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覺得是情殺？”宋知妤拿著紙條問宋懷卿。
    紙條上的推測有幾種，但在情字上麵，著重了筆墨。
    “對，段小姐出身官宦人家，爹娘皆在，又是正室嫡出，家中也無庶出子女，一家人並沒有什麽齷齪，相反，相親相愛很和諧。”
    “段大人官位雖不高，隻是五品，但為人圓滑，我查了他的交友圈，並沒有和人結下死仇，不至於鬧到要殺了他女兒的地步。”
    “段夫人的交際圈就更窄了，不過三兩好友，且家世都和段家差不多的，也沒有交惡的人。”
    “便是連她大哥段則言我也查了，朋友都是書院裏認識的學子，彼此間沒有深仇大恨。”
    “至於她本人，雖在上京有些才名，受男子追捧，但她對那些男子向來正言厲色，完全查不出，她和誰家公子私下有過親密往來。”
    “她的圈子很幹淨，她的丫鬟都分開審訊了，都說她們小姐，從不和外男來往，更不可能有什麽喜歡的人，出事當晚，她們沒有一個人知道段小姐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房間，甚至出了府，門房那裏也是一點都不知情。”
    宋知妤聽完，沒有急著向係統索要答案，很冷靜地分析了一波，她想了想說：“首先，段小姐肯定是自己走出門的，若是賊子將她劫出來，不可能不驚動伺候的下人。”
    “其實，段小姐有見不得光，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情，這是一定的，否則的話，一個官家千金，大家小姐，為什麽要大晚上偷偷跑出來呢？”
    宋知妤分析的事情，宋懷卿早都想到，但也沒有打擊她對查案的積極性，甚至鼓勵地看著她，讓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是離家私奔？她的情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府裏的下人？”畢竟她懷有身孕，如果不想被人發現，很有可能做下這種事情。
    宋知妤歪著小臉，擰著眉頭，看著宋懷卿，一臉地認真說：“你看呀！段家很和睦，這是大哥你調查得知的事情，既是如此的話，段小姐如果有看中的人，段家肯定會尊重她的意見，起碼會先看看男方家世人品等等，可是段小姐誰也沒說，這隻能說明，段小姐的對象是見不得光的存在，是她知道說出來了，她父母也不會接受的存在，對不對？”
    “你想得沒錯，這些我都查了，但府裏的男丁，平時到不了後院，更不可能和段小姐有機會生出感情，而且根據調查顯示，段小姐此人有點清高，一般人都看不上，更不可能看上家裏的下人。”
    宋懷卿在此以前，雖不敢堅信就一定是情殺，但他沒少往這方麵查，因為就他查案的經驗看來，這個機率是最大的，他在這方麵找線索，花費的時間也是最多的。
    現在從宋知妤的心聲裏，確定了這件事情，他努力回想以前忽略的細節，而宋知妤的一句，段家人絕對不會接受的對象，讓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看向宋知妤，神色凝重。
    宋知妤對上他的視線，不解地問：“大哥是有了什麽眉目嗎？不妨說說，我們一起研究。”
    宋懷卿嘴角微抿，沒有說出心中的猜測。
    他要再去找找線索，對方的名字，實在不好沒憑沒據地說出來。
    “大哥，你怎麽奇奇怪怪的？”宋知妤噘著嘴，抱怨說：“我有什麽想法都跟你說，你怎麽不和我說？是不是我剛才說的話讓你受到了啟發，有了新的發現，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探討呀？你都叫我來看案宗了，還要對我保密嗎？”
    她就是為了和大哥多說話，才努力開動小腦筋，在這裏分析這個分析那個，否則的話，她直接找係統要答案不是更加簡單嗎？
    “你這個人真討厭。”
    宋知妤氣得一腳踩在宋懷卿的鞋麵上，黑色的官靴上，留下一個灰印子，見宋懷卿低頭去看，宋知妤還揚起下巴，嬌縱地說：“這是對你的懲罰。”
    “別鬧了，不是不告訴你，不過這事隻是我的一個猜測，在沒得到證實以前，不好說出來。”宋懷卿抽出宋知妤抱在懷裏的案宗，輕輕地在她頭上碰一碰。
    “小氣，不說就不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宋知妤說完，就在心裏呼叫係統。
    【係統，快告訴我，段小姐的情郎是誰？】
    【段則言。】
    宋知妤大腦短路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搶過卷宗，翻開一看，腦海裏發出尖銳的雷鳴聲。
    【段則言？段小姐的大哥？親大哥，一個爹一個娘生的親兄妹？不是不是，他們是不是也跟我和大哥一樣，不是親的？】
    【他們是親的，一個肚皮裏爬出來的，一個爹生的。】
    宋知妤一口老血吐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宋懷卿的胳膊，語氣艱澀地問：“你懷疑的對象是不是段小姐的親大哥段則言？”
    宋懷卿“嗯”了一聲，偏開了視線，但看宋知妤站不穩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手緩緩伸出去，虛虛地放在她的後腰上，不敢扶實。
    “你怎麽會懷疑到他的身上？”
    在係統沒說以前，宋知妤想都沒有想過這麽一個人。
    宋懷卿一臉麻木地說：“不是你說的，一個段家父母絕對不可能接受，且能出入段家後院的人，在此以前，我也沒有想到他的身上去，隻當他們是一對關係很好的兄妹。”
    畢竟出門會給妹妹買吃食，買珠釵，這些事情，宋懷卿也會做，他看到適合妹妹的東西同樣也會買回來送給她。
    但他對宋知妤沒有齷齪的想法，他自就以為段則言和他一樣，是一個正直又疼愛妹妹的好兄長。
    宋知妤有點想哭了，這都什麽事，總覺得有了這件事情，她的追夫路更加難了，她忐忑不安地說：“段則言隻是段小姐的情郎，不會狠心地殺了她吧？畢竟又是兄長，又是情人。”
    宋懷卿看著異想天開的妹妹，無情地告訴她。
    “他若是情郎，那殺人凶手也定是他，畢竟……他們的關係見不得光。”
    宋懷卿本想說段小姐肚子裏的孩子，但想到這事，宋知妤沒說，他們也沒有查出來，倒不是仵作沒能力，而是段家不同意屍檢。
    “為什麽一定要殺了她，她不止是他的情人，更是她的妹妹！如果怕曝光關係的話，將她送走，讓她遠嫁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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