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鶴一把沙子扔過去，給倆老弱腦袋上撒了一個勻稱。
    秦老頭：………
    莫雲：…………
    莫雲算是知道了，她和秦老頭那是玩鬧，景鶴一出手，性質就不像是玩鬧了。
    莫雲聞著土腥味，老實了。
    她一把按住景鶴還要抓土繼續玩的手，露出一個諂媚微笑：“好了，鶴哥哥，咱們暫停這個扔土遊戲吧。”
    景鶴眼裏的興奮凝固，身體瞬間緊繃。
    沒等他反應，莫雲就扒拉開他的手心，攥著他的手腕，把裏麵的土都給晃了出去。
    等她確定景鶴手裏沒土了，這才看向景鶴。
    然後發現，景鶴眉頭緊皺，正盯著她握著他手腕的手。
    好似下一秒能給她攮死。
    莫雲：……不就是犯賤跟江墨學著叫一聲鶴哥哥嘛，這麽惡心的嗎？看看這眉頭都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好了不皮了，大哥別打我！”
    莫雲連忙鬆手，雙手擋在臉前，偷偷摸摸從指縫後探頭看他。
    景鶴眉頭皺得更緊。
    看莫雲這副真怕他給她一拳的模樣，嘴角一抽。
    他伸手，曲起手指，在莫雲額頭上敲了一下。
    莫雲摸了摸腦殼，心想倒也不疼。
    秦老頭從上麵探出頭，問：“大哥？發現什麽了？”
    景鶴收回目光，對秦老頭說：“應該是一個翻蓋門。”
    秦老頭眼睛一亮。
    景鶴用鐵鏟在附近敲了敲，用鏟子把上層的土鏟開，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皮翻蓋門就出現了。
    莫雲一愣：“我靠，還挺大……”
    翻蓋門寬一米五，這在翻蓋門裏，已經是很大的了。
    至少莫雲上一次看到翻蓋門，還是她們家之前居住的老小區頂樓的那個，那個翻蓋門寬五十厘米，是用來方便工人上頂樓維修或者補頂的。
    景鶴挖的這個坑寬兩米，深三米，也就是說，掀開那個翻蓋門後，上層隻有五十裏米的落腳地。
    景鶴示意莫雲先上去給他騰位置，他去拉翻蓋門。
    這個翻蓋門是已經上鎖的，景鶴摘下右手手套，絲線彈出鼓搗幾下，沒一會鎖就打開了。
    莫雲被秦老頭拉了上去，兩人一狗都趴在坑旁邊往下瞅。
    景鶴單手拉開翻蓋門，蓋子剛拉開，一股惡臭就直衝天靈蓋。
    莫雲嗅覺比常人靈敏，一下子沒忍住，一扭頭，吐了起來。
    景鶴捂住鼻子，秦老頭被那味道弄得有些難受，原本還身體鬆懈的無白在聞到這股味道後，身體緊繃起來，不斷在附近焦躁地走來走去。
    景鶴掏出手電筒，打開強光模式，往下照。
    下方黑黢黢的，不過在靠牆壁的位置，有直梯，那梯子看上去像是不鏽鋼的，但奇怪的是，梯子上汙漬很多，看上去不太幹淨。
    景鶴拿出艾絨點燃，煙霧緩緩往下沉，向著那直梯下方飄去。
    秦老頭眯眼：“下麵有水！”
    景鶴點頭。
    莫雲吐夠了，這才發現景鶴已經回到地麵，秦老頭去收拾帳篷了。
    “我們什麽時候下去？”
    莫雲整了一個口罩戴上，這才感覺好了些。
    景鶴搖搖頭：“兩個小時後。”
    他眉頭皺起：“你應該是聞出來了，下麵，有很重的屍體腐爛的味道。”
    莫雲點頭：“我隻是覺得很奇怪，下麵應該很深，要有這麽重的味道，看來下麵腐爛的屍體不少，可問題是，當初局裏的人已經來過、拔除了72生樁才對，那為什麽下麵味道還是這麽重呢？”
    景鶴抬眼，看向莫雲：“如果說，那些生樁沒有辦法弄出來呢？”
    莫雲一愣：“可是……生樁不弄出來……陣法不是沒有破嗎？”
    秦老頭走了過來，此刻帳篷已經收拾好，他聽到兩人談話，歎息一聲：“拔除生樁，最好就是把那些人的屍體弄出來好好安葬，但如果屍體弄不出來，就隻能原地散怨。”
    “原地散怨？”
    莫雲好奇。
    秦老頭點頭：“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像大哥以往那樣，直接用鎮魂杖把氣給卸了，屍體氣一卸，就是塵歸塵土歸土。”
    “但是這個辦法對那些無辜慘死的生樁來說太過殘忍，因此，還有另外一個方法。”
    秦老頭看著下方黑黢黢的通道，語氣憐憫：“就地安葬。”
    莫雲沉默了。
    如果是就地安葬，下方又有水，那麽味道這麽難聞也能解釋了。
    景鶴中途為了測試空氣，掏出空氣檢測儀，拴了繩子往洞裏放。
    莫雲疑惑：“不是說測試空氣用公雞啊…鳥啊…大鵝啊……什麽的嗎？”
    景鶴瞥了莫雲一眼：“有科技不用，背一隻大鵝？”
    莫雲哽住。
    讓空氣檢測儀在下方待了半個小時，拉動繩子把東西拉上來，景鶴看了看，揮手：“走。”
    於是，景鶴前後各背一個包走在最前麵。
    莫雲背著包，順便把無白用背帶背在身前走在中間。
    秦老頭走在最後麵。
    梯子是直梯，要不然就不用背著無白下，而且無白還挺重，這段時間吃得好，得有接近三十斤。
    好在她背包裏沒什麽很重的東西，隻是看起來包很大，秦老頭和莫雲背包裏很重的東西都挪到景鶴包裏去了。
    可饒是如此，下梯子也很累。
    莫雲發現，梯子很堅固厚實，看上去應該是不容易生鏽的那種材料，但梯子很髒，上麵時不時有些凝固的水泥、還有紅褐色的幹涸痕跡。
    總之，無論是空氣還是梯子，都給人一種髒髒的感覺。
    大約往下了十幾分鍾，莫雲一抬頭，就是秦老頭的屁股，一低頭，就和懷裏的無白大眼對狗眼，講真，累了。
    “大哥……你看看還有多久到底啊？”
    莫雲累得翻白眼，秦老頭也沒好到哪裏去，莫雲都看到老頭的雙腿在隱隱打顫。
    景鶴應了一聲，沒過一會，他說：“還有大概二十米。”
    這是一個好消息。
    莫雲和秦老頭再沒有說話，鼓著勇氣沒有再中途休息。
    很快，最下方的景鶴說了一句：“到了。”
    莫雲試圖往下看，但她一低頭，視線被懷裏的無白給擋了，啥也看不見。
    “下麵什麽情況？”
    “有積水，還是死水，你們先別動，我下水試一下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