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恰似故人歸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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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的過了早朝,齊貞被小祿子扶著從含元殿出來。
“陛下……”小祿子喚了聲。
“嗯?”齊貞有些頭昏腦脹,爭論雜說猶在耳邊。
“快說。”
自顧自地往前走,不時緊縮眉頭。
“陛下這是回宣政殿還是去…”尾話被齊貞犀利目光堵在肚子裏。
“越發長進了?”齊貞捏著額心,臉色冰到極點。
小祿子偏頭作了個該打的手勢,方瞧見一抹靚色襲入眼簾。
“陛下…是妘竹!陛下。”
齊貞被一驚一乍嚇得捂著胸口,瞥了小祿子一眼,小祿子識相噤聲。
妘竹欠身,福了一禮,“昨兒夜裏聽聞陛下醉酒。然夜已深,不便離宮,今晨太後托了碗醒酒湯給陛下。”
小祿子笑嗬嗬接過。
“勞太後費心了,多謝姐姐跑這一趟。”齊貞彎眼笑著。
妘竹行了禮,便退下了。
齊貞嗔了小祿子一眼,“你?”
“奴才哪敢揣測聖意啊。”小祿子大驚,剛要跪。
齊貞麵色無瀾道,“回宣政殿吧。”
看來是有人刻意試探,他宮裏哪來的婢女,除了阿嬋。
“是是是。”握緊了手中食盒,吸吸鼻涕,屁顛顛跟上。
齊貞一路也不再多言,不時偷偷往食盒瞟,淺淺地笑。
快開春了,但在此之前,心一直是暖的。
齊貞板著臉看著奏折,小祿子怯生生送上醒酒湯。
“陛下……”
“啪!”的一聲,奏折應聲攤在桌上,齊貞抬眼看著一身冷汗的小祿子微微啟唇。
“嚇到你了?”
“不不不不。”小祿子席地而伏。
齊貞低眸,端起地上的醒酒湯,咕嚕咕嚕喝完了。小祿子伏在地上冷汗直冒,心裏想著今日倒了什麽大黴。
“好了,起來吧。”齊貞歎了口氣,
“昨晚與人小酌了幾杯,酒性甚烈,好在開懷。今日他就參了禮部侍郎一本。”看著緩緩起身的小祿子,啞然失笑。
“一朝為官,偏要天天爭來爭去。”
小祿子嘟囔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奴才不敢妄議朝政。”退到一邊去,收拾了殘局。
“奴才不擾陛下了。”
齊貞自個兒嗯了聲,望著爐內生煙發昏。
“怎麽換了?”
小祿子笑著上前,指著香爐以為好事將近,“陛下近日睡眠不好,添了一味安神香進去。”
齊貞上前揭開爐蓋,手微微掩住口鼻,揚揚散了散氣味。
“別添了,怪難聞的。”
“是。”小祿子悻悻出門去,頭也不再抬。
這香從太子書院時用到現在,也不是不膩,隻是這香是岑枝最喜歡的香檀木味。
他忘不了那次。
岑枝親口提到,“殿下身上的檀香味真好聞。”隨後對他微微笑,至今難忘。
他不知道自己對岑枝是何種情愫,但似乎這樣也挺好的。
一月後。
“大膽賤婢!”小祿子少有這樣罵過人 。
“你竟敢在陛下飲食中下藥。”那宮娥嬌眉目倩,聲聲眼淚婆娑。
頭重重地磕在石板上,“公公……公公求您看在我們一同服侍陛下的份上,饒了我這次吧。”扯著小祿子袖口,大聲哭泣。
“奴婢再也不敢了,公公,您饒了我吧……”
“大膽!”小祿子看了湯碗一眼,犀利打翻在地。
“如若陛下當真喝了,你就是十條命也擔不起。”
齊貞坐在椅子上,無心看著。那奴婢驚恐爬上來,叫著饒命。
“錯了?”他饒有興致盯著,麵上笑得滲人,
“阿嬋,你錯哪了?”
她努力搖搖頭,“陛下…陛下…奴婢再也不敢了…陛下饒了奴婢吧……”聲聲泣血,袖口不禁漏出一些結痂的傷痕。
昨夜
“你身上是什麽?”
阿嬋立馬攏住衣衫,整個人跪坐到齊貞麵前,眼裏濃情蜜意,嬌喘道。
“唔……”
齊貞手指慢慢摩挲她的唇,二指塞到她嘴裏,
“含著。”
阿嬋被塞得實在受不了,開始淚花泛濫。齊貞冷眸含笑,犀利眯眼看著她。
“嗚嗚……奴婢錯了……”
“阿嬋你說,勾引朕是什麽罪?”
