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了？”
    來的是王蕭然，與王瑤兒從小見過，倒是認識。
    京城傳出風聲，皇上有意給世子和王蕭然賜婚。王蕭然覺得與之成親後，世子自會收斂心性。
    王瑤兒知道京城有風聲，但多年前姑父與父親有意將她許配給表哥。
    姑母跟她說，卿安哥哥並不喜歡戶部尚書家的王蕭然，都沒正眼瞧過她，而自己不一樣，與表哥有一起長大的情分，有姑母的認同。姑母一句話，他不得不依，她想要什麽必然能得到。
    王蕭然上來拉著王瑤兒的手，“瑤兒，這丫頭越發膽大了，你替世子囑咐她幾句，她竟不聽？”說著還一臉假惺惺地氣憤。
    “蕭然姐姐，讓你見笑了。這丫頭在家時就是個不懂禮數的，為此挨了表哥多少罰，也不長記性，縱然姑父姑母縱容，才得這樣，讓大家見笑了。”王瑤兒都不知道自己被挑唆了。
    “公主駕到！”平樂公主一身華服，嫋嫋走來！光彩奪目，明豔大方，有一種藐視一切的傲然。
    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隱隱地一張清冷的臉，“你就是沈星若？”世子的救命恩人沈星若，誰人不知？大名鼎鼎！
    “民女見過公主。”沈星若恭敬回禮。
    她以前去國公府時，未曾注意過這不起眼的丫鬟，隻記得好像是個胖子，但眼下看著眼前的女子身形勻稱，沒有半點贅肉。
    氣質安靜平和，禮數周到，清冷的性子別具一格，怎麽有種大家閨秀的氣質，看起來比驕縱蠻橫的表小姐王瑤兒倒像是更像樣。
    這麽不明不白地跟著世子在國公府，平樂實在看不懂？世子真的就缺她這個女侍？難道真如民間傳聞，她死纏世子？
    這時世子顧卿安來到跟前，“這都不去賞花，圍在這裏作甚？”
    “表哥，你可要為瑤兒做主啊。”王瑤兒上前拉著顧卿安的胳膊，一改之前的傲然，撒嬌地仰頭說道。
    他撇了一眼王瑤兒頭上的粉紅色帷帽，撇了撇嘴：“怎麽了？”
    顧卿安眼睛不經意地撇了沈星若一眼，她安安靜靜地立著，宛若一切與她無關。
    王瑤兒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著，顧卿安滿臉的不耐煩。
    王蕭然忙岔開話題：“表小姐這帷帽款式倒是別致，是在哪家做的？”
    “這是父親在外遊玩時帶回的，是聽說是西域特供的。”
    倒真分了神，王瑤兒心神蕩漾，想著帷帽肯定吸引表哥，後悔沒早點帶上。
    因離得近了些，王瑤兒身上的脂粉味實在太濃，顧卿安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
    “這舅舅可真是疼你，你這是往臉上倒了多少香料，這得夠尋常女子用一年的。”
    王瑤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這是江南時興的胭脂，是父親…”
    “行了行了，說正事吧。”顧卿安不耐煩地打斷她。
    王蕭然臉上有一抹掩飾不住的暗笑。世子果真對她無意，她就放心了。
    王瑤兒臉紅道脖子根，剛才的情致煙消雲散，氣呼呼地說不出話。
    “表小姐被沈星若氣得不行，這才語無倫次。”晴兒見狀連忙躬身說道。
    顧卿安撇了她一眼，沉聲說道，“住口！什麽時候輪到你插嘴！”
    王瑤兒一聽這話又想說什麽，被國公夫人按住了手，衝她搖了搖頭，她閉眼平穩了下情緒，說道，“我替辜負囑咐沈星若幾句，沒想到她不願聽，反而出口傷人，還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晴兒推倒在地。”
    “清者自清，世子，不是她說的這樣。”沈星若說道。
    “你胡說，來人啊，將她拉下去。”王瑤兒一派主人派頭吆喝。
    “放肆，這裏是皇宮，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顧卿安雙眼望著王瑤兒，臉色陰沉，沉聲說道。。
    她嚇得低頭噤了聲。
    顧卿安轉頭看向沈星若，假裝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悠悠說道，“你說。”
    “表小姐看上了星若的掛石，星若不願意拱手讓人，晴兒姐姐就讓人來搶，她不小心，這才摔倒在地。”沈星若言詞確鑿。
    顧卿安轉過身，厲聲說道，“瑤兒，是不是這樣？”
    “我…我…”王瑤兒眼神恍惚，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的姑母。
    “女孩子，玩鬧沒掌握好分寸也屬正常，犯不著大家為她們費神。”
    說完，她抬頭望著顧卿安，“安兒，今日是花朝節，別因為這姐妹間的玩鬧，耽誤了賞花才是。”
    平樂公主看著沈星若，隻見她輕輕欠身：“今日是大日子，皇後娘娘看見怕是會掃了興致，希望表小姐不記小人過，別與星若計較才是。”
    王瑤兒忌憚著姑母不高興，收斂許多，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走吧，去賞花。”王瑤兒隻得作罷，跟著轉身離開。
    周邊的人議論紛紛，“這表小姐倒還不如個侍女舉止大方，怪不得國公爺另眼相待。”
    “那又怎樣，不還是個孤女，沒人管沒人問。”
    “倒是很會巴結權貴，你看，竟把事情搪塞過去。”
    “她算什麽，現在在國公府也不是小姐，怕不是半侍女半侍寢吧？”說著捂嘴貼耳說著上不得台麵的話。
    “能讓隨便帶進府的的，能是什麽正經人？？”
    “真是有辱家風，這臉都讓她這不明不白的人丟盡了…”
    說著都搖起頭來。
    “還頂撞表小姐？。”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興許民間女子狐媚功夫了得，說不定以後真能嫁給世子，做個妾室。”
    “過了新鮮勁可能就被打發出府了。”
    ……
    周圍議論的聲音不斷，可還是搶不住很多貴女圍上來問東問西。
    “國公府盛世高門，各家嫡女爭搶著嫁進來，皇上都有意次婚，就她這個身份卑微的丫頭，救過世子又能怎麽樣？終究上不得台麵。”
    “果真是上不得台麵，誰養的像誰，聽聞她家是殺豬的的，她爹還找了個續弦，那續弦生的兒子，到是沈星若的哥哥。”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眾人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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