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庾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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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氏心驚肉跳的,她是討厭蘇氏,但也僅僅是說兩句壞話氣氣她,沒真恨到這個地步啊!
    “瞧啊!他自個兒都說了,你們庾氏還有何可狡辯的?”謝氏族老抓到機會就咬。
    “不,不是……”桓氏連連驚慌搖頭,發髻間的步搖跟著甩動。
    這時,庾氏的族老們也到了,他們在來的路上便細細聽家仆說了這邊的情況,一來就直奔謝環麵前去,一臉和藹可親,“謝賢侄,這其中恐有諸多誤會,我們庾氏是斷斷不會做出此事的。”
    麵對一眾庾氏德高望重的族老,謝環麵色不變,還是那句話,“那此人如何處置?你們敢說他不是庾氏的人?”
    “他是……?”族老不解。
    “正是他指使山匪劫殺家母與舍妹,他自己承認了。”謝環冷聲。
    “什麽?!這、這、這……”
    他們在路上並未知曉庾升已經招了的事。
    “不可能,不可能!這其中必有誤會,肯定是庾升被人收買了!”庾氏族老同樣不信。
    “嗬,”這時謝氏族老涼涼冷哼,“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在狡辯,果真是一丘之貉。”
    “你、你休要胡言!”庾氏族老氣得臉色漲紅。
    “怎麽胡言了,庾升自己都承認了,是你們女君看不慣我們女君,才做了這等惡事!”
    庾氏族人立馬維護自家女君,“這並非女君之意,是他自己心有惡念,企圖嫁禍整個庾氏!”
    兩家的人也紛紛加入爭吵,場麵一片混亂。謝氏的人憤怒指責桓氏的虛偽和無恥,而庾氏的人則極力為桓氏辯護,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爭吵聲越來越大,言辭也越來越激烈,謝氏和庾氏雙方皆情緒激動,臉紅脖子粗,幾乎要動手廝打起來。
    正在這關鍵時刻,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楚王駕到!”
    隨著這聲高喊,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收拾好儀容,整理好衣裳,起身參拜楚王。
    桓氏聽到楚王來了,瞬間大喜,整個人腰杆都直了不少。
    妹妹的兒子肯定會為她做主!
    楚王晉離亥一身王爺廣袖常服,墨發高束,腰佩長劍,環玉當當。
    少年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大廳,每一步都透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嚴,展現了他天潢貴胄的氣質,在眾人之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出現似乎讓整個大廳都為之生輝。
    晉離亥神色嚴肅,眉宇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眼神銳利,麵容輪廓分明,俊朗端方。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謝環與桓氏兩人身上。
    兩人見到楚王,起身恭敬地向楚王行禮。
    謝環“微臣拜見楚王!”
    桓氏“臣婦拜見楚王!”
    “都平身。”楚王微微點頭,溫和問道:“何事吵吵鬧鬧?”
    桓氏連忙上前,行禮後說道:“王爺,今日之事還請您為臣婦主持公道。”
    她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向楚王講述了一遍,眼中滿是委屈和憤怒。
    楚王靜靜聽著,表情看不出喜怒。
    待桓氏說完,他沉思片刻,然後開口道:“此事依本王看,確有蹊蹺。”
    謝環絲毫不懼“可指使山匪者,也的的確確為庾氏之人,臣等可沒冤枉人。”
    晉離亥一咽,想了想,道“謝侍中,此人就先交給本王,讓本王再仔細問問,何如?”
    將庾升交給庾氏豈是那麽容易,萬一庾氏包庇,再反咬謝氏一口呢?
    但是交給楚王就不一樣了,他是王爺,即便與庾氏有親緣,也不好偏袒哪一方,這於他名聲不利。
    再說了,他一個王爺開口了,謝環為臣者也不好拂了麵子,道“如此,微臣就等著楚王殿下給我們謝氏,給家母與妹妹一個公道了。”
    “自然。”晉離亥頷首。
    “對了,”謝環又補充一句,“那日阿鸞受了驚,回去哭了許久,請了良醫,又吃了幾貼藥方有好轉。”
    謝環說這話時,目光幽幽望著晉離亥,沒錯過他臉上的一絲一毫變化。
    晉離亥聽後,臉色果然瞬間多了擔憂之色,“鍾情眼下如何了?”
