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不解：“所以大家來這裏，是尋找哀牢也就是九隆為什麽活得這麽久的原因嗎？”
    陳述終於說話了，他放慢腳步，聲音很沉：“哀牢的名字是漢人音譯，但其實，他的名字還可以叫埃隆。”
    “埃隆？九隆？”
    莫雲默念幾句，忽然覺得有些巧了。
    剛想到這裏，前麵小黃毛就喊了一聲：“陳哥！前麵沒路了！”
    秦老頭和莫雲抬頭看過去，隻見前方確實沒路了。
    前方是一堵結實的岩壁，而地下暗河似乎也到了終點。
    因為不知不覺中，河流變淺了，甚至岩壁下方出現了一片寬四五米的灘塗。
    小黃毛跑到岩壁下方，敲敲打打，最後轉身看向陳述：“陳哥，死路。”
    河流斷了，之前的兩岸中間由一片灘塗連接，莫雲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走過去河邊看了看。
    水流到了這裏，確實是到頭了，莫雲掏出一根鋼管，往前方河裏插。
    鋼管到底，也就十公分。
    想了想之前看到的暗河流速，莫雲撓了撓頭。
    她地理不好，但是感覺，那麽快的流速，沒道理河水到了這裏就枯竭啊……
    陳述走了過來，似乎是看出莫雲的疑惑，他指了指先前眾人過來的方向：“目前出現河流斷了的情況，有一種。”
    見眾人看向他，他皺眉：“地勢抬高了，並且在之前的河流中段，有更加深的暗河。”
    “地勢抬高，水流勢必往回流，但如果河流中段的下方出現一個更大的容水空間………”
    想到這裏，陳述再次確認了眼前這麵岩壁後麵確實不存在什麽機關和空心溶洞後，皺眉看向眾人走來的方向。
    “往回走。”
    陳述發了話，沒人反駁。
    莫雲看了看自己的“靴子”，有些無奈。
    走了這麽久，哪怕和秦老頭聊天分散注意力，也無法緩解腳下的疼痛。
    她的左腳腳底板本來就被削了一層皮，雖然很薄，但也算受了傷，更別說因為少了鞋底，她用的是胡子那破爛外衣疊起來的布和紗布固定成的鞋底……
    她這個鞋底，還不如布鞋鞋底呢。
    腳底火辣辣的疼，莫雲一邊在心裏問候綁架她的陳氏十八輩祖宗，一邊和秦老頭一左一右架在景鶴身邊繼續說話聊天。
    往回走，這一次，走的是來時路的對岸。
    也就是當初五攝屍體出現的地方。
    因為知道往回走大概率會經過五攝的屍體，莫雲反而沒有那麽緊張了。
    早就知道要看到屍體和冷不丁看到屍體是不一樣的感覺。
    秦老頭似乎也看出莫雲腳底痛，於是很配合地跟莫雲閑聊轉移注意力。
    兩人的話題漸漸從曆史談到了野史。
    秦老頭是一個知識淵博的人，認真講起野史來，那跟專業說書人也沒什麽區別了。
    莫雲嘎嘎樂，秦老頭嘎嘎說，夾在兩人中間的景鶴一臉無奈：“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擠我？要是想挨在一起說，沒必要把我夾在中間。”
    秦老頭和莫雲自己都沒注意到，兩人聊得開心就想不自覺挨近，然而又擔心發生什麽事景鶴支援不到，於是兩人一人一邊，腦袋往中間湊。
    稍微拉開距離，秦老頭接著說：“還有還有！小鳥依人這個成語的典故，一開始是形容男人的…………巴拉巴拉……”
    莫雲：“哈哈哈哈哈！”
    秦老頭：“巴拉巴拉……”
    莫雲：“哈哈哈哈！”
    前方探路的小黃毛被兩人越來越大的嗓門煩得大罵：“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莫雲和秦老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景鶴聲音淡淡，目光看向對岸：“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對岸岩壁下方有一個半人高的洞窟。
    莫雲嘶了一聲：“那怎麽有點像是咱們爬出來的洞窟？”
    秦老頭咦了一聲：“好像就是……”
    小黃毛一愣，好像真是………
    可………
    眾人集體轉身，看向自己走來的路。
    莫雲撓了撓頭：“是我們聊太嗨沒注意嗎？我怎麽沒看到五攝的屍體啊？”
    意識到這個問題，小黃毛臉色也有些難看。
    確實，當時眾人剛離開洞窟往前走沒多久，就看到了五色的屍體。
    因此他在前方探路，一直都在注意著四周，他很確信，他沒有看到五攝的屍體。
    如果對麵確實是他們爬出來的洞窟，那他們肯定已經走過了五攝屍體趴著的那塊大石頭。
    想到這裏，小黃毛幾個靠譜的對視一眼，小黃毛道：“陳哥，我折回去看看。”
    陳述點頭。
    眾人原地等待，小黃毛往回走。
    “景鶴，去對岸看看，那個洞窟是不是我們出來的那個。”
    陳述下達命令，景鶴也答應了。
    於是莫雲和秦老頭孤零零站在原地，幫景鶴看著背包，看著越遊越遠的景鶴，兩人好似失去了可以隨意聊天的勇氣。
    溫醫生捂著手腕，臉色不太好。
    畢竟那傷跟割腕也沒什麽區別了，雖然先前休息了六個小時，但後來又是爬狗洞又是趕路的，估計身體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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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胡子看起來狀況要好些。
    他身上傷口多，但大多沒有傷及要害，此刻還是不由找了個石頭坐下來休息一會。
    莫雲看向被陳述牽著走了好半天的小八：“小八，你還有沒有再感受到死人的氣息了？”
    小八搖頭：“沒有……”
    “你呢？有沒有再次聞到那股血腥味？”
    陳述看向莫雲，莫雲搖頭：“沒有，所以我一直以為還沒有走到五攝屍體的位置……”
    眾人等了片刻，景鶴遊了回來。
    暗河裏的水應該很冷，景鶴上岸後走過來，撲麵而來一絲寒意。
    他甩了甩濕淋淋的頭發：“那就是我們來時的洞窟，不會有錯。”
    於是陳述又看向小黃毛的方向。
    小黃毛的手電光好似停在旁邊岩壁上，他回身，朝著眾人喊：“過來！”
    莫雲剛想往前走，就被秦老頭一把拉住，對視一眼，兩人又再次一左一右把景鶴夾在中間。
    景鶴：…………
    等眾人走到小黃毛所在的位置時，小黃毛指著岩壁下方灘塗縫隙裏：“莫雲，聞。”
    莫雲：…？把她當狗呢？
    景鶴嘴角勾起，聲音欠欠：“小狗子，有味道嗎？”
    莫雲翻了一個白眼，蹲下仔細聞了聞，然後點頭：“是之前我聞到的血腥味！但是很淡，應該是被水衝淡了。”
    “水？”
    陳述蹲下，用手按了按地麵，然後好似有發現似的，看向旁邊的暗河。
    “這裏地麵往上滲水，然後又回落，這一段暗河附近，有一個更大的向下容水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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