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網上搜索過資料，網上說這種叫做空心人，她是屬於在浮華煩躁的時代之下情緒難以自控，被工作消磨的普通人。
    顧星渺想了想感覺也挺對得上，就沒有在意那麽多了。
    可這一天的上班，她卻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跟著自己，鬼鬼祟祟的時有時無出現。
    她感到有些不安，但回頭看去卻發現後麵什麽也沒有，隻能是壓著這種不安的情緒快速進入公司大樓打卡上班。
    可即便是進入了公司，那種被窺探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甚至愈演愈烈。
    在工位，在走廊，在廁所，在開會的大廳——
    每時每刻，每分每秒。
    都察覺到了那股窺探的視線。
    顧星渺覺得自己生病了。
    她好像心裏有病。
    直到下班的時候臉上都沒有出現任何笑容，整個人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當黃昏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她反倒是頓住了腳步，整個人向後轉去。
    “能不能不要跟著我？”顧星渺道。
    顧星渺終於有了強烈的情緒起伏，冷冰冰道“你每天每天每天的跟著我，能不能不要跟著我？”
    “要做什麽就做，如果不做什麽的話，能不能離開？”
    可即便她如此說，那處於暗處的目光卻依舊沒有消失。
    顧星渺覺得有些累了。
    甚至因為那若有若無的視線，他已經失眠了好幾天——
    直到這天顧星渺去上班擠地鐵的路上，她似乎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而且不止一聲。
    “顧星渺……”
    “星緲……”
    “顧星渺——”
    聲音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要淒烈。
    顧星渺猛然回頭。
    像是看到了無數的人站在後頭，可是身後分明沒有人。
    可她卻依舊聽到那呼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音。
    而這一次——
    而這一次她看見看見自己的身後似乎有著無數的身影，那更應該稱之為倒影，陰影。
    每一個倒影似乎都是人，而這些人簇擁在一起，似乎都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顧星渺……”
    “星渺……”
    “顧星渺——”
    她看不清那些影子的臉，甚至聽不出這麽多的聲音到底是屬於哪個影子。
    就當她看到那些影子的時候，心中那種莫名的害怕竟沒有再出現了，心反倒是安定了下來。
    她對此感到很奇怪，甚至有些不受控的向著那一處走了幾步。
    可顧星渺向前走幾步，那些影子便像是往後倒退幾步，就像是雙方永遠也無法觸及。
    可那些影子分明像是在托舉著什麽。
    顧星緲就快要看到他們手裏舉著的東西了——
    一個爪子突然的拍在了她的手臂上，顧星緲猛然的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顧星緲？”
    黃鼠狼躺在座椅上的身體被拉的老長老長，雖然不是貓，但是依舊軟成了一長團，它見顧星緲突然驚坐而起，似乎有些困惑。
    “……我沒事兒，隻是我好像做了個夢。”顧星緲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平和下來了，隻是那握著窗戶的手卻依舊滲出了些許冷汗。
    “做夢？”黃鼠狼吐出這兩字的時候明顯帶著詫異。
    “我看你睡得挺安詳的，甚至臉上還露出淡淡笑意，這不像是做噩夢的樣子呀。”
    顧星緲。
    再安詳的話，恐怕真的試試就是逝逝了。
    雖然已經醒過來了，但是她還是很在意那個夢。
    那個夢就像是再進行他人生另外一種選擇的寫照。
    如果沒有綁定係統的自己，在未來的人生的某一條路的支線——
    可是綁定了雖然獲得了許多技能，但是也不全然都是好事，在那個至少還是講究唯物主義的世界，自己如果暴露出那麽多的技能，恐怕會被當做瘋子或者是實驗體抓緊實驗室。
    再多的技能也缺少一個舞台。
    可沒想到隻是這麽想想，現在就來到了如此廣闊的舞台。
    顧星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隻是眼底的疲倦卻有些藏不住“他們回來了嗎？”
    “沒有，出去挺久了。”黃鼠狼用爪子搓了搓自己的臉，聲音有些懶洋洋，“我看他們似乎把這路上的每一輛車都看了一遍過去，也不知道是發現了啥……”
    顧星緲手裏還握著那紙條，手心微微攥緊。
    “我也去看看吧。”她輕聲說著。
    “你不再多休息休息？我看你精神狀態好像不是特別好。”黃鼠狼猶豫。
    顧星緲搖了搖頭“再睡的話也睡不下去了，這裏也睡不安心，我也去找找有沒有什麽線索吧。”
    “那好吧。”黃大仙跳出了窗戶外麵，在顧星緲從車裏出來之後才重新跳到她的肩膀上，“他們應該不會迷路吧？”
    “這裏看著挺錯綜複雜的。”
    於是，在整個空曠的畫麵裏，現在隻能看到一人一黃鼠狼在地麵上行走。
    “顧星緲，你這是幹嘛去？那幾輛車他們已經看過了，要是有線索的話應該也被帶走了才對……”黃大仙嘀嘀咕咕。
    顧星緲隻是來到那輛車麵前，將車門打開，目光落在了音響的位置。
    很顯然這些地方都被暴力拆開了，明顯就是他們一行人的行為。
    幾個隊友是學不會開車，但是用螺絲擰開車門的技術還是很快的就學會了，用華夏直播間的網友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個都是開鎖師傅預備役。
    “我都說了這幾輛車他們已經看過了吧，你不相信我——”黃鼠狼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車內看去，可說話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嗯？”
    車裏音箱的某個位置像是被用力掰開，上頭還殘留著彎曲的痕跡。
    顧星緲僅僅是在車的麵前停頓了一下，便是順著之後的幾輛車都打開車門看去，如此反複。
    每一輛車上音箱都被拆開了，都留下了被掰開的重力痕跡。
    顧星緲重新將目光垂落在自己手上握著的紙條上，突然的露出了一絲輕笑。
    黃大仙聽的心中更是慌慌的了“顧星緲，有啥事兒你能不能直接說出來，你這樣子讓我感覺有點怕怕的……”
    “沒有什麽事。”
    顧星緲將站在車上的黃鼠狼撈了起來，重新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隻是發現一切事情原來早就有所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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