    “多謝王爺關心,舍妹已無礙。”
    晉離亥舒了口氣,神色明顯輕鬆了些,“如此便好,謝侍中且放心,本王定會盤查出真正的凶手的。”
    “成啊,但在那之前,庾氏得向我們道歉。”謝環淡然一笑。
    這是他們謝氏的原則底線,謝氏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謝環如此油鹽不進,庾氏族老氣得跳腳,“謝大郎!你不要欺人太甚了,都說了不是我們所為!”
    謝筠幽幽一歎,“還是那句話,人是你們的人,他擅自做主,你們也有責任,是庾氏自己沒管好人,難道這還不是錯?”
    言罷,謝環看向晉離亥,“王爺,您說微臣此言可對?”
    晉離亥沉吟一瞬,旋即點頭道“是這個道理。”
    桓氏一聽,心中憤憤然,“此事尚未明確,謝氏帶人在府外散播謠言,這又怎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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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播謠言?誰散播謠言了?”謝環疑惑,“說到散播謠言者不該是庾夫人嗎?你可沒少在後背後煽風點火說家母與舍妹的壞話。”
    桓氏沒想到謝環居然在這麽多人麵前這麽直言不諱,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口銀牙差點咬碎,然而還是想挽回點形象,又聽謝大郎道“這事眾多人皆可作證,我等可沒冤枉夫人你吧?”
    始終沒說話的謝二郎也默默搭腔“臣可作證。”
    桓氏臉色變得更為難堪,沒想到,謝環清風霽月的一個郎君,會如此直白地戳破她的偽裝,她麵子頓時掛不住了,心中暗自懊惱。
    庾氏族老們原本對桓氏的行為就有些不滿,此刻見她如此難堪,心中的不滿更是加深了幾分。
    他們紛紛皺起眉頭,對桓氏投來責備的目光,要不是她這個長舌婦,謝氏會抓住把柄嗎?
    桓氏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引起了眾怒,她知道如果再不采取行動,恐怕會更加難以收場。
    她隻得強忍著心中的委屈和羞愧,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謝大郎君,此事確實是妾身做得不對,我不該在背後說人閑話,妾身向謝夫人、謝女郎道歉。”
    謝環看著桓氏,見她態度誠懇,便也隻是淡淡地說道:“希望庾夫人往後能謹言慎行,不要再做出這種有損他人聲譽的事。”
    隨後話鋒一轉,又道“好,既然庾夫人已為自己過往犯下的錯道歉了,那接下來就是庾氏雇人綁架某母親與妹妹的事了。”
    嗯??
    還要道歉?
    謝環見庾氏眾人神色各異,挑眉,“怎麽?難道環說得不對?”
    桓氏憤憤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不是已經道歉了嗎?”
    謝環“那隻是你昔日胡言之過,又非此次的。”
    桓氏暗惱,她就知道謝大郎是個笑麵狐狸,麵上笑得如沐春風,實際上是個一肚子壞水的 。
    “那你們剛剛在外邊詆毀我們庾氏又怎麽說?”
    謝環皮笑肉不笑,“誰詆毀了?我們不是說的實話嗎?”
    謝氏族人揚起下巴,“我們所說的每一句皆句句屬實,指使山匪綁架女君與女郎的本就是你們庾氏,這我們可沒冤枉你們。
    上次退親之後,庾夫人四處散播謠言,說女郎心胸狹隘,不能容人,讓建康兒郎都不要娶她,要她以後嫁不出去,這些話哪一句冤枉你了?”
    桓氏成功被堵住嘴。
    見她無話可說,謝環搖著頭歎氣,“既然句句屬實,又怎會是詆毀呢?”
    這下庾氏族老更氣了,向桓氏投去一個不滿的目光。
    都是這個婦人,害得庾氏臉麵無存,看來定要修書一封,去與郎主好生說道說道,讓郎主好好教妻了。
    桓氏與庾氏終是理虧,最後隻得在楚王的見證下,老老實實向謝氏道歉。
    見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謝環也不多待,對晉離亥拱手“如此,此番多謝楚王殿下主持公道,至於這個庾升就交給楚王了,微臣期待王爺的答案。”
    “自然,本王定會秉公執事,還請謝侍中靜待消息。”
    “然。”謝環點頭,“微臣告退。”
    謝氏眾人行禮後,轉身離開庾府。
    等謝氏等人一走,桓氏立即與侄兒訴苦,“楚王,此事真不是臣婦所為,定是有人故意想破壞庾氏與謝氏的關係!”
