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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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泊謙將車子開到了蔣少萱的父母家樓下,想了想又掉頭去了百貨公司。

    帶著鑽石手鏈和玫瑰,季泊謙敲開了蔣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住家阿姨,聽到她說蔣少萱沒回來過,季泊謙又去了自己的公寓。

    整棟屋子空無一人。

    而此時蔣少萱正對著童悅邊啃海鹽烤蟹邊吐槽。

    “他哪像我男朋友,比我爹更愛管教人!”

    “他今天心情不好唄。”童悅從烤箱中拿出鹽烤蝦:“加了迷迭香,你嚐嚐看。”

    蔣少萱沒接,轉而將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我才是真的被驚到了需要安慰好嗎?他做什麽都是對的!心情好的時候也從不道歉!我的行為就統統都是蠢的!我當初收留麥包有錯嗎?那麽弱小的孩子,離開大人根本無法生存!這一年多來我和麥包相依為命,論感情深淺輸的是他才對!”

    “明鶴和他媽媽動機不純!我怎麽知道他們是不是真心待麥包好,萬一隻是利用他呢?就算不再見麥包,也得等確定了他的生活有保障才行!先是被親生母親拋棄,又被親生父親當敲門磚,想想我就心痛。”

    童悅拿走酒瓶:“拜托,就你的酒量,喝醉了我可拖不動你!”

    蔣少萱將酒瓶搶了回去:“我瘋了才答應和這種人談戀愛!”

    “季老師身材好長得帥頭腦棒又有錢……已經是超水準的男神了好不好!小姐,你不能太貪心,還要求他溫柔體貼,這不現實。”

    “我隻是希望他多喜歡我一些。”隻喝了五分之二瓶,蔣少萱已經感到頭昏。

    “老實說,受到這種高冷的男人的垂青是什麽感覺?季老師和你約會的時候什麽樣,話和平常一樣少麽?剛知道你們戀愛的時候,我嚇了一跳,總覺得他那樣的人”

    昏過去之前,蔣少萱喃喃自語:“天知道他怎麽會看上我。”

    童悅見狀十分崩潰,拚命地搖晃蔣少萱:“你醒醒!”

    她並沒有為難太久,一通電話後,季泊謙很快趕到。

    蔣少萱個子矮,又格外纖瘦,季泊謙輕輕鬆鬆便橫抱起她來,轉頭向童悅道謝:“給你添麻煩了。”

    難得聽到季泊謙對自己說了這麽長的句子,感動之餘,童悅擺了擺手:“沒什麽的,好朋友嘛,我不高興的時候她也經常聽我發牢騷的。”

    正要出門的季泊謙定住腳,問:“也?蔣少萱在你麵前罵我了吧?”

    童悅做過季泊謙的學生,他的壓迫感又過強,習慣性地畢恭畢敬,自然端不起密友的架子,唯有笑著敷衍道:“哪有呀!怎麽會,哈哈哈。”

    季泊謙沒追問,隻說:“聽說你在婦產科實習,帶你的王老師很嚴格,快期末了,好好準備。”

    “……”

    季泊謙從來不是會扯閑話的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難道是威脅?

    學渣大多沒骨氣,童悅衡量了一下掛科和出賣閨蜜的嚴重性,果斷說:“她特別內疚,說不該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和你發脾氣,後悔沒好好安慰你來著。”

    季泊謙沒講話,臉上卻寫著“你當我是傻瓜嗎”。

    童悅抖了抖,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奸詐無恥後,補充道:“她覺得你不夠體貼,不喜歡她。”

    “明天把重點給你。”

    蔣少萱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疼,頭更是昏昏沉沉地不清醒。

    她揉了揉脖子坐起身,竟發現自己在季泊謙的車裏,季泊謙坐在車的左側,見她醒了,活動了一下被她枕麻了的腿,問:“還記得這是哪兒嗎。”

    車外天寒地凍,車窗上結了厚厚的冰霜,蔣少萱用手劃開了一塊,就著半明半暗的天光向外看去,周圍似乎有些荒涼,便搖了搖頭:“不記得。”

    “下車看。”

    蔣少萱披上外套,跟著季泊謙走下了車子。

    “想起來了沒?”

