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係統沒有立刻回答。
    祂並不覺得自己有必須回答自己員工的每一個問題的義務。
    特別是這種刺頭。
    還是個有些麻煩的刺頭。
    要是回答了，這家夥絕對馬上順杆子往上爬。
    池歸月對主係統的沉默早有預料。
    她目測了一下自己和那隻龐大的眼睛的距離，計算了一下自己如果一腳踢過去對方能夠避開的可能性，最後還是把腿收回來。
    若是係統在就好了，她有一點需要自己的法杖和槍。
    估計這家夥預料到她來勢洶洶，才把她身上的所有武器給禁了。
    嘖，真是玩不起。
    池歸月沉思片刻，決定采用懷柔政策。
    於是在主係統的眼裏，剛剛還在眉頭微皺的女子突然間眉頭舒展，露出一個笑來。
    若是顧懷遠在這裏，隻需要一眼，他就能明白池歸月這是什麽狀態。
    可惜現在和池歸月對話的是對自己的手下一無所知的主係統。
    祂檢測到自家首席測試者的情緒變化無動於衷，隻當她想通了。
    說實在的，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水已經再明顯不過。
    第一次被她和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員工合起夥來騙，那個時候祂注意到這裏頻繁的回檔次數還以為這家夥是真的在兢兢業業幹活。
    祂甚至還考慮過要不要把給她的積分翻倍，以此來獎勵她這些年的付出！
    主係統覺得自己難得一次的良心被人踩在了腳底踐踏。
    她是個聰明的存在，應該知道什麽才是值得的。
    有時候犯點錯也是人之常情。
    就在主係統等自家優秀員工發表懺悔語錄的時候，對方啟唇。
    主係統：如果這家夥願意承認錯誤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原諒她，哼！
    池歸月在心中默念十遍［懷柔政策］，調整好自己蠢蠢欲動想毆對方的念頭，壓著嘴角平靜開口：“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談。”
    主係統：？
    談什麽？
    這有什麽好談的？
    池歸月伸手，讓對方看見自己凝聚在手中的柔和白色光團，語氣愈發柔和，堪比當年剛把小小的毛絨三徒弟抱回來的時候。
    她說：“若是談不攏，我也沒有辦法。”
    主係統：嘖，還好，起碼有點自知之明。
    覺得自己搶占上風的主係統倨傲回道：［可以，你準備和我談什麽？］
    池歸月：“我有幾個簡單的小問題，您回答完我就回去，如何？”
    巨大的深不見底的獨眼凝視了她一會，眨了一下眼表示同意。
    “第一個問題，老三去哪裏了？”
    主係統還在猜對方是先問自己為什麽不攔著她搗鼓還是問自己是不是和她身邊人做過交易，聞言一愣，那隻恐怖的獨眼微微睜大，居然顯出幾分茫然來。
    老三？
    什麽老三？
    主係統：［除開那個叫池月尋的，你又給自己捏了一個手足？］
    有這事嗎？
    池歸月：......
    “白焉去哪裏了？”
    主係統：哦，原來是這個老三。
    主係統觀察了一會自家首席的表情，試圖確認她是不是在詐自己。
    祂千叮嚀萬囑咐那幾個家夥不能把事情說出去，還恐嚇對方如果是挑明了他們師尊就完蛋。
    結合那幾個家夥擺出自己的一切隻為了和自己談判的模樣，主係統並不懷疑是不是他們故意泄露。
    也可能是太蠢？
    ［白焉？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池歸月目光閃了閃：“沒有。”
    主係統：？
    不可能啊，那幾個人一起回去的啊？
    主係統從龐大的數據庫裏調出一堆文件，檢索了一會發現麵前這家夥早就把人家撿了回去。
    ［測試者，不要試圖通過說假話來旁敲側擊。］
    池歸月挑眉。
    原來如此。
    那幾個小崽子犯的事果然比因為她回檔不小心保留記憶嚴重些。
    怪不得日日拿那種眼神看著她，搞的她天天懷疑自己的《重生回檔的一百個小技巧》被這兩個崽子看見了。
    就是狐狸崽子不知道去了哪裏。
    按照主係統的反應，不難推斷她三個徒弟是一起回來的。
    另外兩個演技極差，可老三呢？
    白焉那藏不住事的小狐狸這麽能演嗎？
    池歸月心下起疑，總覺得裏頭還有些什麽，可對上對方蒙圈的表情，又把疑惑壓下。
    老三肯定是在的，不然主係統也不會這個反應。
    等一下回去她就逮住那崽子仔細研究一番，看看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池歸月：“為什麽劇情和主角不受控製了？”
    主係統：［這麽簡單的問題？這個遊戲世界早就被你砸的稀巴爛了，你還指望它按照程序走？它沒錯亂到馬用兩個後腿走路已經很給麵子了！］
    也就幾條核心程序能用。
    還有那個主角什麽的，祂都不想說。
    遊戲測試局首席員工和一個廢棄且風評一般的遊戲世界，祂還是分得清哪個更加重要的。
    池歸月消化著對方的話。
    主係統已經不插手劇情，也就是祂默認了她的做法。
    這是一種無聲的允許。
    可若是允許，為何又將時間重來？
    難道是破罐子破摔？
    不可能。
    更何況她和祂現在竟然可以心平氣和地談一談，而不是曾經冷冰冰地對話。
    她壓著脾氣，是對祂有所圖謀。
    那祂呢？
    祂圖謀什麽呢？
    作為創造之神之一，祂怎麽可能沒有辦法？
    除非那個人不受祂的控製。
    那個人不是原住民。
    而主係統，想鏟除那個人，但自己卻動不了手。
    借刀殺人嗎.....
    無數個可疑的人出現在池歸月眼前。
    到底是誰如此有本事，連主係統都管不了，簡直就和她一樣......
    “主係統，有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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