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成想得還挺美。他怕是忘了上次差點被沈星若一腳踹飛。
    他拿著手裏的大饅頭，咬了一口早就吃膩了的鹹菜。知道胖丫這麽會做飯，他心裏後悔得不行。
    現在兩人處境對比下來，張大成嫉妒又恨，心境都扭曲了。
    張大娘雖嘴上說著胖丫沒那福氣，但心裏也後悔得要死。誰能想到胖丫竟是個有本事的人，連大師傅都說她是做菜一把好手。
    這張家母子也太會想美事了。沈星若是做菜好手，但不是給他們張家當牛做馬的。
    “兩文錢一兩，現出爐的蘑菇醬，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沈星若張羅著賣那一大鍋蘑菇醬，吸引了很多人。
    看她又會做吃的，又會掙錢，張大娘又動起了歪心思，母子倆在後邊說起悄悄話。
    “胖丫現在看起來真不錯，人好看白淨了不說，還勤快，會做飯，你要是跟她成了，咱們和你爹豈不是每天吃香喝辣？”
    說著，她眼珠子一轉，望著那些吃著蘑菇醬的人：“哪能白白便宜了這些人？那鍋蘑菇醬，不得咱們一家吃好幾天的？”說著，又咽了咽口水。
    張大成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倒是有點自知之明。
    “胖丫現在厲害得很，不見得能看得上我。”
    “你這貨真沒出息，她一個殺豬的女兒，你不嫌棄她就是她好命了，她還有什麽好挑？”
    在張大娘慫恿下，張大成拿著大饅頭來到沈星若跟前。
    看著踟躕著向前的張大成：“張大成，你想要蘑菇醬？拿錢！”
    其實他拿錢，沈星若都不想賣給他，但知道他不會出錢。
    張大成被沈星若一瞪：“胖丫，我娘說...我娘說...”
    “你娘說...你娘說...你娘說什麽？”
    沈星若學他結巴說話惟妙惟肖，大家哄堂大笑。
    “胖丫，我家大成人實誠，是個好孩子。都一個院的，吃點怎麽了？我就不像你那麽小氣。”張大娘恨鐵不成鋼，自己上陣。
    “對啊，胖丫，畢竟她年紀大了，又一個院住著，這關係不好弄太僵。不好看。”沈星若看向說話的婆子。
    “胖丫，你不知道，她是張大成的大姑媽。”王大娘出言提醒。
    沈星若沒少聽這個婆娘，最喜歡倚老賣老，愛管東管西好為人師。
    沈星若抬頭望了一眼那婆子，緩緩開了口：“這位大娘，您是張大成的大姑媽，你們當然穿同一條褲子。”
    張大成的大姑媽瞪了沈星若一眼：“你家裏人沒教你怎麽和長輩說話嗎？”
    接著，看那婆子挺了挺身子，接著一本正經地開始了說教。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有點好吃的，捂著掖著，還收錢？如此這麽斤斤計較，這以後能找到婆家嗎？
    你還以為就你真能傍上世子呢？等到了年紀無非攆出去！現在還不好好巴結著。”
    小老太太早就看沈星若不順眼。她覺得沈星若身為小丫鬟，就得多照顧她們上年紀的。
    楊玉嬌也趕緊趁勢吆喝了一嗓子。
    “沈星若就你這鄉野村婦，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亂吃，把一個好好的廚房攪得烏煙瘴氣！也不怕把肚子吃壞了。早晚得出大亂子！”
    楊玉嬌純粹是被蘑菇醬饞的，又不好意出錢去買，隻能嘴上不饒人。
    沈星若悠悠地看了她一眼，“楊玉嬌，怎麽哪都有你？又跑來聞味來了？聞味道也是要給錢的啊，不能白聞。”
    楊玉嬌氣得想上前打人。
    “我最喜歡你生氣，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沈星若臉上掛著笑，繼續回頭招呼這個老的。
    “大娘，您是張大成的大姑媽是吧？我從小就見我爹殺豬了，他也沒時間教我做人什麽的道理。
