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咳咳咳——！！！”
    山蝶一路狂奔，在密林中快速的穿行，每當她前進一步，身後的樹林便會在一片寒芒中空出一片。
    繪梨衣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走著，身前礙事的樹木皆在她隨意揮動的刀刃下倒去，有幾次長刃劃過的範圍隻差一兩步就能將山蝶囊括其中。
    從張楚嵐身上取回寄宿的力量後，此刻的繪梨衣可以說是什麽都不缺了。
    可惜【審判】的範圍因為她剛取回力量，而有所衰減收縮，雖然可以恢複但也是需要不少時間的。
    但即便力量衰減了一些，繪梨衣也擁有著足夠的力量將麵前的螻蟻碾殺。
    月讀命，最美的皇。
    以及赫爾佐格的心血之作。
    從【尼伯龍根計劃】中誕生的存在。
    二戰時期日本與德國通過外星生物的遺骸創造的產物。
    名為【龍】的外星生物。
    日本東京的一處紅井下的實驗基地內。
    此處位於東京下方一百米左右，深埋地底好似一處久遠的墳墓。
    身著潔白西裝的赫爾佐格細品著美酒，看著身前剛做完手術改造，成功植入進機械軀體中的四人，滿意的點點頭。
    隨後他站起身直麵著看向窗口玻璃外，下方那足足有四塊足球場大小的平台上，那整齊排列的機械軍團——大江山鬼眾。
    這是他嘔心瀝血的巨作之一，結合了【尼伯龍根計劃】中的【龍族】改造人兵器，與跨時代的煉金術製作而出的機甲組合產生的造物——【青銅王座】計劃的一部分。
    那些機械軍團不過是他最終之作的衍生品，就連被比壑忍那群喪家之犬拿去的酒吞童子與茨木童子一類的，都是些不足掛齒的衍生品，小玩具罷了。
    赫爾佐格品味著杯中美酒帶來的些微苦澀，看向那被他精密保存在一眾機甲後的高大白色機體，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越後之龍】
    這是那台機體的名字，借由先天異人上杉謙信的遺體基因源，用細胞繁殖技術培育後再結合西方煉金術裝載盔甲的大成之作。
    隻需要通過【尼伯龍根計劃】中誕生的【龍族】使用其被改造強化後神經中樞進行驅動，就可以成為一台無往不利的戰爭神器。
    原本的那台【越後之龍】應該由上衫越驅動，為那場戰爭帶來勝利。
    但在上衫越叛逃時被他啟動自毀後炸得幹幹淨淨，一點不剩。
    現在這台是赫爾佐格再次挖掘上杉謙信僅存的些許遺體後重現而出的。
    “上衫越啊上衫越……要是你滅殺了一切血脈，永遠的隱姓埋名不再出現，那這個計劃可就徹底破產了，可偏偏你……”
    赫爾佐格咽下了杯中猩紅的酒水，看向一旁單膝跪地的四台機甲，眼中那抹戲謔之色越發濃鬱。
    “偏偏你……心慈手軟的放過了一個，帶走了培育倉，但好在那之前，我們就已經做好了保險。”
    赫爾佐格轉身接過一旁的下屬遞來的檢查麵板，看著上方那閃爍著的紅名，與那張黑夜中被清晰拍攝而出的照片，他那張老臉上的褶皺，越發的緊密起來。
    “月讀命——上衫繪梨衣，dt307號【龍族】培養倉中，通過上衫越的基因培育出的唯一成功品。”
    赫爾佐格蒼老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屏幕上繪梨衣那冷豔高貴的麵容，一段詭異的旋律自他口中輕哼而出。
    好似奪命的魔音。
    “反向通靈陣法準備好，帶上這四位新夥伴，去接回我們唯一的月讀命。”
    赫爾佐格輕哼著詭譎的旋律，盯著屏幕上的繪梨衣邁開了腳步，朝著下方平台上的通靈陣走去，身後沉默的四道機械身影緩緩站起身緊隨其後。
    龍虎山下，山蝶踉蹌的摔倒在地，就連掉落在地上的眼鏡也來不及去撿，連滾帶爬的起身後朝著眼前突然白光大作的通靈陣跑去。
    光芒越發強盛，照得周圍慘白一片。
    遠處的繪梨衣見到那抹白光後視線突然恍惚了一瞬，但一想到張楚嵐對她說過的“春風吹又生，斬草要除根！”後，也就不再猶豫的爆發力量強化身體，全然不顧折壽的副作用，向著白光前眼神希冀的山蝶一刀揮去。
    “———————”
    富有節奏的敲擊聲響起，好似劇台上人物出場時的伴奏一樣，幾道身影緩緩浮現在通靈陣內。
    繪梨衣揮向山蝶的刀刃從脫力的手中掉落在地，好似將靈魂碾壓撕碎般的痛楚自繪梨衣的腦中傳來，梆子聲一下接著一下的敲擊在繪梨衣的靈魂上。
