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被處理掉的祁鶴允仍然處於極大的震撼之中。
    池歸月靜靜地看了這個自那件事之後很少見麵甚至從不見麵的師弟一會，把對方的部分信息載入記憶之後率先在嘴角勾出一個弧度。
    “祁師弟，好久不見，這裏感覺會孤獨嗎？”
    祁鶴允下意識答道：“不會的師姐......等等，大師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震驚過後他才意識到對方的出現是一個多大的錯誤。
    這個地方，通俗來講，和陰陽兩界差不多。
    他被送到這裏也是因為自己在人間的命數已盡，但靈魂被人卡著天道的漏洞塞進這個地方，維持著一種死也沒死，活又微活的階段。
    死了才會來這裏。
    而現在，大師姐出現在了這裏。
    意識到什麽的祁鶴允整個人宛若晴天霹靂，下意識轉身環視四周，試圖找出其他人的身影。
    如果連大師姐都死了的話，玄天宗還有多少人能活？
    外麵發生了什麽？
    大師姐她經曆了什麽？
    沒了係統在她耳邊叭叭叭說個不停的池歸月還在看自家這個倒黴師弟臉上的魔紋，見他突然把臉轉過去，有些失望。
    下一秒她就對上對方快要哭出來的眼睛。
    祁鶴允：大師姐死了？！大師姐怎麽能死了？！其他人呢？其他人不在這裏，大師姐也沒有什麽其他反應，應該還活著......
    大師姐為了保護其他人死了？
    池歸月心裏還想著什麽姿勢毆打主係統比較方便，見對方眼裏慢慢凝聚的淚珠愣了一下，恍然大悟。
    外貌毫發無損的女子麵無表情開口：“活著，沒死。”
    祁鶴允把一腔悲愴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師姐你這是......”
    池歸月想了想，有些惡趣味地想告訴這個當初自己無心之舉改變命運的小師弟自己現在半死不活才靈魂出竅。
    有一點想看他的反應。
    話在舌尖轉了一圈，看見對方急急忙忙把臉上的魔紋隱去隻為了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麵後，池歸月又把話吞了回去。
    說實話，她不太明白自己該怎麽麵對這個對自己有別的心思的小師弟。
    當初他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願意主動到這種真·鳥不拉屎的地方。
    恕她直言，這個地方雖然可以靠意念幻化出一切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在幻化不出活物的情況下，基本上就是長久的無聲的關押。
    那個時候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想到把這個師弟丟到這裏。
    那個時候她問了嗎？
    哦，她好像問了。
    她問：［你想活下去？那種地方，和死了沒有什麽分別。］
    那個時候對方是這麽回答的？
    他說：［不一樣的，師姐。］
    本還因為發現這裏環境比自己想象中的過分多的池歸月理直氣壯起來。
    是的，是對方自己要求來這裏的。
    她之前的做法完全沒有問題！
    祁鶴允不太相信，可對方又是池師姐，隻好半信半疑地詢問：“那池師姐這次來是為了什麽嗎？”
    池歸月：......
    好問題！
    不愧是沒有經曆過她常年忽悠的師弟，能夠一針見血地指出她的異常！
    我來毆打你們名義上的天道之上的那個家夥，天道的天道？
    不行，聽起來像個瘋子。
    就算是這個師弟對她濾鏡厚的可以蓋邊防，池歸月也說不出這種話來。
    我來看看你？
    更可疑了。
    不僅可疑，還聽起來對自家師弟有所圖謀。
    於是池歸月說道：“我有朋友在那個［門］後麵，我有些事想和那家夥談談。”
    話音剛落，就全場安靜。
    池歸月：......
    似乎不小心把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聽起來比之前兩個謊言預備役還要逆天。
    但祁鶴允信了。
    他說：“這樣啊。”
    三個字平平淡淡，是池歸月想要的答案。
    沒有懷疑，也沒有好奇。
    但池歸月還是從這段話裏品出了一點失望。
    祁鶴允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緒，過了一會才重新笑著抬眼：“會有危險嗎？”
    池歸月：“隻是敘舊罷了。”
    真的不問她為什麽會在修仙界認為的飛升的［門］後麵認識人嗎？
    或者疑惑為什麽她能開這個［門］？
    祁鶴允顯然對此不感興趣。
    他微微頷首，側身讓開：“池師姐，我帶你去。”
    他在這裏待了那麽久，這個空間唯二的實體在什麽地方他還是清楚的。
    至於其他的疑點......
    師姐想做的事，他是不會問的。
    那是玄天宗的大師姐，她不會去做傷害旁人的事情的。
    池歸月跟著祁鶴允找到了那浮在半空中和這個遊戲的世界觀格格不入的［門］。
    帶路的祁鶴允側身示意。
    池歸月沒有去看那［門］。
    她的目光落在這個疑似自己第一個錯誤的師弟上。
    “你想問我什麽呢？”
    祁鶴允眼神閃了閃，沉默一會，輕聲詢問：“師姐的名號，是什麽？”
    池歸月：“月見，月見長老。”
    祁鶴允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笑意：“這樣啊，很適合師姐。”
    池歸月思考了一下，覺得暴打主係統這種事情推遲一個小時去幹也不是不行。
    那些她已經厭倦了重複了三檔的生活，好像能挑出一些給這個小師弟講講？
    可惜祁鶴允不感興趣。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便主動隱去，把空間讓給自家師姐。
    池歸月：......
    不再問些別的嗎？
    池歸月以為已經離開的祁鶴允實際上並沒有離開很遠。
    他隱匿在遠處，目光輕輕落在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的身上。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為何執念如此。
    她問他：［去那種地方，不會比死亡更痛苦嗎？］
    痛苦嗎？
    看了好一會的祁鶴允主動離開。
    若是死了的話，就再也想不了她了。
    比起後者帶來的痛苦，死亡又算的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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