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現在是在做夢。
    記住自己的夢不是什麽難的事情，就算是在22世紀的地球也西少部分的群體能控製自己的夢境——
    顧星緲的夢向來無端，無序的。
    甚至她很少做夢。
    她再次的通過宇宙看到了那些繁星，也再次一次被看到那些被拉長的巨大影子。
    顧星緲腳踩在半空中，下頭就是深不見底的宇宙深淵。
    她緩慢的向前走，卻是在影子正前方的位置停下來了——
    到底應該用什麽樣的語言去描述這樣的場景呢？
    的確很符合夢裏會出現的奇幻畫麵。
    可自己來到未來世界後就沒有做過夢裏，連續兩次出現的同一個場景怎麽看怎麽都像是要向自己訴說什麽，更別說自己上次見到這場景就是不久之前。
    依舊很安靜。
    就算是顧星緲張口說有人嗎，周圍也依舊是寂寥無聲。
    她仰頭看著那些不同於周圍黑暗的光束，輕微的眯了眯眼，抬起來手來像是想要觸碰——
    可令顧星緲沒想到的是，她竟然真觸碰到了。
    那本應該存在狀態的，無序的，冰冷無比的光束。
    它們正在照亮！包裹！用一股柔和的力量將顧星緲托舉起來，似是高興的卷動著力量，躍躍欲試。
    “我的汙染值降低和你們有關係嗎？”顧星緲問。
    “……”
    “那我的汙染值上升和你們有關係嗎？”顧星緲又是問道。
    “……”
    那股柔和的氣息隻是朝著顧星緲的而來，周圍充盈著的飽和氣息隻是淡出你的親昵，完全沒有智力。
    “你們到底是什麽東西？”她忍不住的喃喃自語，甚至是有些懷疑而審視的盯著這力量，“該不會我來到這裏也是你們幹的吧？”
    來到未來。
    來到這個滿是汙染的世界。
    宇宙億萬年，而宇宙被無數次沉默呼喚——
    而在這一次迎來了自己的回應。
    “顧星緲——”
    “顧星緲——！”
    顧星緲腦海裏瞬間被無數的聲音衝撞，似是許多聲音在不斷呼喚著她的名字，但是更多的都是完全無序的說著一些顧星緲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對於神靈或是精怪來說……
    名字是最短的咒。
    “可是自己的名字隻是普通的人類名字……”這些聲音不斷的重複著自己的名字幹什麽？總不能是閑著。
    顧星緲實在是想不通。
    難道這真的就是人類無法承受的精神汙染？
    沒有人能準確描述汙染的感覺，但是顧星緲感覺自己似乎能去描述自己夢中看到的這些場景了——
    在嘈雜的聲音之中，顧星緲想起來了自己第一次進入副本了。
    那時候剛剛穿越過來的自己就連進入副本都是迷迷糊糊的，全憑本能和腦海裏的那些文化去躲避妖怪，但是從那個副本出來之後……
    似乎就是會隔三差五的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響。
    或是在古地球的副本中突然出現，或是在坐在飛船上回主星的路上，又或者是在家裏，在醫療艙。
    隻是聲音持續的很短，所以她並沒有太在意。
    “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誰身上沒有多多少少少的精神病。”祁不凡當時在聽到顧星緲說自己總能聽到一些嘈雜聲響的時候，不以為意的說著。
    顧星緲覺得他說的在理。
    但是當處於這個環境之下後，她還是聽到那聲音之後，顧星緲無法再忽略那一種異常了，被迫去直視聲音存在的不合理性。
    “雖然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麽，但是我是不會留在這裏的。”
    顧星緲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平靜，甚至手指都從影子上抽離了出來。
    “我不屬於這裏。”
    她抬頭仰望宇宙，明明是看著一整片天，卻像是同背後的什麽東西對視上了。
    僅僅是一秒——！
    顧星緲感受到了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巨大壓力，眩暈感不斷來襲，渾身的毛孔也都豎了起來，心跳狂跳，渾身的細胞都在快速的更迭。
    有東西從遙遠的地方瞥了自己一眼。
    是那樣的輕飄飄，可對她來說就已經如同千萬斤重。
    那是什麽？
    難道就是聯盟人類所說的，詭異也有自己在崇拜的神嗎？
    顧星緲舔了舔幹澀的唇瓣，眼裏卻沒有懼怕之意,還帶上了幾分遇到危險產生的生理刺激，眼眸越來越亮。
    ……邪神啊。
    如果真是邪神，她未曾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同對方見麵。
    若是不是，那也沒關係，她會找出那東西究竟是什麽的。
    像是察覺到了顧星緲像什麽，這一片安靜之地似是終於傳出了輕微的歎息——
    而這包含著包容的歎息聲，甚至能推動宇宙中的隕石更高速的運轉，周圍的星球也轉動的更快了。
    單單是發出了一點點的聲音，就足以對世界造成翻天覆地的變化。
    “回去吧。”分明那投射過來的視線的巨物沒有說任何的話，可顧星緲就是從歎息中讀懂了這幾個字。
    世界再次變得天旋地轉，周圍的場景以光年的速度在消失。
    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天，顧星渺終於醒了！鬼知道我看她睡覺看了幾天」
    「雖然直播的時間流速和我們差不多，但是這還是第一次顧星渺沉睡這麽久呢」
    「那營養劑聽起來很強，各種傷痛都可以治療，甚至斷胳膊斷腿上去都能修複……要是現在的華夏能也有這個科技產品就好了」
    外頭的詭異該解決的都解決了，留下的細枝末節也給那些新生去處理了，顧星渺的手機上還有01和其他人的文字留言。
    在看到其他人都安好後，她鬆下了一口氣。
    顧星緲從醫療艙中坐了起來，而裏頭用來治療的特殊劑也被她吸收的差不多了，留有的殘餘部分可以忽略不計。
    她抵著醫療艙的門，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怎麽下去的方法，可是她才起身想要下來，就被一大聲嗬斥給阻止了。
    校醫沒想到就這麽一會不在醫務室，顧星緲就醒來了，甚至還要不經過自己同意就下地。
    “你幹什麽？別動——”
    醫生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同學，你看看你的汙染是恢複了嗎，怎麽剛剛醒來就下來了？快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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