    那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麵再次浮現，手術刀，鉗子，被切開後擺在一旁的頭蓋骨以及那一雙雙冷漠的雙眼。
    好似斷線的木偶一般，繪梨衣從空中重重的摔落在地，腦海中轉來的割裂感使得繪梨衣忍不住去抱緊腦袋蜷縮在地，無聲的掙紮，抽噎著。
    白光中四位高大的身影率先從中走出，朝著蜷縮在地的繪梨衣走了過去。
    手腕上的通訊器播放著富有節律的梆子聲，赫爾佐格輕哼著節奏伴隨著梆子聲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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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上那一抹喜悅的從容與處變不驚的優雅，襯托的他好似一位童話中的貴族般，那一身潔白的西裝被月光襯托的更加皎潔。
    與繪梨衣那因為塵埃而變得灰撲撲的巫女服，鮮明的對比著。
    赫爾佐格跟著手腕上通訊器所播放的梆子聲，優雅的跳著單人男步的華爾茲，一點一點的踩著節奏朝著被機械手臂按著腦袋，踩在地上的繪梨衣靠近。
    赫爾佐格輕輕的揮了揮手，按住繪梨衣的紫色機甲捏住她的後腦將她好似玩具一般的拎起。
    赫爾佐格看著那張自己朝思暮想的麵容，用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長發、臉頰、眉眼、鼻梁、嘴唇。
    “多麽完美的造物啊，我親愛的月讀命。”
    赫爾佐格的手掌肆意的遊蕩在繪梨衣的身上，好似撫摸著精密的工具般小心翼翼。
    他那張布滿褶皺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貪婪，他等待著這一天等得望眼欲穿，此刻看向繪梨衣的眼神中盡是不加掩飾的，最為本能的欲望。
    他將那布滿褶皺，好似蒼老扭曲的樹皮般的臉湊近了繪梨衣的脖頸，深吸一口那誘人的體香後，重重的咬了上去，感受著從齒間彌散開的那含苞待放的少女可口新鮮血液。
    赫爾佐格此刻滿臉陶醉。
    他的視線沿著脖頸，順著肌肉骨骼的軌跡一路向下滑去，那彎起的眼角中是無盡的寒芒。
    繪梨衣朦朧的雙眼極力的收回望向張楚嵐所在方向的視線，她緊閉著雙眼在內心默默的念著張楚嵐的名字。
    祈求著此時酩酊大醉的他不要被發現。
    赫爾佐格舔舐著嘴角的血液，將粗糙的手掌自繪梨衣的臉上收回摩挲著，而後轉身朝著通靈陣法走去，身後的機甲自覺的拎著繪梨衣緊隨其後。
    而從始至終都未曾被赫爾佐格正眼瞧過的山蝶，則是將匍匐在地的身軀支撐起來，對著對講機裏的忍眾開口下令：
    “任務完成，準備回收撤退。”
    她說完後踉蹌著起身，捂住滲血的傷口朝著來時的暗處走去，身後留下的通靈陣法在赫爾佐格等人消失後，原地自燃，不留絲毫的痕跡。
    而此時躺在林中馮寶寶忽然睜開雙眼，那抹熟悉的炁忽然消失了，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好似有什麽要永久的離開了一般。
    “張楚嵐！張楚嵐你莫睡嘍！”
    馮寶寶忍著體內傳來的劇痛朝著酩酊大醉的張楚嵐竭盡全力的喊道，但張楚嵐卻隻是撓了撓臉頰後翻過身醉醺醺的說著夢話。
    “哼嘿嘿……繪梨衣……”
    馮寶寶見狀隻能趴在地上，拖著殘破的身軀一點一點的朝著繪梨衣追殺山蝶的方向爬去，沿著空氣中殘留的那一抹柑橘與櫻花交融的香味，朝著那彌漫著腐爛衰敗惡臭的方向爬去。
    殘破的軀體每移動一下都是在向那痛入骨髓的傷口雪上加霜，身體恢複的速度在這種自殘式的移動方式下，顯得如此無力孱弱，馮寶寶拖著一路的血跡朝著那處方向爬去，清澈的眼中是不變的光芒。
    龍虎山上的火光漸漸熄滅，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朝陽在天邊漸漸爬起，最初的一縷光灑在了林間樹下的張楚嵐身上，他恬靜酣睡的臉上，還若有似無殘留著某個心愛女孩的氣味。
    “繪梨衣……我會……保護……嗯哼哼……”
    少年天真的夢中囈語注定再也無人能偷笑著傾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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