    蔣少萱搖了搖頭。

    車子裏太暖,驟一出去,隻覺冷風從四麵灌進衣服,蔣少萱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季泊謙順勢將她擁入懷中。

    吹過冷風,蔣少萱的腦袋清明了不少,餘氣未散,她立刻推開季泊謙,卻又耐不住寒冷,隻得鑽入車中。

    季泊謙跟著坐進了車子。

    “這是什麽地方!我要回家。”她往右坐了坐,盡量離季泊謙遠一點。

    蔣少瑄眉頭微蹙的模樣令季泊謙覺得好笑,他扯了扯嘴角,湊近她的耳朵低聲威脅:“再吵就把你賣掉!”

    他吹出的熱氣害她耳朵發癢,還沒來及用手抓,季泊謙又拿鼻子蹭她的耳垂,語氣曖昧不明地說:“這兒的山民很多四五十歲都娶不起老婆,隻要是個女人,兩百斤也不介意……像你這種素質的,雖然年紀大了點,兩三萬也有人買。”

    “我要是年紀大,你就是老頭子!”說完這句,蔣少瑄終於明白了過來,“這難道是當年的那個小鎮?”

    季泊謙換了個姿勢,躺到了蔣少瑄的大腿上:“我開了一夜車,睡兩個小時,天亮了帶你吃早餐。”

    蔣少瑄氣他又自作主張,看清他臉上的困倦卻沒忍心立刻吵鬧,深呼吸一口平了平氣,抬手關上了車裏的燈。

    季泊謙滿意地哼了一聲,將手伸進她的襯衣裏,攬住了她的腰,用手腹輕輕摩擦她光潔幼滑的皮膚。

    他的手指涼,激得蔣少瑄一陣戰栗,正要出聲抱怨,耳邊就響起了熟睡的呼吸聲。

    季泊謙醒來時已經八點半,他將車停到唯一的商業街外麵,牽著蔣少瑄的手走了出去。

    隔了二十年再回來,這地方已經完全找不到當年的樣子了,或許是發展了旅遊業,商業街上有了幾家稍微像樣的館子,蔣少瑄來回走了兩圈,都沒發現丟掉錢包的那個油膩膩的蒼蠅館子。

    “如果當年錢包沒丟,我沒有發燒,你的宋奶奶也沒進城打工呢?我們會留在這兒嗎?”

    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季泊謙沒有興趣回答。

    “我們要是留在這兒生活,現在會是什麽樣子呢?”

    “可能你和我最大的孩子小學都畢業了吧?”

    蔣少瑄“呸”了一聲:“誰要和你生孩子。你幹嗎問都不問我,就把我帶到這兒來?”

    “宋奶奶最小的孫子結婚。你不是鬧脾氣嗎,故地重遊,帶你出來走走。”

    “……”明明是他過分,最後卻變成了自己鬧脾氣。蔣少瑄懶得同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多說。

    宋奶奶家離商業街很近,步行隻要十分鍾,遠遠看過去,兩張大紅喜字貼在門上,非常好辨認。

    他們倆一看便是外來客,講明了身份,立刻被宋家奉為上賓。

    宋奶奶已經快八十歲,不隻耳朵背、視力差,更是一時清醒一時糊塗,聽兒子介紹季泊謙,“哦哦”地應著,不知道是否真的明白眼前的這位是誰。

    對於幼時父母各忙各的蔣少瑄和季泊謙們來說,童年最親近的人當然是日夜陪伴自己的保姆。

    祖父祖母尚且會訓斥責罰,而帶大自己的保姆隻會無原則的寵溺。

    五歲之前的蔣少瑄甚至分不清帶自己的陳奶奶與蔣家的其他人有什麽區別。

    季泊謙的情感從不外露,除了豐厚的禮金,蔣少瑄完全不能從他淡漠的表情中分辨出眼前的這位老人對他來說和這裏的其他人有什麽不同。

    季泊謙不喜歡熱鬧,送上禮金和特意給宋奶奶準備的禮物,便謝絕了宋家人給自己準備的房間,帶著蔣少瑄離開了。

    “還想吃喜宴呢!”

