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張龍不是被抓了嗎？可是這牆壁上的東西怎麽又重新出現了！”
    饒是徐淵這樣的老警員，此刻也感到一陣驚悚和不可思議，那猩紅的字跡宛如惡魔般的嘲笑……
    李燼也陷入了一片沉默，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八個猩紅大字。
    “你……你們都怎麽了？你們這不說話的樣子，怎麽讓人瘮得慌呢？”趙甲疑惑地看向二人。
    “你們的膽子也太小了吧？”
    “這牆壁上字跡雖然血腥了一點，但是你們不覺得它很潦草嗎？跟塗鴉一樣！”趙甲摸著下巴，盯著字跡，一臉認真的說道。
    但是用人血塗鴉，還真是變態啊！
    不是？
    趙哥，現在是糾結字跡潦草的時候嗎？
    李燼怪異了看了趙甲一眼，旋即與徐淵對視一眼，均從彼此的目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契約已成，殺個痛快！】
    張曉薇死亡的案件裏，灰牆上同樣有這八個大字？
    但張龍已經伏法，被關押在監獄裏，不可能是他再次作案！
    但如果是其他人作案，為什麽也在牆壁上用鮮血寫這八個字？
    這八個大字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或者說是某種標記？
    連環作案？
    團夥？
    李燼不解。
    徐淵同樣不解。
    “人怎麽樣，還活著嗎？”徐淵看向趙甲，問道。
    趙甲回應道：“人沒有死，還活著，隻是失血過多，昏過去而已，我已經呼叫了救護車，很快就會到來。”
    此刻。
    李燼觀察著屋子。
    尋找著現場的線索。
    屋子裏一片狼藉，如同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打鬥。
    忽然，李燼在一片雜亂無章的物品堆中，瞥見了一個被遺忘的相框。
    他輕輕拾起，拂去表麵的微塵，一張泛黃卻滿載溫情的全家福映入眼簾。
    在這幅溫馨的畫麵裏，有一個身影卻是讓李燼瞳孔一縮，這不是之前看見的那個外賣中年嗎？
    難道……
    他猛地看向昏迷的中年婦女。
    ……………
    餘安市人民醫院——急診科病房。
    “徐燕女士，你終於醒了！”
    “你們是？”
    “我是餘安市靜安區第五警署的警司李燼，這兩位是我的同事徐淵和趙甲，同時，我也是江安小區的業主，與你隔著一棟樓，咱們也算是鄰居！”李燼帶著一絲微笑說道：“我這邊的話是想要向你詳細的了解下你為什麽要報警？”
    “具體發生了什麽！”
    “警……警官你們好！”
    徐燕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神情不由的有些恍惚。
    “徐燕，徐燕女士，你還好嗎？”
    “對……對不起警官，我剛才有點走神，哦，對，是我的報的警！”徐燕緩過神，點頭道。
    “我們觀察了下你的屋子，是有發生過什麽爭鬥嗎？”李燼問道。
    徐燕陷入到了沉默。
    半響。
    她沙啞道：“警官……你們相信鬼嗎？”
    言罷，她緩緩抬起眼眸，一臉希冀地看向李燼三人，眼神中閃爍著渴望被認可的光芒。
    此話一出，如同一股寒流，穿透病房的每一個角落，空氣都為之凝固。
    鬼？
    開什麽玩笑？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鬼！
    趙甲搖頭，一臉正色道：“徐燕女士，現在是科學的法製社會，請不要相信鬼神迷信那一套，我們應當信奉科學！”
    徐燕聞言，眼中的光芒不由一黯。
    “是啊，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鬼呢，他明明已經……”徐燕呢喃自語，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
    “我相信！”
    忽然，李燼開口。
    徐淵和趙甲同時不解地看向他。
    病床上的徐燕也猛地抬頭，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真的相信？”
    “恩，我相信！”
    “為什麽？”
    “因為我見過——你的丈夫——王勇！”
    趙甲猛地瞪圓雙眼，如被閃電劈中，整個人心神俱震。
    徐淵臉色雖變，但經曆過張龍一事，他心中多少有些猜測。
    “你的老公，應該是一名外賣員吧！”李燼說道。
    徐燕聞言，苦澀一笑，道：“沒錯，我的老公是一名外賣員，看來你真的見過，我原本以為隻有我能看見，沒想到你也看得見……”
    “他叫王勇……”
    “三十五歲被單位辭掉，最終選擇當一名外賣員！”
    “但是在三天前，他擅闖紅燈，被一輛疾馳的大貨車撞飛，身體飛出十多米遠，腦袋也被車輪壓過，當場就死了，司機涉嫌飲酒、疲勞駕駛，肇事逃逸了…………”
    “交警通知我的時候，屍體當天也被火化掉了！”
    “但是昨天晚上，他……回來了！”
    說到這裏，病房內的溫度似乎驟降，趙甲甚至縮了縮脖子，一臉驚恐和狐疑地觀望四周，皮膚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幾天我一直操勞他的事情，孩子都丟給了我媽在帶，所以昨晚我早早地就睡了，睡得很沉，睡夢中，我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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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遍又一遍！”
    “然後我醒了，我很煩，到底是誰在敲門。”
    徐燕說到這裏，不由一頓，道：“結果我打開門，看見了他……他一身是血，穿著死前的工作服，他說他送外賣掙到錢了，他回來給我送錢……”
    悲傷彌漫在徐燕的臉上。
    “但是他明明已經死了啊，他給我的錢哪裏是什麽錢，隻不過是一張張冥紙……”
    “一開始我以為是幻覺，但是後麵發現不是幻覺，他真的存在，我才心驚，於是打了報警電話……”
    “後來他發現了！”
    “問我報警幹什麽？”
    “我淚如泉湧，我告訴他，王勇，你不用那麽累了，你已經死了……”
    “死了？”
    他不相信。
    然後他就發狂了。
    “所以，你刺激了他？”李燼沉聲問道。
    徐燕點頭道：“恩，我告訴他，他死了，他不相信這個結果，我就將死亡證明拿出來給他看。他看了一會後，忽然笑了，笑得猙獰而又詭異，房間內的燈光一下子忽閃忽閃，然後他就變了，變成了猙獰的模樣，抓住我的咽喉，對著我瘋狂的鞭打……”
    “我從未見過他有這麽恐怖的一麵！”
    “那一刻，我絕望無比，我感覺我要死了，但是我不能死，我還有囡囡……”
    “隱約間，我聽他說，他要複仇……”
    “向誰複仇？”
    李燼語氣嚴肅地問道。
    “向肇事司機、向曾經對他充滿惡意的人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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