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春期馬尾少年不會遇到天降紅毛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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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宮之上,眾仙之巔。
    一道身披黑袍,披散著如墨長發的男子被天庭眾仙與西方神佛包圍在其中。
    密密麻麻的身影鋪天蓋日的將他與周圍的景象隔絕,隻留下斑駁的光線灑入其間,令他得以通過那微弱的光線看清掌中的兩個人偶。
    那兩個人偶有些舊了,就連顏色都有一些發黃。
    他柔情的看向掌中的那隻紅色絨布縫成長發的人偶,那腳底有些褪色的字跡好似那人的性格一般。
    天真,無暇,純粹的可愛……
    “繪梨衣&楚嵐”
    他小心翼翼的將兩隻玩偶放回胸口,以他的心髒開辟出的洞天。
    洞天之內是一間不那麽寬敞卻格外溫馨的房間,滿地的玩偶與散落的彩筆畫,還未吃完的薯片與剩下半瓶的汽水,透過窗外灑下的暖陽,昭映的格外溫馨。
    一張最為精致的畫紙上,留著馬尾的男孩牽著紅頭發的女孩站在草地上,他們的頭頂上是缺了一色的彩虹。
    “怎麽沒有紅色啊?”
    女孩拿起鉛筆對著手中的畫冊笨拙的書寫著,隨後翻過來對著男孩。
    “嗯……因為繪梨衣的頭發用完了…哈哈,頭發很好看哦!”
    男孩揉了揉女孩的頭發,仔細看著她將這幅畫上的男孩畫的越發精致。
    “張楚嵐!你莫要一錯再錯了!”
    美好的回憶被炸雷的聲響驅散,蒼老而又充滿威嚴的聲音直直的砸向一襲黑色長發的男人。
    “嗬嗬,師祖,您老人家還是不要再費口舌了。”
    張楚嵐臉上掛著一抹陰翳的微笑,明明他處在重重神佛的包圍之下,卻偏偏給眾人一種被他蔑視的錯覺。
    張楚嵐抬頭漠視著那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眾神,這其中並不缺乏那些家喻戶曉的大神。
    大有三清聖人,昊天上帝之輩。
    小有鬥戰勝佛,三壇海會之流。
    此刻,凡是天地間的眾神眾佛皆是齊聚於此,而令他們摒棄前嫌,同仇敵愾的原因,皆是為了討伐這包圍之中,風輕雲淡的張楚嵐。
    隻見他雙眼如深邃的幽潭深不見底,臉上雖帶著微笑,但卻令諸神佛不寒而栗。
    這時,先前開口打斷回憶的那位又接著說道:“張楚嵐,人死不能複生,更何況她甚至都魂飛魄散了!”
    張楚嵐聞言卻麵不改色,隻是悠悠的開口說道:
    “在我還是一介凡人的時候,我以為隻要得到了八奇技便能救回她。
    後來我奪得了八奇技,甚至就連馮寶寶長生的秘密都解開後,我又告訴自己……
    興許抵達了老天師的境界我就能救回她,可是當我到達,甚至是超越後……
    我又告訴自己……”
    他的聲音越發低沉,語氣也漸漸冰冷,好似仇恨著天地間的萬物一般。
    “我又告訴自己……或許我成仙了,便能逆轉生死讓她回來。
    可是……我明明已經擁有了這般浩瀚無垠的力量,站到了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高度!為什麽,為什麽還是不能!”
    他言語幾近癲狂,眾神佛也越發的警惕,生怕自己成為第一個刀下魂。
    “仙神之上的境界我已經達到了,可為什麽還是不能,還是不行?明明這已經是最高了,明明已經再無他路了!
    不,不對……還有一條,還有那最後的一處!”
    張楚嵐那如深潭不見底的雙眸忽然浮現出一陣血色的光芒,他周身的衣袍無風自動,咧咧作響。
    隨即,一股磅礴的血氣自他衣袍中噴湧而出,滿天神佛見這血氣無一不是大驚失色!
    “他竟將冥界煉化了?!”
    一位神明啞然失聲的大叫著,麵色驚恐的向後倒退,轉瞬間遠遁千裏。
    “嗬嗬嗬哈哈哈哈!既然這方天地沒有辦法,無法實現,那我就煉化了這方天地,突破桎梏前往有方之處!”
