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發誓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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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舫內不知點的什麽香,馥鬱纏綿,不至於嗆人。
    但對於聞習慣木香的冷冽的檀玉來說,還是有點過於濃了。
    檀玉忍了一會兒,沒忍住,歪頭輕輕打了個噴嚏。
    靖王微微蹙眉,看著檀玉眼尾紅鼻尖紅的模樣,抬手推開了一側的窗戶。
    清新的空氣吹散濃鬱的香氣,檀玉才感覺好了很多。
    領路的女子見狀,頗有眼力地叫人把過道上點的線香掐滅了一半。
    這香氣淡一點無所謂,若是太濃,給貴客熏的難受了才是大過。
    領路的女子將二人帶到一個包廂的門口,便停下了腳步。
    “請二位進去稍等片刻,昆侖奴表演將於戌時三刻開始。”
    這畫舫內有許多這樣的包廂,外麵是有門的,進去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
    數十個包廂內側沒有牆壁,用欄杆圍住。中心有一個巨大的圓形台子。
    隻需坐在包廂內,就能看見台上的表演。
    若是不想看,還可以放下兩側高掛的白色紗簾,這樣包廂內就是一個隱蔽的小空間。
    這紗簾大有玄機,看起來好像很透,實則從外麵看隻能看見影影綽綽的人影。
    完全看不清裏麵的人到底在做什麽。
    包廂內不止有椅子,還有供人休息的貴妃榻,桌子上茶水糕點一應俱全。
    若是想飲酒,隻需要晃動手邊的掛著的銅鈴。
    銅鈴高懸著,另一側則通向畫舫一層。
    隻要上麵的貴客搖鈴,線在震顫帶動著一層的鈴鐺叮鈴作響提醒伺候的人。
    每條線都對應一個包廂,這樣隻需要在鈴鐺響的時候看一眼對應的牌子,便知道是哪個包廂找。
    檀玉解鎖了全新的環境,好奇地在屋子裏這裏看看,那裏摸摸,忙得很。
    被冷落的靖王坐在桌旁,把玩著手中那顆紅色的水滴形墜子,已經開始思考要打什麽樣的鏈子了。
    很細的銀鏈,稍微長一點,緊一點係在…上。
    這樣,就可以看見這顆墜子晃動的模樣。
    因為鏈子鎖著的緣故,所以小貓很快就會哭著求他。
    真是不敢想得有多麽漂亮。
    隻是想象一下而已,薛奉雪便已經需要深吸一口氣來平複自己。
    靖王從前從沒有情緒這樣不穩的時候。
    哪怕是被他抄了家的官員指著鼻子破口大罵,說什麽不得好死等詛咒,他也隻是輕描淡寫地一句:“押下去”。
    每次抄家總是要見血。
    許多官員不信皇帝會知曉自己的所作所為,死到臨頭還負隅頑抗,企圖找出是靖王公報私仇的證據。
    結局無一例外,下了詔獄沒幾日,就嚇的把什麽都交代了。
    甚至於當初太祖皇帝駕崩這樣的國喪,他都是冷眼相看。
    再結合他殺人時的模樣,徹底坐實了這個“活閻王”的稱號。
    皇城裏不知道多少官員貴族,私底下都罵靖王從小就是沒有心的怪物、白眼狼。
    親爹死了連眼淚都沒掉一顆。
    實際上薛奉雪隻是覺得沒必要。
    他本就親緣淡薄,更何況人死不能複生,所以他當時的回答是
    ——“本王哭,父皇便能活過來麽?”
    說的人啞口無言。
    而如今,不過是在腦海裏想一想檀玉的反應,他便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
    檀玉探索完新環境,看了眼桌旁的靖王,想了想,故意坐到對麵,離他最遠的位置。
    薛奉雪抬起眼皮,盯了檀玉一會兒。
    把人盯的坐立難安,才低聲道:“……坐過來。”
    檀玉剛想起身,忽然想到自己剛剛發的誓,說好的三日不親近,他可不能打自己的臉。
    不能過去。
    於是薛奉雪明明已經看見檀玉欲起身,結果不知道想到什麽,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不了吧,我在這裏挺好的。”檀玉嘟囔著。
    為了顯得自己忙一點,他還伸手拿了塊桌子上的龍井茶點,細細啃了起來。
    漂亮的少年低著頭,臉頰肉白而細膩,倉鼠似的一鼓一鼓的。
    靖王摩挲著手中的寶石,神情不明,但視線一直落在對麵的檀玉身上。
    那目光很沉,如有實質。
    檀玉被看的越來越心虛,腦袋也越來越低,幾乎快要磕碰到桌子了。
    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掌心托住他的額頭。
    這手掌的溫度熾熱,檀玉被燙的一個哆嗦,沒忍住猛地抬起頭。
    靖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
    這桌子不寬,薛奉雪伸手便可以輕而易舉地觸碰到對麵的人。
    檀玉被捏著下頜,薛奉雪居高臨下盯著他,神色不虞。
    那帶著薄繭的、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檀玉細膩柔軟的臉頰肉。
    “幹、幹嘛啊……”
    檀玉嘟囔著,吞了吞口水,還沒等會靖王回答,就被看的心虛目移。
    “躲本王?”
    靖王低聲問他,手上用了點力氣,迫使檀玉抬起頭。
    那高昂的纖細頸項在燭火下透著細膩柔和的白,不怎麽明顯的喉結微微吞咽,漂亮的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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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檀玉每次惹薛奉雪生氣,被戒尺或者腰帶揍辟穀,都是因為他逃避的態度。
    別的無所謂,檀玉尤其是不能躲靖王,這是薛奉雪不可以容忍的事。
    無論如何,他跟檀玉講過,怎樣都行,檀玉若是真的生氣,可以拿匕首捅他,捅出血也無所謂。
    唯獨不許躲著他,更不許一聲不吭就逃跑。
    檀玉哪能承認,他最怕的就是反派在氣頭上__他。
    當初一晚的時間,薛奉雪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真的按照靖王的想法,他半個月都別想出去臥房的門。
    “沒有躲啊……”
    檀玉眨著無辜的貓眼,嘴角還有一點茶點的綠色碎屑。
    “坐在這裏可以直接看著你,你也可以看著我,不用我們兩個費勁扭頭了對不對?”
    他找的這個理由聽起來很好。
    但很可惜,在靖王這裏是不過關的。
    薛奉雪倒也沒有拆穿他,大拇指的指腹抵住檀玉的虎牙尖,磨了幾下,順帶擦掉嘴角的糕餅渣。
    “是麽?本王倒是有個更好的方法。”
    薛奉雪放開他,繞過桌角走過來。
    檀玉還沒聽清反派說什麽,就被掐著腰拎離地麵,寬大的手掌嚴絲合縫托著辟穀。
    薛奉雪慢條斯理坐下,四目相對,彼此呼吸交纏。
    檀玉紅著臉,低下頭,雙手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擺,被迫麵對麵kua坐在靖王腿上。
    薛奉雪不讓他逃避。
    指尖勾著檀玉的虎牙尖摩挲,緩緩道:“這樣不是更好嗎……嗯?”
    檀玉眼尾很紅,牙齒抵著靖王的指尖,話說不利索,隻能含糊地回應。
    “唔……”
    【寶寶,你發的誓失敗了】
    檀玉被親的嗚嗚咽咽,沒有心思回應。
    腦海裏卻還模模糊糊想著:下次他一定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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