    “本王相信姨母,隻是庾升到底是你手底下的人,終究還是與你有些幹係。”
    所以向謝氏道歉是必然的。
    說到這個背主的庾升,桓氏更為氣憤,走過去再踹一腳,“說,你到底是被何人收買了?!”
    庾升吃痛,畏畏縮縮強忍著一言不發,畏懼地看了眼晉離亥。
    晉離亥瞥了眼地上傷痕累累的血人,對桓氏道“姨母莫擔心,本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聞言,桓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含淚哽咽,“此事交於楚王,臣婦也安心了,夫主不在,危意也不在府中,好在有楚王你啊……”
    “姨母放心,此事本王定會辦妥,給你,給庾氏,也給謝氏一個交代的。”
    “善善善。”桓氏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色。
    又安撫了番庾氏眾人,晉離亥辭別,將庾升一並帶走。
    原地,見楚王走了,庾氏族老才走過來,目光帶著指責,“女君,此次我庾氏顏麵盡失,老朽希望莫要再有下次!”
    桓氏麵色愧疚,“對不住諸君,是妾身之過,今後必不再犯,同時定也會約束好身邊之人,不給有心之人可乘之機。”
    見她誠信悔改,庾氏族老麵色稍霽,“明白就好。”
    也算吃一塹長一智。
    族老們又叮囑了些話,同時加派些人手,去協助楚王查案。
    桓氏自知理虧,可一想到謝大郎一個後輩如此咄咄逼人,讓她遭此羞辱,她越想越是氣,打算去信與夫主言明,請他為自己撐腰。
    而另一邊,謝環回到謝府中,直奔謝司徒的書房。
    “父親,事情已經辦妥了。”謝環立於書房中央,向案上那人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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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男人目光自案牘中抬起,“庾夫人怎麽說?”
    “她已道歉。”
    謝司徒輕哼了聲,“就這麽放過她,真是便宜她了。”
    這個長舌婦可沒少詆毀允兒,這次就讓她長長記性。
    “那個庾升呢?”謝司徒又問。
    “楚王將其帶走了。”謝環如實道。
    謝司徒默了默。
    謝環抬眸看了眼父親,問:“父親以為,這幕後之人是……?”
    謝司徒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謝環見狀,便也不再多言。
    他知道,父親此刻心中定有計較。
    其實他們謝氏自己也不相信此次危機會是桓氏所為,庾氏郎主忙著打仗,常年在外,桓氏一介婦人操持著整個內宅。
    桓氏未嫁人前是貴女,嫁人後是貴婦,知曉世家與世家之間的利害關係,雖長舌了些,但還不至於這般蠢笨。
    謝氏忙活了這麽久,各種盤查,終於尋到了幕後之人,然而仔細一想,這其實更像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引導他們與庾氏決裂。
    謝氏父子商議過後,決計將計就計,反正那桓氏之前沒少帶頭說蘇氏和謝鍾情的壞話,尤其是在兩家退親後更為過分,問她要個道歉也不冤。
    就是不知那幕後之人最終目的是何,可還會有下一步動作。
    謝司徒拿起一支漆金狼毫筆,持筆蘸墨,開始寫奏折,他筆觸沉穩有力,字體飄逸霸氣。
    謝環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父親專注的神情,知曉父親這是要上書官家,參庾氏一本。
    明日,這份奏折將會被呈遞到皇帝麵前,不知幕後之人可會再有動作?
    ……
    幽州。
    夕陽無限好,軍營內,將士們沐浴著霞光,歡聲陣陣。
    近日與鮮卑人的交戰,大晉又勝了一場。
    庾危意率兵打了場勝仗,如今在軍營內休息。
    他坐在營帳中,心情格外舒暢,臉上洋溢著喜悅,手中拿著一封信件。
    這是建康的來信。
    庾危意心中一動,一眼認出了是心上人的筆跡,歡喜拆開了信封。
    然而等著他的僅有一句話——
    “安心作戰,勿念。”
    信中的內容讓小將軍神情激動,眼中閃爍著歡喜的星光。
    他一遍又一遍地讀著信,仿佛要把每一個字都刻在心裏。
    庾危意激動過後疑惑。
    怎麽又是隻有一句話?
    上次是“一切安好,勿念”,這次是“安心作戰,勿念”,這也太奇怪了,不像是阿鸞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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