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次進去門後，莫雲很害怕，下意識就牢牢抓住了秦老頭和夕陽。
    當莫雲再次脫離漆黑時，愣了一下。
    因為前方，不是什麽可怕的西王母蹲在門後，而是一條很長很長，縱深高而幽的道路。
    陳老爺子站在最前方，陳述轉身看向身後，確認莫雲也進來後，他眉頭鬆開。
    莫雲第一時間轉身看向身後大門，然後發現，大門的後麵，是空的。
    沒有圖畫，隻有密密麻麻的浮雕。
    浮雕是土色，看起來像是各種奇怪的獸類，秦老頭看了一眼，說：“門後雕刻的這些生物，和冰坡上雕刻的差不多，我看到好幾個都是山海經裏記載的異獸。”
    這些雕刻從門的最下方往上看，雕刻的圖案越來越大。
    這門高三十幾米，莫雲手電筒打上去，發現最頂端不是什麽異獸，而是一座塔。
    那塔有很多層，莫雲眯著眼睛後退，試圖拉開視角看清楚，但無論怎麽拉開距離，燈光怎麽往上打，那塔的具體樣子都是模糊的。
    秦老頭搖搖頭，歎息：“估計又是特殊顏料，看不清的。”
    莫雲放棄打量這道大門，轉而看向四周。
    地上是硬邦邦的土層，沒有玉石地磚，全是硬土層，用力跺腳，地上還會有一層淡淡的土灰浮起。
    寬約十米的通道兩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一根白石石柱。
    那石柱從地上一直挺到最上方。
    因為層高太高，莫雲不自覺試圖看清最上方石柱的情況。
    很快，莫雲就看到了這處地方的天花板。
    那是凹凸崎嶇的岩石層，石柱一直頂到了最上方，岩石層上沒有什麽特殊的人工痕跡，石柱上的雕刻圖案倒是讓人覺得恐怖。
    莫雲看著，有些像是那種什麽酷刑圖。
    秦老頭皺眉：“山海經中說，西王母之穴位於昆侖之丘，司天之厲鬼和五殘星。”
    莫雲皺眉：“恕我沒文化，司天之厲鬼和五殘星是什麽意思？”
    秦老頭一邊跟著眾人往前走，一邊說：“就是說，西王母掌管天之厲鬼和五殘星。”
    “天之厲鬼是指天上降下來的瘟疫和病痛，指代一種超自然的災禍力量，並不是指具體的鬼魂。”
    “五殘星是天界的五顆凶星。”
    “用現代的話來說，西王母在天界，屬於刑部主管，負責懲罰罪惡。”
    “她又被稱為，死神。”
    莫雲心頭一跳，想到那艘忘川船上很有可能都是死去的人，心中就越發不安。
    陳老爺子嘴角勾起：“西王母雖是死神，但她同時也是不死之藥的掌管者，能令人長生不老，死而複生。也有傳說說，她之所以居昆侖之丘，不是偶然。”
    “昆侖之丘的不周山連接象征天界的昆侖墟，而西王母掌管不死神藥，她，是掌管天界入口的死神。”
    莫雲看陳老爺子那副死樣子，總算知道這人為什麽要前往最終之地了，無論是想要治好陳述，讓陳述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還是別有所求，莫雲都覺得可笑。
    “噗……”
    莫雲實在覺得好笑，並且笑了出來。
    陳老爺子臉色沉了下去，他死死盯著莫雲，問：“你笑什麽？”
    莫雲砸吧砸吧嘴：“西王母是掌管天界入口的神靈，但她是死神啊。”
    “縱然她那裏有不死之藥，甚至有可能能讓你成仙，但是……”
    “我記得神話中，所有能成為神仙人神，不說完美無缺，至少，沒有因為一己之私，造過什麽殺孽吧？”
    莫雲指了指門：“你們都說了，西王母在現代來說就是刑部主管，負責懲罰罪惡。”
    莫雲惡劣地笑了笑：“可無論是你還是九菊，有哪一個是好鳥？”
    “就這，還妄想自己能長生甚至成仙呢？可不可笑？”
    莫雲話音剛落，脖子就被一雙手捏住了。
    那力道很大，莫雲頓時就聽到自己喉骨發出脆響。
    秦老頭嚇了一跳，夕陽目光一冷，猛地朝著陳老爺子撲去。
    陳老爺子沒有躲讓夕陽的意思，一縷紅色煙霧從他腰間的煙鬥裏鑽了出來，爬到了夕陽肩膀上。
    夕陽頓時伸手去扯，可她的手掌從煙霧中穿過，她臉色一變。
    陳老爺子冷笑：“區區一個苟活的半死人，也有膽子對我動手？”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莫雲的臉：“我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以至於讓你忘了，你是什麽東西？”
    “你隻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還算有用的工具。”
    “能成為一個有用的工具，你該慶幸你命好。”
    莫雲眼睛通紅。
    命好？
    命…好？
    還真是，讓人惡心啊…
    他怪異地笑了一聲，忽然，砰地一聲響，一顆子彈直直射向陳老爺子。
    阿明立即把陳老爺子推開，子彈擦著陳老爺走的耳朵過去，耳垂處鮮血湧出，陳老爺子不得不鬆開了莫雲。
    莫雲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瘋狂喘息和咳嗽。
    姬老大詫異地看向秦老頭。
    隻見秦老頭手裏拿著一把槍，他雙手握槍，手抖個不停，要不是剛剛那顆子彈很準，姬老大都以為以秦老頭這慫樣，壓根不敢開槍。
    可惜，一道身影掠過，秦老頭被小黃毛幾下繳了槍支，砰地一聲按著頭砸在地上。
    陳老爺子冷笑：“好啊，大意了，沒想到你帶來的廢物居然能弄到槍。”
    他揮手：“殺了。”
    阿明立即上前，秦老頭臉色慘白，但咬著牙沒吭聲。
    “別搞啊……”
    莫雲啞著嗓子抬起頭，瞳孔在震顫：“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我要是受到刺激，真的會死。”
    劇烈咳了幾聲，指了指自己項圈上監測心率的芯片，眼睛通紅，但眼裏沒什麽情緒：“你親自給我打的神經毒素，就給我吃了幾天藥，就覺得我好了？”
    莫雲笑了：“你要殺的話，動手吧。”
    “看看你那些鎮定針水和藥物，能不能救活我。”
    莫雲輕輕歪頭，黑黝黝的眼珠靜靜盯著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臉色陰沉。
    “動手啊。”
    莫雲又看向阿明和抓著秦老頭的小黃毛：“我說，動手啊。”
    小黃毛下意識看向陳述。
    陳述皺眉看向陳老爺子。
    阿明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動手啊！”
    莫雲忽然撐著身體站起來，聲音拔高，隻見她項圈上紅燈閃爍，瞳孔不自覺收縮，身體也不知道是冷還是生理性發顫。
    “畜牲不如老不死的東西，你倒是動手啊！神經毒素是你親自給我打的，現在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