    張楚嵐癲狂大笑,眾仙諸佛皆是一驚,隨後破口罵道,哪還有先前那份仙風道骨。
    “瘋子瘋子!該死的魔頭,你真是瘋了!”
    “諸位道友還請隨我全力出戰,一舉拿下這魔頭,以告慰那冥府之中慘遭無妄之災的冤魂們!”
    “哇呀呀呀!魔頭,拿命來!”
    “必須阻止他,不然這方世界必然崩塌!”
    眾仙不再多言,有的竭盡全力向著他轟殺而去,有的卻轉身逃走不願回頭。
    看向那排山倒海的人影,張楚嵐感受著懷中那廣闊無垠的天地內,那小小的房間中的兩隻人偶。
    癲狂的麵容竟逐漸平靜,最後化為一抹和煦的微笑。
    “等我,繪梨衣。”
    鋪天蓋地的身影頃刻間將那單薄的身形淹沒遮蔽……
    ————
    後山黃昏下的樹林,夕陽透過林蔭斑駁的灑在年幼的張楚嵐身上,紅色的背心,藍色的大褲衩,以及勉強紮出的馬尾與手中甩著的書包。
    他那稚嫩的小臉上沾了些許灰塵,就連背後也留下幾抹不和諧的腳印。
    他打架了。
    因為班裏的王二狗和李麻子說他沒有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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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沒有用家裏的功夫去欺負他們,僅僅隻是憑著爺爺教他的拳腳就把他們打趴下了。
    但混蛋老爸隻要聽到自己打架就會二話不說的先揍自己一頓,還會按著自己腦袋去給他們道歉!
    明明是他們說不過自己才先動手的,為什麽每次都得被臭老爹給逮著去道歉!
    明明我沒有錯!
    張楚嵐如此想著甩著書包的手也加重了不少力氣,甚至隱隱間還用出了炁!可憐的書包縫縫補補這麽久,終究還是在他手裏歸了天。
    張楚嵐感受著手中輕了不少的重量,就看到自己隻剩單肩的書包飛天而去。
    “唉!別啊,弄丟了臭老爸和臭老師都得揍我了!”
    無論是書包還是裏麵的課本,少了哪一樣張楚嵐都得脫層皮。
    想起自己老爸的黑虎掏心跟打狗棒法,張楚嵐咽了口唾沫連忙追了上去。
    張楚嵐一路追著,周圍的林蔭越發濃密,張楚嵐雖然有些害怕,但想起自己老爸那兩手絕活瞬間就不怎麽害怕了。
    隻剩下對打狗棒法的恐懼。
    張楚嵐真的挺後悔剛才怎麽又控製不住的用上了功夫,隻是這麽一會背包就不見了蹤影,張楚嵐隻能尋著方向不斷前進。
    而周圍的樹林也越發濃密起來。
    張楚嵐兜兜轉轉找了一圈後,終於在一棵老樹的樹杈上看到了被掛在上麵的單肩包。
    “哇,幸好幸好,差點以為死定了!”
    張楚嵐轉頭看向周圍,確定不會出現什麽目擊證人後,口中緩緩念著口訣,身上漸漸浮現出一陣金光。
    “好!一鼓作氣拿下來。”
    張楚嵐腳底用力,竟然是直接踩著樹幹奔跑起來,不過片刻就一把抓過書包跳下。
    “雖說少了挑肩帶,但起碼還能用年久失修解釋嘛,隻要……哎!我書呢?我那麽大,那麽多的書去哪了?”
    張楚嵐看著那脫鏈的書包,用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內部後,臉上掛著一抹絕望的微笑。
    “完了,完了……得趕緊找回來才行!”