    倒是大娘您這年紀，想必在家裏一定是德高望重之人，說話也一言九鼎吧？”
    “那是自然。”眼前的老婆子被她這一通恭維，心裏自是得意，覺得沈星若孺子可教。
    “既然大姑媽您那麽愛管事情，那張大成的事就是您的事，那張大成欠我的三十兩您就今天就替他還一下。”
    大姑媽眼神一怔，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麽說：“我...這是你和他的事，與我何幹？”
    沈星若一本正經地臉色：“您不是張大成的大姑媽嗎？他的事不就是您的事嗎？
    您不是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嗎？您就這樣的態度，不怕張大成母子寒心嗎？所有人可都看著呢。您可不能打自己的臉。”
    張大成母子倆眼巴巴地望著大舅媽：“對啊，你剛才還說會管的。”
    大姑媽沒料到會把自己搭進去，早知道就...她紅著臉，顫抖著雙手指向張大娘。
    半天憋出來句：“明明是你這婆娘養的這不爭氣的娃，欠的債，憑什麽讓我替你還？”
    接著鄙視地朝著張大娘啐了一口。
    “呸！正所謂娶妻當娶賢，我弟弟當時娶你我就不同意，是那不爭氣的東西被你迷惑，這才讓你進了門。
    你這養娃也不行，自古相夫教子是女人的本分，好好的娃被你養成這樣遊手好閑、吃酒賭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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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她說完，張大娘就抓上來了：“你這死婆娘？說誰不行呢？”
    張家姑媽的話像把尖刀插在她的胸口上。
    得～沈星若隨便一挑唆，竟然掀起一場舊怨。
    她悠悠從口袋裏掏出幾顆糖炒栗子，靠在門框上看兩個婆子抓架的大戲。
    張大成拉架也被撓得滿臉花。
    就連顧卿澤和顧靜芸兄妹倆和小豆丁都看得津津有味。
    顧卿澤覺得，這比去戲班子看的戲可好看多了。
    可看著手上那邊剝栗子，眼睛不忘看戲的沈星若，那又想吃又想看戲的樣子，怎麽那麽可愛呢。
    【叮！恭喜宿主！老三顧卿澤好感度上升！】
    腦海傳來係統的聲音。
    沈星若也不管它，繼續看戲。
    打到最後，興許打累了。都坐在地上，停了手，蓬頭垢麵的三個人。
    張大成像烏龜一樣縮著脖子，一聲不敢吭。
    “夠了，你們是吃飽了撐得是吧？”戲看得差不多了，顧卿澤才現身出來。
    眾人見他，才老實下來，該幹嘛幹嘛去了。
    兩個婆子嘴裏依舊罵罵咧咧。
    大姑媽覺得自己好歹是長輩，這張大娘總得給她點麵子。
    雖然此刻顧靜芸一個勁給自己洗腦，說死肥婆做的東西不能吃。
    可蘑菇醬的香味，一個勁兒地往鼻子裏鑽，她止不住地流口水。
    她氣鼓鼓地望著沈星若，口裏喊著：“哥哥，我也要吃。”
    小豆丁把沈星若剛給他的栗子塞給她：“五姐姐，羽兒給你。”
    顧靜芸衝著小豆丁搖搖頭，抬眸望著沈星若：“我要吃饅頭夾蘑菇醬。這是我們顧家的東西，不吃白不吃。”
    看著哥哥給她遞過來的饅頭夾蘑菇醬，她找了個小板凳坐在一旁，送進嘴裏。
    那饅頭是中午剛出鍋的，配上剛炒出來的蘑菇醬，真好吃。
    可嘴上偏要氣沈星若：“你做的這東西也就是一頓吃還吃，長吃膩得慌。”
    “五小姐，胖丫是看你哥哥的麵子，請你吃一次，你難道還想頓頓吃？”沈星若也不饒人。
    顧靜芸小腦袋像被劈了，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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