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罰與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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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雷鞭劃破空間的聲音率先響起,緊接著便是鞭撻在肉體上的聲音。
    秘法鍛造的雷鞭,尋常狀態下是破不開鬥聖巔峰強者外皮的,但若是一位束手就擒,毫無抵抗之心的孩子,那便能輕而易舉的將他隨意抽打。
    石族執法堂的那棵混天樹下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石族人,其中年輕子弟頗為居多。
    竊竊私語的人群裏,位於最前方的石崢手持雷鞭抽打被吊在混天樹上,全身筋脈被毫無抵抗的封鎖住的石炎,雷鞭劃破空氣 一次又一次的鞭撻上去,石崢臉上滿是怒其不爭之意。
    而執法堂內就坐的長老們,臉上皆是陰沉無比,就連下方圍觀的子弟們也噤若寒蟬,屏息凝神的看著那背上被雷鞭抽得血肉模糊,焦味陣陣的石炎。
    被自願封住筋脈,全身鬥氣無法運行的石炎就連恢複都做不到,然而即便他未被封住是也是沒有擅自恢複。
    對於這點被派遣過去緝捕石炎的石雲深有所感,看著那麵無表情,低垂頭顱的石炎,輕微的膽怯聲自他身旁的少女口中吐出。
    “哥…那個石人犯了什麽錯啊?竟然用雷鞭來做罰……那可是隻在書上看到的東西……”
    雷鞭撕裂空氣,在場的眾人見到過後都是感同身受般不自覺的挪動著後背的肌肉,今天一大早他們就被家族培育的兵器——石人受刑這件事給吸引了過來。
    石人是他們私底下稱呼石炎的方式,因為他無悲無喜且常年待在自己那一處偏院從未到處走動,好似一塊石雕般呆滯,故而便有了石人這個別名。
    在眾人印象中,石炎向來尊規守矩,別說仗著力量為非作歹,就連一些沒人知曉且無足輕重的規矩都會謹記在心,嚴於律己看起來好似機械般刻守本分,犯錯與懲罰這兩個詞在眾人看來與石炎毫不相幹。
    但今天這件事屬實讓他們大開了眼界。
    “哥 你別光看著啊,跟我說說那個石人究竟犯了什麽錯?”
    聽著身旁妹妹懇求的話語,石雲沉默了片刻便在又一聲的催促下沉聲說道:
    “他犯的事,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但對他來說可就……算是天大的過錯了。”
    石雲說完後便在身旁那些人疑惑的注視下,醞釀了片刻後便開口說道:
    “他未經私自外出,並且被今早去查看的族長抓了個正著……不,應該說是被族長看到後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聞言身旁的幾人皆是忍不住瞪大雙眼,更有甚者甚至開口說出“這算什麽事?”這種言論,就當他還想接著說時卻被石雲一個眼神給製止住了。
    沒錯,私自外出這種事完全便沒有任何懲罰可言,頂多就是回來後被隨意盤問一下,但這是對於他們這些尋常家族子弟來說。
    執法堂內的長老看著那被抽得血肉模糊的石炎,那雙年老黯淡的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憤怒與猜忌般的忌憚。
    往日用得順手的工具現在竟然敢背著主人們,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儲藏室。
    這簡直是沒把他們這些執劍之人放在眼中,身為家族培育而出的利劍,那就該事實遵從族內號令,哪怕是去死也得乖乖照做!
    唯有這樣他們才能安心的將這把劍交代下去,一代一代的為家族所使用。
    至於其本身的意誌?
    笑話!
    從他出生的那天起他就不該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鬥聖巔峰又如何?當世最強又如何?還不是得乖乖在他們這些下至鬥尊,上至鬥聖三星的人手中唯命是從!
    看著那從始至終都麵無表情的石炎,除了少數麵色陰沉的長老外,更多的卻是咬牙切齒的憤怒。
    一個唯命是從的石炎,竟敢違抗他們隨手下達的命令,何其大膽!
    石崢不斷揮舞著雷鞭,從早上揮到夜深人靜隻時也依舊不停,不知疲倦般的將雷鞭抽打在後背已經漸漸露出骨骼的石炎身上。
    他臉上滿是怒火,眼中滿是怒其不爭。
    怒的是石炎的墨守成規,怒的是他的束手就擒!
    他是石炎的父親,即便這個孩子再怎麽叛逆他都會去寬容他,甚至如果不是他主動帶著他前去執法堂認罪,他也會將此事咽下,而後而後幫著他打掩護!
