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歸月對於自家幾個同門的弱點拿捏的再清楚不過。
    她按下係統舉起的［快攻擊你師兄最薄弱的地方］的麵板，嘴邊揚起熟背答案的大佬微笑，站起來緊緊盯著明顯被攻擊到了的顧懷遠：“大師兄難道忘了他嗎？”
    忘了自己的師弟？
    對顧懷遠來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顧懷遠能記得每一個在存在他時期的玄天宗弟子的名字，並且在他們違紀撒謊報自己對頭的名字的時候犀利指出這些小東西的小心思。
    聽見自家師妹的質問，顧懷遠猛地睜大了眼睛，配上他原本的模樣竟然顯出幾分破碎來。
    讓步步緊逼的池歸月莫名覺得自己在欺負老實人。
    係統看熱鬧：［嘖嘖嘖，沒天理了，師妹要篡位了！］
    顧懷遠後退一步，直到背部撞到硬物才發現自己退無可退。
    池歸月在他不遠處站定，目光依舊緊緊追隨著狼狽錯開視線的顧懷遠：“大師兄。”
    顧懷遠深吸一口氣，再抬眸已是冷靜：“不行，無論是誰和我提這事都可以去，但師妹你不行。”
    池歸月挑眉，無聲討要說法。
    顧懷遠堅持：“隻有你不能去。”
    池歸月安靜地與執著的顧懷遠對視。
    一向在讓師妹改變主意和移動自己的原則線中選擇後者的家夥這一次完全沒有動搖的想法。
    係統抱著［攻擊他最薄弱的地方］的牌子眨巴眨巴眼，牌子一換掏出顯示屏，準備放測試者《回檔的一百個小技巧》視頻版。
    池歸月和自家師兄瞪眼比賽的間隙掃見係統哼哧哼哧臉上帶著一抹邪笑調試著什麽，定睛一看發現祂在幹壞事。
    池歸月沉默：［你要他的命嗎？］
    係統一臉無辜：［什麽？誒呀我們的事情比較重要啦，下點猛料才好使咧，放心大不了把他記憶洗了嘛。］
    池歸月：......
    池歸月遲疑地回看一眼滿臉“我不讚成”的顧懷遠。
    其實她們偷偷去也可以的。
    她隻是來通知一下表示尊重罷了。
    係統對於插播顧懷遠破碎合集此事熱情高漲到池歸月覺得有些不妙。
    算了，速戰速決吧。
    “師兄在怕什麽呢？”
    顧懷遠眉頭一皺，警戒心拉滿。
    來了，師妹的歪理！
    他這次絕對不會著她的道的，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顧懷遠，你本來就知道我是不一樣的。”
    已經準備好見招拆招的顧懷遠猛地愣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著麵前斂起笑意的女子。
    對方收起表情後的模樣十足的拒人千裏之外，一瞬間氣勢磅礴。
    池歸月淡淡地看著自家大師兄。
    “你演的太差了。”
    顧懷遠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來，隻好默默把嘴閉上，無聲看著麵前的池歸月。
    恍惚間顧懷遠似乎回到了他第一次見這個師妹那年，據說是流浪出身的小姑娘站的筆直，安靜地站在大廳中央，在他出現的刹那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轉身盯著他。
    她的目光深邃縹緲，似乎落在他的身上，又似乎落在虛空之中。
    年紀尚小的顧懷遠愣住了。
    他看見，那雙淺色的眸子裏沒有半分欲望。
    那個表情和自己年紀不符的小姑娘就那樣安靜地望著他。
    師尊推了一把愣著的他：［臭小子，還不和你師妹打個招呼。］
    顧懷遠乖乖照做，心裏卻想著自己等一會怎麽和這個看起來拒人千裏之外的師妹套近乎。
    結果下一秒，表情冷漠的人眸光一閃，眼裏的平靜如冬雪在春光下緩慢消融。
    對方眼睛一彎，大方地喊了一聲：［大師兄。］
    那雙靈動的眸子不摻雜任何考量地注視著他，似乎在好奇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修煉時候吊兒郎當天天想著去哪裏耍的顧懷遠被一聲［大師兄］震撼，從此發誓再也不叛逆。
    暈暈乎乎地把自己的第一個師妹送走後，顧懷遠被自家師尊提溜起來警告：［小兔崽子，不許欺負師妹知道嗎？要是人家把你揍進地裏那會讓師尊在修仙教育界裏名譽掃地！］
    池歸月隻當是顧懷遠被嚇到，但是她先拋出了誘餌，不方便主動去問，隻好沉默。
    係統：......
    等等，自曝身份嗎？！
    這麽大的事情測試者根本沒和祂商量？！
    自曝身份那不是要強製回檔了？！
    不對自曝身份這個遊戲世界要直接銷毀的啊？！
    係統：［等一下測試者！有什麽困難我們是可以克服的啊啊啊啊！］
    池歸月：“師尊應該告訴你過，我和旁人不一樣。”
    係統：......
    嚇祂一大跳。
    原來這點小事啊。
    不一樣這不是長眼睛都能看出來的嗎？
    測試者總是一段時間像個人機的，哪個生活在一個宗門裏看不出來。
    “從實力來看，大師兄你打不過我；從權利來看，我在玄天宗的權利不在大師兄你之下。”
    池歸月淡定：“按照修仙界的規矩，師兄，你無權過問我的行蹤。”
    顧懷遠緊緊捏著藏在背後的觀察手冊，沒有說話。
    他的師妹，在一瞬間回到了第一天那個隨時可能消失在玄天宗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麽，顧懷遠總感覺那個當年站在大廳裏安靜望向他的小姑娘，她的目光穿越了時間，看見的是現在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的他。
    他確實攔不住她。
    從小到大那麽多次，真正的大事上他從來沒有勸說成功過她一件事。
    觀察手冊被翻在［若是執意，不要嚐試改變她的想法］那一頁。
    顧懷遠鬆口了。
    “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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