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辛苦你了靈玉真人。”
    風星瞳對著張靈玉艱難的拱手道謝一聲，身後是渾身焦黑趴在床上不知聲息的王道長與青仔二人。
    張靈玉點點頭轉身出門後順便把門帶上。
    此時已經天黑，唯有大殿前院還亮的嚇人，但更嚇人還是那一聲聲哀嚎與求饒。
    “師爺！我不明白，這太危險了！”
    “臭小子別跑，朝著金光衝過來！”
    ……
    真是充實的一天啊。
    張靈玉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朝著後山走去，他還要為明天的比武檢查一下場地設施，以免意外發生。
    但除此之外……
    還有兩個白天在比試時站在看台上的身影令他挺在意的，那種熟悉的感覺……
    “呼……還是先去檢查一下再說。”
    張靈玉如此想著快步來到了後山的羅天大醮演武場，白日熙熙攘攘的，異人相聚的神會之地此刻冷清的嚇人。
    “大概什麽時候？”
    “等等吧。”
    張靈玉眼神一凝，演武場內有其他人在。
    這個時候後山已經對外關閉，別說外人就連龍虎山上天師府的弟子都鮮少來此。
    而且……
    張楚嵐聽著那熟悉的女聲，眼中多餘的情感已經漸漸隱去。
    如果真的是她，那今晚就是他張靈玉斬斷這段孽緣之時。
    如此想著，滾滾陰雷所化的黑水自他腳下向著周圍溢散彌漫，並且還有一部分自他脖子及以下的軀體溢出，形成了一層密實輕薄的黑甲。
    這是他打算在與張楚嵐比試時準備的新招，但今晚用它斬斷孽緣倒是不算濫用。
    與此同時，卸掉了偽裝的夏禾與高寧站在場內，等待著提前通過電話約定好見麵地點同伴。
    “你說他真的會來嗎，高寧？”
    夏禾看著手機上剛發送出去的消息，抬手撩了一下耳旁垂下的頭發，正準備開口的高寧話音還未出口就敏銳的發現周圍的黑影越發濃鬱起來。
    “夏禾，先別管他了，周圍不對勁先撤！”
    高寧話音剛落，那黑影之中“咻咻——”兩聲掠出幾把深邃暗淡的長劍，高寧急忙向後退去躲過了紮向他的黑劍，夏禾也立刻轉身向著一旁翻越過去躲過了相比高寧要多出幾把的黑劍。
    待兩人落地站穩後看向原處，那貫穿地板的黑劍竟然同水一般散落流淌在地上，隨後逐漸被自陰影中彌漫而出的黑水淹沒同化。
    “這是……”
    “沒見過的手段，但那股陰氣卻極為陰濕沉重……”
    感受著濺到自家腳尖那點黑水中散發出的陰氣，眉頭緊鎖的分析著，但他們話音還未說完另一道清澈嚴肅的聲音自二人身前的陰影中響起。
    “沒見過？這可是拜你所賜的陰雷啊，夏禾。”
    話音剛落，又是幾發飛劍射出，一道純粹潔白的身影自黑泥之上的陰影中緩緩走出，那潔白如雪的長發夏禾一輩子也忘不了。
    “靈玉？你怎麽來了，我還想著等這點事忙完後去找你呢。”
    夏禾看著那雙清澈銳利的眼眸驚喜的笑道，但卻不留痕跡的對高寧使了個眼神。
    高寧視若無睹，神情越發凝重。
    該死！怎麽會翹不動？！
    忽然，高寧看到張靈玉那眼中清澈純粹的殺意後連忙開口喝道：
    “夏禾快躲開！”
    高寧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整個人便立馬轉身逃竄而去，夏禾聞言也是心神一動轉身就跑。
    但張靈玉卻紋絲未動，隻是淡淡的用他那冷冽的聲線開口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
    刹那間潛藏在演武場內陰影中的陰雷化作化作一堵高牆自四麵八方升起，將包括張靈玉在內的夏禾與高寧二人一起籠罩在其中，唯留下圓弧穹頂中央頂上的一點缺口，放進了些許月華落在張靈玉身上。
    高寧與夏禾撞在陰雷鑄成的護壁上，被狠狠地電療一番後狼狽的落在地上，二人掙紮著爬起，看向漆黑的場地內那唯一被月華寵幸的位置。
    那裏站著夏禾日思夜想的張靈玉，那個讓她每晚總會在夜裏想起的清純幹淨的麵容。
    但此刻那清純幹淨的麵容上卻是無盡的寒霜與冷冽的殺意，夏禾微微收緊了雙手，輕咬了一下嘴唇後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向張靈玉開口說道：
    “靈玉，難道你就這麽無情？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
    夏禾話音剛落，張靈玉周身便緩緩湧現出數百個黑泥分身，這些分身站姿朝向各不相同，但眼神卻都是齊齊的殺向夏禾。
    高寧敏銳的察覺到事情背後的蹊蹺後，緩緩將夏禾護至身前，安慰似的開口：
    “雖然有點多，但我相信你還是能抗住的，你可是我們這些人中耐力最好的。”
    高寧口中如此說著，眼睛卻不留痕跡的瞟向張靈玉頭頂那唯一的缺口，心中暗自盤算起來。
    “高寧你什麽意思，你是打算死道友不死貧道嗎！”
    夏禾沒有回頭，目光死死的盯著隨時準備出動的黑泥分身，口中咬牙切齒的對高寧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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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高寧卻緩緩出口，說出了自己剛想出的計策：
    “夏禾，你的刮骨刀對張靈玉還有用嗎？我這邊可以幫你清出一條路，你看準時機就衝上去控住張靈玉。”
    高寧說著率先從夏禾身後衝了上去，夏禾聽到後也是緊跟在高寧那寬大的身後，手中異能不斷催動準備對張靈玉放出決勝的一擊。
