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此暴怒的福康公主，元安公主顯然被嚇得不輕，她的身體不由顫抖起來，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以、以前確實是我不對，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而且，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忍讓你，是你自己越來越過分，我實在忍無可忍才反擊的！”
    然而，元安公主的解釋並沒有平息福康公主的怒火，反而讓她更加憤怒。
    “啪！”
    隻聽得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這一巴掌比之前的還要響亮。
    一旁的謝鍾情聽到這響亮的聲音，不禁為元安公主的臉感到一陣疼痛。
    這兩巴掌下去，元安公主的臉恐怕都要腫成豬頭了。
    福康公主的雙目因為憤怒而瞪得渾圓，她死死地盯著元安公主，吼道：“賤人！你現在才知道是你的錯？早幹嘛去了？你犯下大錯，難道就憑一句道歉就能一筆勾銷嗎？你未免也想得太美！”
    元安公主被打得暈頭轉向，福康公主的氣勢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她隻能哆哆嗦嗦問：“那、那你到底想怎樣？”
    福康公主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她冷冷道：“我想怎樣？我當然是要你血債血償了！”
    元安公主一聽，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呆住了，“那些都是意外，我不是有意針對你，我曾經不懂事，無意犯了錯，我道歉！再說了，你不是好好的嗎？”
    “啪！”
    又是一記巴掌！
    這一巴掌打完，福康公主隻覺得自己的手掌微微發麻，但她毫不在意，反而像個勝利者一樣，輕蔑地看著眼前的元安公主，嘴角泛起一絲譏諷的笑容。
    “沒良心的賤人，你倒是說得輕巧！”福康公主的聲音冰冷而尖銳，幾乎能刺破人的耳膜，“你昔日那囂張跋扈的樣子，我可還曆曆在目呢！你見不得蕭三郎多看旁的女子一眼，就因為他隨手幫了我一下，你便勃然大怒來尋我麻煩，甚至還傷了我母親！”
    福康公主越說越激動，她的胸口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著。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哦，對了，你不是舞得一手好鞭子嗎？”福康公主的語氣充滿了嘲諷，她慢慢地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寒光在火把的照耀下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元安公主驚恐地看著福康公主手中的匕首，她的身體不停往後退。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福康公主已迅速翻過渾身狼狽的元安公主，毫不猶豫將匕首狠狠地紮在她的手上！
    “啊啊啊啊！”
    元安公主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讓人毛骨悚然。
    謝鍾情在一旁，聽到這慘叫聲，心裏不由得一顫，仿佛那匕首是紮在她自己的心上一樣。
    福康公主看著元安公主痛苦的樣子，心中的恨意並沒有絲毫減少，她惡狠狠道：“當日你這隻手揮舞著鞭子，將我母親抽得流產時，你可有想過今日會有這樣的下場？”
    元安公主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她強忍著劇痛，不停地向福康公主道歉認錯：“我錯了，我錯了！我那時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隻是太嫉妒了，嫉妒蕭三郎對我愛答不理，卻能對你施以援手，所以才一時犯了糊塗，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杜婕妤懷孕了啊！”
    謝鍾情大概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元安公主還曾害得杜婕妤流產啊！
    看來帝後與太子為了保護元安公主，將這消息瞞得挺緊，連他們謝氏都不知曉。
    “那時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福康，對不起，妹妹，我隻是想嚇唬嚇唬你而已，誰能想到杜婕妤會突然衝出來保護你呢？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吧......”元安公主淚流滿麵，聲音哽咽著道。
    福康公主滿腔怒火，她一腳狠狠踩在元安公主臉上，元安公主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清晰的腳印。
    福康公主俯身揪住元安公主的頭發，將她的頭硬生生地提了起來，元安公主的頭皮被扯得生疼，她卻不敢掙紮，隻能任由福康公主擺布。
    “你的無心之失？你知道你的這一個無心之失害死了多少人嗎？”福康公主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怨恨，“你的好阿耶好阿母，為了保住你的名聲，他們竟然下令將當時在場的所有宮人全部處死，一個不留！其中就包括我的乳母！”
    以及身邊陪同她長大的宮人們，一夕之間，全死了！
    謝鍾情聽到這裏，心中再次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
    原來元安公主和福康公主之間的仇怨並非是因為元安公主誤殺了福康公主的乳母，而是因為她打傷了杜婕妤，導致杜婕妤流產。
    杜婕妤雖身份低微，但畢竟也是宮妃，而且她腹中的胎兒更是皇嗣，元安公主以下犯上，不僅傷害了杜婕妤，還殘害了皇嗣，這可是大罪。
    若是此事傳揚到前朝，太子和皇後恐怕都會受到彈劾。
    為了保護元安公主，也為了太子的聲譽，帝後決定殺人滅口，又晉封還隻是美人的福康公主母親為婕妤，以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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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安公主眼見福康如此憤怒，心中不禁有些發虛，她被束縛著趴在地上，仍強作鎮定辯解道：“他們不過是些奴婢罷了，你沒事便好。況且你阿姨也得到了相應的補償啊，若不是那次意外，恐怕你阿姨一輩子都隻能做個美人，根本沒有機會成為婕妤呢......”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福康怒不可遏地打斷了：“賤人！賤人！”
    福康一邊怒罵著，一邊對元安公主拳打腳踢起來。
    “若不是你這惡毒的女人害得我母親流掉了弟弟，我母親又怎會日日以淚洗麵！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竟還敢在此無恥狡辯！賤人！！”福康越說越氣，下手也越發凶狠。
    在這深宮中，子嗣可是至關重要的。
    杜婕妤本就承寵機會甚少，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卻因為元安公主的緣故而失去了這個孩子，她又怎能不傷心難過？
    福康越想越氣，繼續毫不留情地抽打元安公主，“若是我母親能將這個孩子順利生下來，她也一樣可以憑借著孩子而母憑子貴，被封為婕妤！可如今，這一切都被你毀了！都是你，都是你害我沒了弟弟！”
    在一旁的謝鍾情，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滿心複雜的情緒。
    元安公主以前確實是被寵壞了，她自幼生長在富貴尊榮之中，自然不把那些下人的性命當回事兒。
    其實在建康，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世家子弟不在少數，在他們眼裏老百姓的命還不如自己養的一條狗珍貴。
    “後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賤人，還誣陷我母親私通，害死了她！賤人，我要你給我母親償命！”
    福康公主這一通拳打腳踢，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即使在這寒冷的臘月，也讓她累出了一身細汗，仿佛她的每一拳、每一腳都蘊含著無盡的憤怒和恨意。
    然而，盡管她已經如此用力，心中的憤恨卻絲毫沒有得到平息。
    元安公主可是害死了她那麽多親人啊！
    這血海深仇，豈是這幾下拳腳就能消解的？
    元安公主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痛苦地呻吟著，她的頭發散亂不堪，雙頰紅腫得像兩個熟透的蘋果，嘴角更是滲出了絲絲血絲。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杜婕妤的死確實是個意外，我隻是想給你一個教訓而已。自從杜婕妤流產後，我自知理虧，所以你多次假意扮柔弱給我使絆子，我都沒與你計較。要不是那次你做得太過分了，我也絕對不會反擊......”