阿嬋顫著身子,眼尾緋色蔓延到臉上,耳朵上,脖子上也籠罩上一層霧粉色,她借此開始賣弄風情。
齊貞將手抽出來,浸液滑下她的唇,饒有意思看著她。
阿嬋立刻乖順得靠近舔舐,也不看他的神情,五指輕輕挽著他的手腕。
“身上……嗯…是奴婢自己劃傷的……”隨後又想把手指塞到自己嘴裏,齊貞將手拿開,輕輕笑了聲。
“疼嗎?”
阿嬋抿唇,開心的扒住他的腿往上爬,本就沒穿好的衣襟直接風華盡顯,齊貞也不動,就看著她的臉。
“不疼。”兩個字帶著嬌羞的尾音,滿目情意坐到他身上,雙手熟稔搭上他的脖頸,開始對著耳朵吐熱氣,氤氳四溢。
“啊!……陛下弄疼……”
齊貞把著她的腰,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將人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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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嬋連忙跪地磕頭,花容失色,含水的眼睛抬起來和他對視。
“陛下……奴婢……哪裏做的不好嗎?”
齊貞走到她身前,檀香撲上她的嗅覺,死死糾纏她的心。
“你做的很好。”嘴角勾著奇怪的弧度,蹲下身擒住她的下巴。
“阿嬋……朕有沒有警告過你?”阿嬋下巴被捏出紅痕,見齊貞一手向下,撫住她的喉口,她害怕了。
“不不……奴婢還有用……陛下……奴……”
“噓。”齊貞食指抵住她的唇,“阿嬋……你話太多了,朕可容不得身旁有你這樣話多的人。”
齊貞揚揚手,小祿子應著叫來侍衛,“拖下去,杖斃吧。”
侍衛齊齊應聲,嚇得她癱軟在地。漸漸行遠,大喊饒命。
上麵坐著的是夜裏還與她一夜纏綿的齊貞,旖旎仍在身側。她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圍著岑枝轉,她就是想毀了她。
齊貞發現她與前朝勾結,雖不言明,卻仁至義盡。要怪,就怪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侍君左右,生死不由。
小祿子看了一眼,回神。
附耳邊,“太後來了。”齊貞眉梢一鬆,換了神情,此次借機除掉了阿嬋,少了不少麻煩。
岑枝款款走來,齊貞起身規規矩矩站在身旁,低聲,“娘娘怎麽來了?”
她並不回答,稍稍笑道,“陛下這處倒熱鬧。”
“在門口便聽到饒命了。”不怯對上眸子,明知故問。
“她在朕的飲食中下毒。”齊貞斥道,怒不可遏,“本就是死罪,朕杖斃她……”
岑枝一副有些吃驚的模樣,轉而輕嗤,
“左右一個奴婢,陛下的事自己解決便好。”
妘竹退到一側,低眉順眼。
“既逢休沐,那便勞煩陛下陪哀家去逛逛園子。”
齊貞微微躬身,上前扶著岑枝踏出宮門,心裏還在想方才的事,這些天,他盡量讓自己不要再像從前一樣魯莽。
朝中勢力紛雜,先昏庸些,自然會有跳腳的人,隻要他身上流的還是齊家的血,這皇位他就坐的。
禦花園 臨初亭
前夜的雪。
新枝抽綠,鶯燕回巢,小蝶亂舞,鳥啼花新。
岑枝喝了口清茶,淡淡開口。
“陛下嚐嚐這新茶。”
給齊貞杯裏添上,茶色清綠,茶葉經過煮沸已經舒展開來,劃在水中。
齊貞垂眸品鑒一番,小祿子連忙續上,即刻退到一邊。
“朕曾聞蘇州茶聞名天下,今日一品,確實如此,娘娘祖上也是江南一帶蘇州人?”
岑枝微愣,不失笑意,“哀家母族出身江州潯陽,不過自哀家記事起便長於京城之中,這些茶,是先前丞相帶進宮的。”
齊貞附和著點頭笑了笑,岑枝彎唇瞧了眼妘竹,妘竹不緊不慢遞上鑲金邊的小木匣子。
“這是……”齊貞來不及思索,動了動眼,似乎想到什麽。
妘竹朝前走了兩步,嗔了一眼,小祿子識相收下。
妘竹,“回陛下,這是今兒個的新茶。”
齊貞似乎猜對了,眼裏笑意盎然。
“那便多謝娘娘了。”
“陛下喜歡便好。免得這茶一直落著,倒也可惜了懂茶人。”岑枝喝了幾口茶,不緊不慢答道。
齊貞下午過得愜意。幾盞茶工夫,宣了膳食,與太後在亭中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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