    “你願意和一堆陌生人同桌吃飯我們就回去。”

    蔣少瑄想了想,自然不願意,很巧地是,他們居然遇見了當年那位好心的小旅舍老板。

    蔣少瑄生出了懷舊之心,放棄了之前去縣城裏找更像樣的酒店午睡的決定,跟著老板去了她開的新店。

    新店是重建的,簡陋雖簡陋,但也算幹淨。

    蔣少瑄和老板聊天的工夫,季泊謙已經洗好了澡,他對食物要求不高,隻要了碗素麵。

    除了兩碗麵,老板另送了幾樣小菜,匆匆吃完後,總覺得身上有酒氣的蔣少瑄便也去洗澡了。

    花灑中的水時熱時冷,她凍得牙齒直打顫,快速衝光身上的泡沫就裹著外套衝了出來,好在空調還算溫暖。

    蔣少瑄正想跳進被子裏暖一暖,瞥見把自己拐到此地的季泊謙躺在房間裏唯一的床上,更加不樂意:“你的房間在隔壁,來我這兒做什麽?你是怎麽進來的?”

    季泊謙沒有回答,目光掃到她凍得發白的嘴唇,翻下床,抓起被子裹住了她。

    困倦不堪地蔣少瑄披著被子脫鞋上床,催促道:“我要午睡了,你也回房睡覺吧,晚點還要開長途回去呢!”

    “今天不走。”

    眼皮打架的蔣少瑄驚訝地問:“為什麽不走?”

    “我累了,不想再連開六個小時。”

    “你明天不用上班嗎?我是要上班的。”

    “我替你請假。”

    “我一定要回去!”

    “我把車讓給你,你自己開回去。”

    車技不佳的蔣少瑄哪裏敢上高速:“你明明可以讓司機來接我們的!”

    她正要發脾氣,季泊謙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顯,皺了皺眉,走到窗前,遲遲才接聽。

    對方不知道講了些什麽,他沉默良久,才說了句“隨你”。

    掛上電話,季泊謙一臉陰鬱地走回來躺到床上。看出他心情極差,蔣少瑄按捺住好奇,沒敢問是誰打來的電話。

    季泊謙用胳膊擋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蔣少瑄知道此事一定與明鶴有關,霎時生出了內疚。

    她搖了搖季泊謙的胳膊:“喂。”

    季泊謙隔了半晌才開口:“別鬧,睡覺。”

    她挨著季泊謙躺下,側過身摟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肩上,聲音軟糯地退讓:“不走就不走。”

    季泊謙反手擁住她:“不鬧了?”

    蔣少瑄乖巧地“嗯”了一聲,抬頭望了望他的眼睛,主動吻了下他的嘴巴。

    季泊謙很快回吻過來,這個吻又密又急,害得蔣少瑄喘不過氣,待她反應過來,季泊謙已經翻到了她的身上。

    她沒帶換洗的內衣,除了肥大的襯衣,上身幾乎是裸著的。

    襯衣的扣子被蹭開了大半,蔣少瑄紅著臉想要拉過被子遮住身體,被摁住的手卻怎麽也抽不出來。

    她又急又氣,待季泊謙好不容易放過了她的嘴巴,才得以大口大口地吸入氧氣。

    她尚未回過神,就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童悅說,你後悔昨天沒好好安慰我?”

    “啊?”

    “現在安慰也來得及。”

    不等她開口,季泊謙就再次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的手很神奇,觸到哪裏,哪裏就燃起一叢火。

    蔣少瑄的皮膚暴露在涼涼的空氣中,像是被冰與火交替折磨著,既不堪忍受又舍不得遠離,直到被銳利的疼痛刺破了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