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為她可笑的清高堅持些什麽？
    就算是她真的靠自己的修煉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那又有誰會在乎呢？
    在世人的眼裏，真的有過程這個東西嗎？
    不，他們沒有。
    就好像那些傳說中的神明經曆無數的劫難才苦盡甘來，世人隻會跪在神像麵前苦苦哀求對方無償為自己謀取利益。
    祂們是神。
    怎麽成神的？
    那又怎麽樣，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惡神？
    殺的又不是自己，隻要能夠回應世人的願望，祂成神之路上所有的殺孽便能一筆勾銷。
    善神？
    本就是為善才有資格立於神廟，那祂更應該回應世人的願望。
    是好是壞，是善是惡。
    到頭來終究是世人一句話的事情。
    而她也不過是利用了這個叫“主角係統”的東西。
    她利用了，那又怎麽樣？
    誰會關心她的修為何處而來？
    她柳見雪不偷不搶不殺人，全憑自己得來的修為，誰敢來質疑？
    主角係統盯著自己宿主的反應，在不知情的角落竊喜。
    它本還打算找個時間自己想個辦法支開池歸月，找一個劇情點利用其中之人將池歸月處理掉，省的她像個月光一樣立在自家宿主心裏，讓她死活不同意跟著祂完成劇情。
    現在它改變主意了。
    池歸月，必須活著。
    而且還得漂漂亮亮地活著。
    這輪明月越是高懸，照不到那抹月光的宿主便會越恨。
    它的宿主越恨，便越會接受那些劇情，越願意通過那些途徑提升修為。
    直到可以比肩這個叫池歸月的npc的那一天。
    明月不照我，那我便讓那明月墜落。
    讓那無私照耀著所有人的月光熄滅，因為我熄滅。
    主角係統看著自己本來擬好的《劇情偏移糾正方案》，這一次想也不想便將文件扔進垃圾站處理。
    這劇情點偏移的好啊！
    偏移的太好了！
    愛上洛雲塵？
    老天，愛著個修無情道根本不可能回應的老男人頂個屁用！
    愛自己才頂用啊！
    它今日終於悟了。
    它終於理解為什麽宿主每次在它勸說去拿下洛雲塵想辦法和對方結為道侶的時候怎麽那麽不耐煩了。
    是它這個係統長久未更新，資料庫過於狹隘了。
    恨才是更為長久的情感！
    若是因愛生恨，那當真是不得了的動力。
    它瞅著也不需要等什麽下一次比試了，今日這把贏了，劇情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演繹下去。
    太棒了！它再勸兩句就好了！
    柳見雪根本不需要多想，連主角係統剩下的勸說都不願意聽。
    她一個飛身閃現到薑朝槿麵前，在對方說話的檔口抬手便是一次攻擊。
    與此同時，她在腦中對著主角係統回道：［你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我又可以給你什麽？
    柳見雪從來不相信有人會對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
    就算是月見長老，她之前在收徒大典上便說過，收了薑朝槿那家夥為徒是因為受薑朝槿過世的父母所托。
    已經有人為薑朝槿付出了代價。
    那主角係統呢？
    這個莫名其妙從她神識裏誕生，帶著各種奇怪功能又非常有用的主角係統，為什麽要選擇她呢？
    終於苦盡甘來的主角係統泫然欲泣。
    老天啊老天，它等這一天等了多麽久。
    它的宿主終於開竅了！
    感謝池歸月，感謝薑朝槿，感謝玄天宗所有的npc！
    主角係統似乎已經聽見了［遊戲通關］的美妙聲音。
    聽見宿主的質問，主角係統立刻恢複冷靜，平靜地開口：［代價嗎？］
    柳見雪閃身避開來自薑朝槿的攻擊，凝神。
    她柳見雪孤女一個，這世間並沒有在乎她的人。
    她不怕代價。
    她隻要那些曾經看輕她的人去死。
    主角係統的聲音帶著一絲虛無：［您隻需要完全聽從我的指揮，便足夠了。］
    柳見雪險些被對麵劈來的一劍斬到肩膀，側身一躲隻讓薑朝槿的劍鋒削去自己的一縷劉海。
    那縷黑發慢慢悠悠地散在風裏。
    完全聽從它的指揮？
    哈，這可不行，若是這東西......
    主角係統捕捉到了自家宿主的猶豫：［本係統不會做出什麽讓您去送死的指令。若是您有更好的權衡，在這個過程中，您也有權拒絕本係統的指令。］
    柳見雪重新扯回話題：［代價？］
    主角係統繼續回道：［您的成功便是最好的代價。］
    柳見雪皺起了眉頭。
    主角係統的聲音找不出任何破綻：［到那個時候，您得到您想要的，我們會得到我們想要的。］
    柳見雪精準捕捉了一個詞：［我們？］
    主角係統意有所指：［是的，我們。您和我，難道不就是我們嗎？］
    柳見雪思考幾秒，覺得這個東西合理不過。
    這玩意看起來是被迫和她綁在了一起，不然為何之前她死活不願意配合隻願意刷刷好感度還對她這樣不離不棄。
    她是它唯一的選擇。
    薑朝槿成功把柳見雪一劍一劍逼到擂台邊。
    對方的水平，是不是比以前差好多啊？
    薑朝槿麵上不顯，實際上心裏深深皺眉。
    柳見雪，水平那麽差嗎？
    當年的她難道因為師尊的縱容，學的那麽差所以在大比上連這種水平的柳見雪也打不過嗎？
    真的假的？
    她當年真的有這麽不求上進嗎？
    薑朝槿看著咬著牙扛著她的招式的柳見雪，心中的懷疑更甚。
    柳見雪這是故意輸掉比賽博取旁人同情？
    不，這個人雖然表麵上和旁人交好，實際上內裏自尊自負的很。
    不然也不會在師尊拒絕了她一次後還那麽窮追不舍。
    她不可能故意輸掉比賽。
    一個荒謬的想法慢慢爬上薑朝槿的心頭。
    這個人，是柳見雪嗎？
    就在薑朝槿懷疑的時候，柳見雪的臉色突然一變。
    薑朝槿看著對方突然轉變為無機質的眼睛，暗道不好，身體先於腦子動起來，提前往後連退幾步躲開對方的冰劍偷襲。
    還沒等薑朝槿立穩腳跟，柳見雪已經閃現到她的麵前。
    薑朝槿瞳孔猛地一縮。
    好快！
    呼吸間柳見雪的劍已逼近，劍鋒直指薑朝槿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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