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至近處坐了下來。
    月光下，可見老僧輾轉難眠。
    僧眾卻睡得香甜。
    “有件事想請教。”
    楚天側頭道：“關於閻羅殿抓捕僧人的事，能否告訴我一二？”
    玄空先是一愣，隨即說道：“貧僧所知有限。”
    “據我所知，閻羅殿經常抓捕僧人。”
    “而且還放出了話。”
    “抓到一名得道高僧，最低可兌換三十萬錢貝。”
    “而且還可以加入閻羅殿。”
    “聽說閻羅殿主惜才如命。”
    “在上交投名狀，投靠閻羅殿的修者中，大部分會被賞識。”
    “這些年來，僧人們成了閻羅殿的交換籌碼。”
    玄空感慨道：“僧人慈悲者居多，反抗者隻是少數。”
    “所以，差不多都被殺絕了！”
    楚天頷首：“大致明白了！”
    玄空坦言：“就因為有些僧人手無縛雞之力。”
    “所以主持才請求與幾位同行一程。”
    楚天抱了抱拳：“在下定當盡力而為。”
    “大師回去歇息吧！”
    待玄空離去，楚天識海傳音：“佛爺。”
    許久，識海中才傳來慵懶的聲音。
    “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你可知閻羅殿殿主的事情？”
    “閻羅殿殿主，你得罪他了？”
    “要不要放本佛出去，本佛替你收拾他？”惡佛戲謔道。
    楚天知道他在開玩笑。
    以他現在的修為，根本辦不到。
    “能幫我探探周圍的動靜麽？”他輕聲問。
    “沒睡著的時候可以，睡著的時候就算天塌下來，本佛也不知道。”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楚天暗自嘀咕。
    ......
    第二天清晨。
    老僧就跟大家說：“考慮到一路上長途趕路。”
    “大夥都累壞了，決定在這兒休整一天。”
    但眼下這情形，哪兒有閑心休息呢？
    越靠近荒原，就越容易被閻暗衛察覺。
    隻有趕到荒原對麵，才算稍微安全些。
    可眾人都沒吭聲，因為大家心裏都清楚是怎麽回事。
    僧人們也早就聽說了其中的緣由。
    前方是一片突兀的荒原。
    老僧在聽到上官紫雲和楚天的對話後，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
    卻始終想不出什麽好辦法。
    隻能暫緩前行的腳步。
    老僧靠在樹杆上，佝僂著背。
    遠遠看去，就像一個為孩子操碎心的慈父。
    昨晚，楚天特意跑了十多裏路。
    去查看上官紫雲說的那片荒原。
    確實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其實，辦法也不是完全沒有。
    隻是……
    這個想法在楚天腦海裏一閃而過，他卻沒繼續往下琢磨。
    大白天的，膽小的僧人們都躲在各個角落，不敢輕易走動。
    上官紫雲還在忙著打探情況，老僧時不時就發呆。
    包大福趴在旁邊的草地上，睡得鼾聲如雷。
    閻無霜則拉著洪蒼風給她講故事。
    楚天看到一胖一廋兩名中年僧人偷偷摸摸地往遠處走去。
    注意到他倆的動向，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等走到一片叢林裏，兩名中年僧人才停住了腳步。
    胖僧人罵罵咧咧地說：“嘿，看看主持現在還能有什麽辦法！”
    “玄空那死腦筋，就算修為高也沒用。”
    “居然把大家聚集在一塊兒，這樣下去誰都沒有活路。”
    廋僧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突然陰森森地說：“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得另想辦法。”
    “哦？”
    “想什麽辦法？”
    “辦法倒是想到一個，就是有點冒險。”
    “都這時候了，還管啥冒險不冒險！”
    “我隻知道在這兒待著就是等死！”
    “這一帶閻暗衛肯定會加強巡邏。”
    “隻要被發現，閻羅殿的大批人馬很快就會到。”
    “咱們不可能每次都不被發現！”
    “到時候大家都得完蛋。”
    那名問話的胖僧人顯然急壞了！
    說話的廋僧人眼睛微微眯起，直視前方。
    “要是……”
    “讓閻暗衛發現他們呢……”
    傾聽的胖僧人臉上滿是錯愕。
    廋僧人緩緩抬起眼皮看著胖僧人。
    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實在不行，就還俗。”
    “用玄空和主持的頭顱遞交投名狀。“
    不遠處的草叢裏，楚天暗暗握緊了拳頭。
    “看來，這兩名僧人想窩裏反了！”
    ……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胖僧人和廋僧人才回到營地。
    走進營地時，胖僧人的目光和楚天對上，眼神有些躲閃。
    而廋僧人卻格外鎮定，神色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楚天低下頭，對身邊焉無霜說：“今晚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不管聽到什麽，除非我叫你，否則別出來。”
    “知道嗎？”
    “嗯！”
    焉無霜默默點了點頭。
    楚天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既然答應帶你，就會對你的安全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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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
    楚天選了個離老僧和玄空都不遠的地方坐下。
    閉上眼睛，仔細感知周圍的動靜。
    遠遠看去，就像往常盤腿修煉一樣。
    此時。
    一些不懂得收斂靈力的僧人，一舉一動都被他盡收眼底。
    到了深夜。
    楚天感覺到廋和尚躡手躡腳地爬起來。
    環視了一下四周，便悄悄往老僧的方向摸去。
    他微微睜開眼睛，反手拔出長劍。
    讓自己隱沒在夜色的陰影中。
    這時。
    老僧還沒睡，在一邊樹下呆呆地坐著。
    也不知道是在修行還是在發呆。
    廋和尚悄悄走到樹下，輕輕問。
    “智客師傅，怎麽還不歇息？”
    “空性，你有事？”老僧睜眼問道。
    “有事商量。”
    “這麽晚了，什麽事啊？”
    “我想到一個能順利穿過荒原的辦法了！”
    空性伸手示意智客老僧把耳朵湊過來。
    “真的？”
    智客將信將疑地伸長了耳朵。
    就在這時，空性猛地一把抓住老僧。
    一隻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老僧突然遭此變故，頓時愣住了！
    眼睛瞪得老大。
    “別怪我，誰讓你擾亂了我們的計劃。”
    “解決了你，我們還得解決玄空。”
    “也算是讓你路上有個伴了！”空性在老僧耳邊低聲說道。
    聽到這話。
    智客老僧拚命掙紮，懸在空中的雙腿亂蹬。
    可論力氣。
    他哪兒比得上空性？
    不管怎麽掙紮，怎麽用力。
    甚至用手去抓，始終掰不動空性的手。
    空性那大力的手掌對他來說，就像鋼鐵一般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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