    張靈玉不屑的開口：“把那個胖子往死裏揍。”
    高寧：……好好好。
    高寧不斷揮動著袖袍將向他衝來的黑泥分身盡數掃開，但才剛掃開幾個高寧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分身會———”
    砰——砰砰———！！！
    “炸。”
    張靈玉話音一落又是數具分身抱住高寧不斷炸開，夏禾此刻也是猛地爆退回去，看著被陰雷炸的渾身顫抖的高寧眼中閃過絲絲忌憚。
    “這張靈玉下的死手。”
    看著渾身焦黑躺倒在地的高寧，夏禾心有餘悸的開口說道，話音剛落張靈玉便拖著高寧走到了她的麵前。
    “全性，刮骨刀夏禾，罪大惡極，傷人害命。”
    夏禾向後退去，看著將高寧脖子扭斷的張靈玉驚恐的咽了口唾沫後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但張靈玉卻將手中提著的高寧焦屍扔到一旁，眼神冷冽的開口道：
    “當殺。”
    話音剛落，夏禾便盯著張靈玉的雙眼聲嘶力竭的喊道：
    “張靈玉！你就這麽無情無義嗎？！我可是將自己的初夜都給你你卻要置我於死地！”
    張靈玉揮手間幾道黑泥化作的長鞭便打在了夏禾身上，那打扮清涼的身軀被抽得跪在地上。
    “第一下記你勾結全性，為禍正道。”
    夏禾死死地盯住那種冷冽如霜的表情，那鋒利的視線好似將她全身剝光後一片一片的剮下皮肉。
    啪———！！！
    又是一鞭揮打在夏禾後背，將她的軀體連同那份不甘死死地打進地裏，難以翻身。
    “第二下記你勾結四張，狂害得張楚嵐身受重傷。”
    夏禾聽著他這句話滿臉皆是狼狽的苦笑，看著他神情萎靡的發問道：
    “所以，張靈玉……在你看來我加入全性就十惡不赦罪該萬死嗎？”
    張靈玉眉頭一皺，忍不住罵道：
    “無恥，你不死難道我死嗎？！”
    又是一記幹淨利落的鞭法，但夏禾卻笑了起來：
    “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會這麽說，你跟以前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夏禾說著緩緩站起身，眼神死死地盯住張靈玉最後開口問道：
    “張靈玉，事到如今我隻想問一句，你……曾經究竟是否有過半點對我的情誼，無論我的身份。”
    張靈玉一臉不屑，開口罵道：
    “全性就是全性，你以前也是全性，你一天是全性你這輩子都是全性！”
    話音剛落張靈玉一掌打在夏禾胸口將她震飛出去，砸在牆上，夏禾口中溢出鮮血雙眼失神的望著他。
    看向站在眼前不染一塵的張靈玉，她終於是解脫般的歎了口氣後閉上了雙眼，隨後淡然的說道：
    “給我一個痛快吧。”
    張靈玉揮手，預料之中的疼痛或是寧靜並未到來，夏禾剛要睜開雙眼便聽到一道聲音從遠處逐漸傳來。
    “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要是再讓我見到你……必殺。”
    夏禾看著空蕩蕩的場內，眼神黯然的站起身帶著高寧的屍體快速離開。
    躲在一處樹上的張楚嵐與張之維看著結束的言情爛劇皆是忍不住嘖嘖咂嘴，相互對視一眼後便心照不宣的悄摸著往大殿前院的方向趕去。
    一路上張楚嵐對著張之維開口好奇發問道：
    “師爺，靈玉師叔他就是因為這個全性的夏禾才失身的？”
    張之維抬手敲了張楚嵐的腦袋一下，咳嗽了一聲後才開口嚴肅的說道：
    “別整天打聽這些東西，金光剛才教你的都記住了嗎？要是還沒有長進我就把你這孽障掛在演武場入口大門上！”
    張楚嵐摸著腦袋將自己自己試探的心思收了回去，看來張靈玉這件事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
    正道天師府門人兼為了天師競選者之一與全性妖人廝混……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啊。
    張楚嵐在張靈玉放走夏禾的時候其實就有意動手滅殺，但張之維卻製止了張楚嵐，告訴他解鈴還須係鈴人。
    張靈玉的這段孽緣終究還是得他親自斬斷才行，可惜他終究還是藏了那麽一些優柔寡斷。
    “話說師爺，靈玉師叔他明天比試沒問題吧？”
    張楚嵐突然開口，張之維卻沉聲說道：
    “那孩子自己那調節好心態，倒是你，雷法又用來劈人了！還連著劈了三個，你真是成也雷法敗也雷法。”
    張楚嵐聽著張之維這麽說倒是虛心問道：
    “師爺，雷法是我們天師府的高深功法，怎麽您一直卻讓我修行金光呢？”
    兩人落在前院中，張之維捋了捋胡須後看著張楚嵐緩緩解釋著自己的用意：
    “金光咒雖說是我天師府的基礎功法，但修行到高深之處對於性命修為的加持卻遠遠勝過你所修煉的雷法，當你能將金光內斂護住內髒時，這天下恐怕就沒有幾人能跟你過招了。”
    張之維向前走著開口說道，張楚嵐跟在他身後虛心聽講，兩人在前院繞著走了一圈後，張之維也將自己對於金光咒的大多數感悟盡數傳給了張楚嵐。
    但張之維對於他修行金光咒大成後的結果卻隱瞞了一些，以張楚嵐如今的天賦與修為來看，等到他能做到金光內斂護住內髒時，恐怕就連張之維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這張楚嵐比他開的掛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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