    太陽漸漸落山,張楚嵐不再抱怨開始立刻埋頭苦找起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張楚嵐看著手裏缺斤少兩的語文書,總算是露出了一抹解脫的微笑。
    現在書已經找回來了不少,就剩下總愛生病的美術老師的美術課本沒有找到了。
    “唉呀,他老人家一年到頭也上不了幾節課,我就不必操那個心了。”張楚嵐如此說著,將書本裝好後便準備回去了。
    天色已晚,太陽也要完全落山了。
    夜色帶著闌珊的星光籠罩了七成的天空,張楚嵐抬頭看了看。
    他還是有些喜歡這種朦朧的美感,沒有那麽多涇渭分明的規矩。
    張楚嵐將視線收回,恍惚間,他好像在黑暗中窺見一處燈光。
    張楚嵐躊躇再三,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去看看,萬一遇到壞人了自己也有家傳的功夫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再說了,現在天都已經黑了,回去也是挨揍,稍微晚一點也沒什麽了。
    張楚嵐如此想著,將脫鏈的書包抱在懷裏,向著那處散發著光亮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張楚嵐屏息凝神小心著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終於,一棟矗立在幽靜深林裏的房屋出現在張楚嵐眼前。
    張楚嵐看著院牆內散發出的溫馨的光亮,跟他家用蠟燭煤油來照明的小土房完全不同。
    這種溫暖的燈光張楚嵐隻在鎮子上見過,但都沒眼前這般明亮幹淨,鎮上那些大多都有些混濁,最透徹的也就隻有隔壁班開礦場的張文宏家裏有。
    張楚嵐也是頭次見到比挖礦張他們家還要奢華大氣的房子,就這麽看了一會後,張楚嵐低頭看了看自己踩著涼鞋的腳,又看了看自己滿身的灰塵與縈繞在自己周圍的汗味。
    “還是趕緊回去吧。”
    張楚嵐不想被人看到。
    但就在張楚嵐轉身的那一瞬間,一道東西從牆內被拋了出來。
    啪嗒!
    先前失蹤美術書落在張楚嵐腳邊,張楚嵐一愣,隨後連忙彎腰撿起轉身看去。
    高高的院牆如先前那般平靜,牆內的世界與邋遢的張楚嵐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把東西扔進去的,真的不好意思!”
    張楚嵐轉身說著,就準備離開,他既不想被人看到,也不想被人罵。
    然而就在張楚嵐低頭道完歉,抬頭的那一瞬間,一個東西正中他眉心。
    張楚嵐揉了揉被紮的發疼的眉心,看向身前腳下的紙飛機,俯身將它撿起。
    紙張的質感很好,比課本還要好。
    張楚嵐手指摩挲著紙張,一邊感受著那細膩的質感一邊將其打開,他看到了鉛筆留下的痕跡。
    打開紙飛機後,張楚嵐小心的履直,看向那上麵歪歪斜斜的幾個字。
    “你…好…?”
    恕張楚嵐直言,這字還沒他幼兒園時候寫的好看。
    但既然用這個來交流,說明裏麵的人也是願意與他交流的,不過看字跡應該也沒多大,搞不好比張楚嵐自己還要小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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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楚嵐翻看著紙張,確定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後便抬頭看向院牆。
    一抹精致的紅色一閃而過。
    很好看的紅色,像是糖果色紙一般的甜蜜而又耀眼。
    張楚嵐如是想著,便將手中的紙張履平放在書包光滑的一麵,從兜裏掏出隻剩不到四厘米的鉛筆後小心翼翼的塗寫起來。
    在那兩個歪歪斜斜的字下方,張楚嵐寫了這樣一段話回給對方:“你好,我叫張楚嵐!”
    雖然也可用聲音來交流,但盡量還是不要驚動大人比較好。
    如此想著,張楚嵐又將紙張折成紙飛機後,對準院牆內扔進去,隨後站在原地有些局促的等待著回信。
    隻是過了一會牆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張楚嵐原本有些希冀的目光也黯淡了下來。
    或許剛才隻是個惡作劇吧,又或許是我沒丟準,也有可能是他吃飯去了?
    張楚嵐如此想著,蜷縮著腳趾尷尬的撓了撓涼鞋麵,抬頭望了又望後最終還是準備離開了。
    呼……
    林間的一陣晚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以及那淡淡的香橙與櫻花混合著的,柔和的香味。
    紅色的長發似火又似花般隨風搖曳著,那雙清澈的眼眸好似這世間最為純淨的琉璃,倒映著呆愣狼狽的身影。
    紅色的少女身著潔白的巫女服,清脆的鈴聲隨風回響。
    多麽幹淨的人呀。
    張楚嵐隻是一眼便望呆了。
    女孩艱難的爬上圍牆,將手中的畫板朝向張楚嵐,上麵隻有幾個歪七扭八的字,但卻能從那僵硬的筆鋒與拐角看出其主人想要用心寫好的感情。
    “繪…梨衣…上官,繪梨衣…”
    張楚嵐嘴裏喃喃的念著,一個名字就這麽種在了一個死小孩的心裏。
    即便過去數萬年也不曾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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