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傷疤不是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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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傷已經好多了,手心割傷和虎口撕裂也基本愈合了,看著我最近營養不錯,恢複的確實挺快。
    我扭過頭去看,心裏生出些遺憾,“傷口是愈合了,怎麽看著又要留疤。”
    我都忌口了,一點辣都沒吃。
    胖子笑道,“留疤怎麽了,這是男人的勳章...”
    他沒有再說下去,我順著悶油瓶在意的眼神,輕輕轉過手腕。
    心裏隱隱泛起一絲利器劃過的疼痛。
    傷疤才不是勳章,是見證,它隻會愈合,不會消失。眼光觸到會疼,心思轉過會疼,那些遙遠的疼痛依然跟著我,還在不時提醒,我曾經曆曾做過些什麽,在任何時候想到那些瞬間,天色都會突然暗下去,多少盞燈都照不亮那一隅的黑暗。
    有句話很有道理,喜歡讓人心生妄想,愛會讓人自慚形穢。這世上很多的美好,其實後來的我都配不上了。
    胖子看我忽然變了臉色,立馬轉移話題,“我說,要不咱們出去擼個串如何,中午幹吃麵我都要吐了,這會兒需要一點煙火氣來填補我胃裏巨大的空虛。”
    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背,以示安慰。
    說起來好像還欠了胖子好多頓火鍋和燒烤。
    不能多想。我甩甩頭,也覺出餓來,就從手機上搜到附近一家燒烤店,步行過去隻隔一條街,很近了。
    三個人準備好出門,胖子讓我們等等,他要去車上找酒,如果兄弟們懂事會給放上幾瓶,我心說就是懂事才不會放,難道要他在路上抿幾口然後酒後駕駛麽。
    他不信,讓我和悶油瓶在酒店門口等著。
    花樹依依,晚風習習,我們倆就默默站在路燈下麵等,悶油瓶突然問我,“你很在意嗎?”
    在意什麽,我意識到他問的應該是我身上的傷疤。
    我握住手腕,“...談不上在意,都是經曆。”
    這世上很公平,我懂規則,想得到就會失去,要變得強大必然要經很多磨難,不管這經曆是光明還是黑暗,都已成為我的一部分,終我一生也擺脫不了。
    我已經足夠幸運,想要的終來到我身邊了,那些傷疤和過往提醒我做人要知足,我當年的初心不過求一條回家的路,不惜任何代價。如今的日子得來不易,我不應該得隴複望蜀,貪得無厭,長生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他沉默了。
    胖子疾走出來,手裏並沒有酒。
    他來到我們麵前抱怨,“放了一條煙,也沒放瓶酒,不知道煙酒不分家麽?什麽成都特產也不多放一點,全是方便麵,左一箱右一箱,我們三個要吃到什麽時候?這盼著我們堵一路呢。”
    我們三個並排著往燒烤店走,路燈把三個影子拉近了又拉長。
    我跟他開玩笑,“居長安大不易,這是怕我們到北京沒錢吃飯,餓了好歹還能啃口麵對付對付。”
    胖子聞言笑了,“哈,到北京我還能屈著你?就算花兒爺不安排,胖爺也頓頓給你點滿漢全席,不吃胖二十斤回雨村我都對不起你。”
    看來是我真瘦了,胖子心心念念要把我養胖,我也笑了,沒再說什麽。
    他跟我這一路摸爬滾打,幾乎放下手中的一切,鋪子,房子,還有四九城的人脈,心甘情願窩在農家樂裏一盤盤炒菜,其實他在北京也沒什麽根基了。
    我在心底無聲的歎息,這一切當然都是因為我。
    到了燒烤店才發現人不多,隻有三桌兩桌,看著生意不太興隆。
    胖子找了桌子坐下,可著我們三人的飯量點了一堆,人少烤的就很快,串一上來胖子都傻了。
    “老板!這他媽是我們點的串嗎?這誰沒吃幹淨的簽子又端我們桌上來啦?”
    老板娘過來看,對了對單子,“都對頭,這就你們的嘞。”
    “臥槽!”胖子拿起一根肉串,上麵串起幾根牙簽那麽細的肉絲。
    “這什麽?”
    “精肉串兒。”
    “...這豬餓了不止一年吧?身上連一兩精肉都刮不下來了是嗎?這能叫肉串?這不純純讓我擼簽子麽?我都怕竹刺劃著我舌頭。”
    “我們這兒的串兒就長這樣,愛吃不吃。”老板娘還以為我們來找茬的,轉身就走了。
    胖子還要站起來理論,我一把拉住他,“算了算了,先吃吧,出門在外,和氣生財,不要生事端。”
    我看那幾桌的串都跟我們一樣,不像是專門坑我們外地人,是這裏肉串就長這個寒酸樣。
    胖子一邊吃一邊罵,可知道店裏為什麽沒人了。
    三個人的量讓胖子一個人吃都吃不飽,我幾乎沒吃幾根,嚐了嚐味道也就那樣兒,都準備回去吃泡麵了,隻給悶油瓶拿過些。
    明天還要趕路,不能多喝,胖子就隻要了三瓶啤酒意思意思,老板娘不知道在忙什麽,很怠慢,喊半天才拿過來,又把胖子氣的夠嗆。
    胖子很生氣,“同樣都是餐飲人,我敢斷定這家店遲早要黃。”
    黃不黃的不關我們的事,反正也不可能再來第二次。
    “夫妻店,兩個人忙不過來正常,來,喝一口,今天的不開心就到此為止,明天又是新的不開心。”
    胖子笑一聲,三個人舉杯。
    “敬明天的煩心事。”
    非常不愉快的吃到一半,我們旁邊隔一桌來了四五個小年輕,二十左右,上來就一人一箱啤酒,吆五喝六在那喝起來,串還沒上齊呢,酒快喝完了。
    人也喝蒙了,不知怎的在那爭執起來,我懶得管,也怕吵,就端著酒杯往旁邊挪挪。
    胖子幹脆不吃了,這個店讓他很不爽,也不想多管閑事,就抬著頭在那樂嗬嗬的看熱鬧。
    隻有悶油瓶繼續慢條斯理的吃著,都沒回頭,隨便背後鬧得沸反盈天,我心說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真正的大佬根本不在乎街頭這點小打小鬧。
    吵著吵著他們就打起來了,沒注意哪個二五仔先動的手,甚至直接有人踩著桌子撲向對方撕巴起來,桌子都打爛了。
    我有點煩,皺起眉頭。
    胖子看得很開心,湊過來跟我指點。
    “年輕,太年輕。他們這架打的真沒意思,打贏了坐班房,打輸了住病床,還不如剛才互揭老底精彩,天真你有沒有聽?他睡了他姐,他睡了他女人,他腳踏兩條船,他藕斷絲連,亂哄哄的互相爆料,真他媽有意思。”
    我搖搖頭,我什麽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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