    可是這個愚子,竟然墨守成規到了如此麻木的境界,你可是鬥聖巔峰啊!
    整個石族齊上,你也能將其覆滅鬥聖巔峰強者!可是竟會如此毫無自我的任人宰割?!
    而他這位父親卻孱弱不堪,就連將自己孩子護住的能力都沒有……
    真是何其可悲的父子。
    一個有力無我,一個有心無力。
    雷鞭連續的抽打下,終於是在此刻毫無征兆的崩裂成電弧四散而逃了,可那被鞭撻的人卻至始至終毫無半分反抗之心。
    好似提線木偶般呆滯無我。
    此時的執法堂早已人去樓空,唯有被吊在混天樹上的石炎,與仿佛蒼老了不少石崢還待在這裏。
    石崢疲憊看向那自始至終臉上表情紋絲未動的石炎,疲憊的心令他此刻就連話的說不出任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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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觀石炎仍舊在垂眸追憶著什麽,石崢看得出他心有所想,可他這般對於族內控製無動於衷的模樣,怎麽能夠去做自己想要的事呢?
    最終隻能深深的歎息一番後,背過身漸行漸遠。
    背上傳來的疼痛已經逐漸消減,大部分血肉已經受到重創,但憑借他的恢複能力不出半日就會完好如此,鬥聖巔峰的他擁有的恢複能力遠勝尋常的鬥聖境界。
    石炎眼簾微動,看向那從執法堂大門處向著他走來的身影,他的視力早已不可用常識度量,那走過來的人他隻是微微一望便知曉了他的身份。
    石雲,手持木匣不緊不慢朝著他走來的石雲,眼神晦暗不明,直到走到了石炎麵前後才抬起頭審視著此時的他。
    “……我實在想不出你這樣的人,為何會有著令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修為?”
    石雲困惑的聲音中夾雜著對於石炎那漠然神情的憤怒,但更多的卻是嫉妒與不甘。
    石炎淡然的望著他,別人對他說話時他想來不會過多的回複,反而是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望著小時候經常跟在他身後,長大了卻漸行漸遠的石雲。
    石族年輕一輩中,石炎輪外後石雲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未來的族長多半也就是落在他身上,至於石炎?
    沒人會將武器明晃晃的擺在台麵上,藏在劍匣內仔細蘊養才是正確的做法。
    石雲見石炎那無悲無喜的神情,眼中忽然的一怒,更是忍不住開口罵到:
    “沒心的東西,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你!但你還不能死,至少在你突破鬥帝為家族繁育新的血液前你還不能死。”
    石炎真真切切的聽在耳朵裏,他不明白石雲的憤怒從何而來,但卻知道他此時來這應該是長老們的授意,大概是怕他死了。
    “我不會死,至少在家族讓我能夠死之前,我都不會——”
    “混賬東西!”
    然而石炎尚未說完便被石雲一把掐住了脖子,將還未說完的話盡數咽了回去。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意味著什麽?!”
    石雲牙呲欲裂,掐住石炎脖子的手掌不斷用力,石炎沒有反抗,隻是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出聲反駁什麽。
    他不過是在闡述事實罷了,從他出生的時候開始所有人便說他的一切都是家族的,無論是他的誕生還是他的終點。
    他隻需要聽從家族的指令,無需去做過多無意的事,石炎這個人的存在完全由石族掌控。
    但石雲很憤怒,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
    兒時他常跟在石炎身後,因為他是當世第一的天驕,他們石族向來以強者為尊,而那時的他也堅信著待在石炎身邊他能夠明白他是如何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然而事實卻是,石炎本身所擁有的天賦與實力曠古絕今,完全沒有任何道理可言,而這種天賦石炎帶來了什麽?