    “賤人閉嘴！”福康公主怒火中燒，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猩紅，“那麽多條人命你就這麽輕描淡寫地帶過？知道理虧你怎麽不去死？我要你死！！”
    話音未落，福康公主猛地抽出腰間的匕首，寒光一閃，直刺元安公主的麵容，元安公主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
    福康公主緊緊揪住元安公主的頭發，將她的頭硬生生拽了過來，而後毫不猶豫地將鋒利的刀刃，惡狠狠劃在了元安公主的臉上！
    刹那間，鮮血四濺，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花，綻放在元安公主那原本姣好的麵龐上。
    “啊啊啊啊！”
    元安公主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這聲音在空曠的黑夜裏回蕩著，讓人毛骨悚然。
    謝鍾情又往後縮了縮，沒敢去看著血腥的一幕，既怕福康公主殺紅眼了把自己也解決了，也怕空氣裏的血腥味影響到自己，從而影響肚子裏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
    福康公主的臉上露出了猙獰而瘋狂的笑容，她手中的刀子閃爍著寒光，無情地在元安公主的臉上一刀又一刀地劃過。
    每一刀都伴隨著鮮血的飛濺，那殷紅的血液濺落在福康公主那清麗卻又瘋狂的麵容上，甚至連她的眼睛都被染成了猩紅之色。
    這血腥而恐怖的場景，讓站在旁邊舉著火把的幾個大男人都不禁心生恐懼，他們的心跳加速，喉嚨發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
    謝鍾情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寒意，他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福康公主，她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範疇，充滿了一種病態的感覺。
    “元安啊元安，你害我母親還不夠......”福康公主的聲音尖銳而刺耳，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那好大兄怕我記恨於你，記恨於你們母子三人，他還專程找來了一個與我相貌相似的替身，在我去匈奴和親的路上，將我殺害，讓那替身代替我去和親......”
    元安公主的痛苦已經到了極致，她的身體已無力掙紮，幾乎要昏迷過去。
    然而，福康公主並沒有停止她的暴行，她的手緊緊抓住元安公主那已經血肉模糊的臉，繼續瘋狂地刮著，陰鷙道“可惜啊，我命賤，但偏偏命硬！就是沒死成！我蓄謀已久，為的就是將你這毒婦，還有你那好兄長、好阿母，通通送下地獄！給你們曾害死的人賠罪！！”
    劇痛讓元安公主腦子一片混沌，但福康公主的話仍像魔音一樣鑽進她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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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直接刺激到了元安公主，她虛弱又憤恨得瞪著福康公主，有氣無力道“昔日......昔日是我愚蠢......犯下大錯，你要殺就殺，不關我阿兄，阿母的事......你饒了他們......”
    “饒了他們？那誰來饒我母親？嗯？”福康並不買賬，她目光幽冷，“‘子不教，父之過’，若不是他們縱容你，你也不會是那般跋扈，若不是他們給你撐腰，你也不會那般肆無忌憚，所以，他們也是罪人！他們也該死！！”
    說到最後兩句，福康幾乎是發狂大吼。
    元安公主隻有一個念頭完了，福康全都知道了......
    從福康公主口中，謝鍾情才知道，原來新帝之前還幹過這種事，怪不得剛剛元安公主見到福康公主的時候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這也確實符合晉廉的性子，他本就是個笑麵虎，麵上笑著溫潤爾雅，內裏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心狠手辣。
    然而福康公主死裏逃生，背負那麽多的仇恨，如今元安公主落她手裏，自然是沒有好下場。
    福康公主臉上含著毛骨悚然的笑，她托起元安公主的下巴，欣賞著她此刻的醜態，道“元安，你這些樣子好像那女鬼，不，比女鬼還醜，你說，這樣醜陋的你，蕭三郎還會喜歡嗎？”
    元安公主聽到福康提起蕭三郎，她虛弱的身子僵了僵，似乎已想象得到蕭戟滿是厭惡的目光。
    但轉而一想，其實自從那次算計蕭戟後，蕭戟本就已經徹底厭惡了，如今她長得醜與美，蕭戟根本不在乎。
    因為蕭戟心中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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