尤之戰，共工顓頊之戰，以及驚天動地的妖族大戰……在此之後，神話故事中存在的神靈逐漸退居幕後，邊緣化，人族英雄成為主角。
    《山海經》中就有如此的趨勢方向，神靈邊緣化，而人族逐漸成為曆史的主角。
    神靈統治逐步走向了人族繁榮——
    而其中重要的一點是，女媧在不周山被撞倒，天塌西北、地陷東南之後才用七彩的補天石去補天，有傳言是說補天之後，世界才正式切斷神與人之間的密切聯係。
    而後人類才是更多的憑借自身的智慧生存下去。
    “當人神雜糅的世界終結……”
    “人類才是真正意義上進入了人類時代……”顧星渺忍不住輕聲喃喃自語，胸腔裏的心跳在劇烈跳動，她的一隻手輕輕的貼在心跳處。
    她的眼眸越來越亮，臉上的神色也是越來越鮮活。
    “你說的對。”
    人麵馬神山神：？
    這人族到底搞什麽？
    而這時，聯盟人類不懂她，人麵馬身山神也不懂她，甚至世界都不懂她——
    隻有相隔了4000年時光的華夏，能聽懂了顧星渺話語的含義。
    由此人類擺脫了對神靈的依賴，正式進入了進入了新的時代體係。
    可在未來，卻如同回到過去。
    人類生存需要再次借助神靈的力量而生存，人類無法依靠自己而存活下來——
    隻是未來的主體依舊是人類，人類借神靈力量，借先靈力量，不僅僅可以是那些充斥在神話故事和曆史故事中無所不能的神；更可以是屬於人類的真正的先祖。
    是屬於人類的英雄主義。
    這，是唯一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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