    一個恐懼他日益強大的實力而忌憚的家族,一群貪婪的想要倚靠他重回遠古榮光的寄生蟲,他待在石炎身邊的那段日子裏光是家族為他洗腦的次數一個時辰便不下十幾次。
    他已經成了家族的一把得心應手的工具,即便現在他因為私自外出而引發了長老們的憤怒與恐慌,但若是沒有他石族如今恐怕依舊是在遠古八大家族的末尾徘徊,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可這樣一位將整個石族托起的巨人,竟然卻是一具毫無自我的傀儡……何其可笑。
    石炎猜的沒錯,石雲他確實是長老們派來檢查他是否還活著的,但對於石雲來說他更像看著石炎擺脫枷鎖立於眾人之上,唯我獨尊的風光。
    強者本該立於眾人之上,可石炎卻好似一頭行將就木的老牛一般,被石族這群吸血蟲爬滿了全身卻不得不帶著他們向前走去,而至始至終石族眾人都不會將他當做同伴。
    他確實是極好的工具。
    石雲緩緩鬆開了手掌,毫無抵抗的石炎脖頸上的爪印暗紅無比,但他卻毫不自知。
    石雲垂下頭後無力的打開了木匣,口中無力的說道:
    “長老們開恩允許你每隔一段時間外出一次,但前提是……在你的體內設下禁製,一旦你有所反抗便會……將你的筋脈損毀,甚至就連修為也會不可逆的下降。”
    石雲說完後低著頭,擺弄著木匣內的禁製,暗自期待著石炎的任何反饋,隻要他對長老們產生質疑或是憤怒,他都會二話不說的將木匣中的禁製毀掉,而後帶著他逃離家族,逃出石界,甚至在日後幫他謀劃對石族的複仇。
    他石雲向來慕強,也隻會屈服於強者並為其馬首是瞻。
    但自石炎說完後過了片刻,石炎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依舊淡然的看著他,眼神依舊無悲無喜。
    “嗬…嗬嗬……也對,提線木偶罷了,怎麽會有自己的想法呢?”
    石雲自嘲的說著,將禁製從木匣裏取出後將木匣扔到一旁,看著石炎那淡然的神色,石雲將禁製刺入他的心口,而後又來到他的身後看著那血肉模糊,就連脊骨都露出了的背影沒有任何猶豫便將禁製剩下的部分盡數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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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看著那些傷勢,石雲又接著將石炎身上對於筋脈鬥氣的封鎖盡數解除,不到片刻恢複了鬥氣的石炎,身軀也在被動的逐漸修複。
    看著仍舊吊在混天樹上的石炎,石雲指尖寒芒一閃,那將石炎吊起的一捆普通麻神便應聲而斷。
    石炎落下地上後靜靜的站著,就當石雲就要轉身離開時,他突然開口說道:
    “謝謝。”
    石雲頓住了腳步,麵色陰沉了片刻後卻又逐漸恢複了如常,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石炎靜靜看著他,而後將落於一旁的衣物撿起仔細穿戴好,看著那陰森的執法堂卻是恭敬的行禮後便轉身踏入虛空。
    而位於角落看著他動作的石雲,卻是默默的收回了視線,看向掌中的禁製。
    他最終還是沒能將禁製刻入石炎體內,他不想所謂的天之驕子淪為供人驅使的木馬,毫無自我,就連抵抗的力量都沒有。
    “石炎……你真是可悲啊,可我又何嚐不是呢?”
    石雲苦笑著,轉身沒入了陰影之內。
    而此刻遁入虛空來到外界的石炎,卻麵色柔和的看著下方那兢兢業業的指揮著魔獸們,不斷耕耘著平地身影,眼中道不盡的溫柔。
    “幹快點,什麽時候將這片山頭犁完什麽時候休息。”
    塗山紅紅坐在塗山界碑上,看著那些因為交不起塗山地界房租而被她抓來犁地魔獸們,好似農場主一般漠然的催促著。
    而這些魔獸們在她那蠻不講理的壓迫下,也隻得越發賣力的將這片山頭給犁好,爭取早日釋放。
    早知道魔獸也會被壓榨……
    幾隻並著身子一起犁地的野豬類型的魔獸,看著自己那被磨的都短了一截的獠牙,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早知道魔獸也會被壓榨,那就老老實實的去做人了。
    塗山紅紅看著還敢交頭接耳的魔獸們,微微皺眉,而後取出從過路費中收繳到的鱗鞭狠狠地抽了一下空氣後,指著那還不起房貸的牲口們喝道:
    “趕快點!沒吃飯是嗎?!”
    魔獸們欲哭無淚,他們自從早上被塗山紅紅抓過來後就沒吃過一頓飯,有東西都被塗山紅紅以收租的名義給盡數掃蕩幹淨,現在就連勞動力也不剩了……
    “苦?哭也算時間!”
    塗山紅紅說著便揮舞起了鞭子,在魔獸們的哀嚎聲中開啟了慘無人道的剝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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