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盡歡終於可以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許南熙的情商確實低。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低。
    簡直低破了她對許南熙的想象。
    一個人的情商怎麽可以低到這種地步呢？
    簡直不可理喻。
    但現在這麽多人在場，許盡歡也不可能手把手教許南熙該怎麽說話，隻能硬著頭皮在一旁圍觀。
    然後壓低聲音和宋時禮吐槽，“我感覺，我的情商應該沒有繼承她。”
    宋時禮的目光一滯，朝許盡歡看來。
    盯著少女看了一會兒，宋時禮微微頷首，不置可否，“或許吧。”
    其實也沒比許南熙要好多少。
    他在心中道。
    許盡歡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知道宋時禮並未反駁她。
    這樣就夠了。
    沒有反駁，那就是承認。
    柳既白可以看出來許南熙現在的情況沒有裝的成分。
    同樣也看得出來這和胃出血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皺著眉，突然抓住了許南熙的手腕。
    蒼白的指尖微微用力，在察覺到什麽後眼睛猝然睜大，視線久久不曾移開。
    他沒有出聲，許盡歡也不知道他這是發現了什麽，就這麽默默觀察著。
    許南熙對上柳既白的視線，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心虛，很快別開眼。
    “你們先出去。”
    突然，許盡歡聽見這樣一句。
    什麽東西？
    她聽見了什麽？
    許南熙是在跟她說話吧？
    是在讓她和宋時禮出去吧？
    這對嗎？
    她剛把人給帶回來，沒有利用價值了就反手將她甩了？
    沒良心的。
    憤恨地看了許南熙一眼，她拉著宋時禮往外走去。
    邊走邊低聲嘀咕，“我真是吃力不討好啊。”
    以及，“絕對沒有下一次。”
    宋時禮被她牽著，乖乖跟在身後，聽見她小聲的嘀咕心情莫名變好了些。
    “為她們騰出二人空間，這樣更好說清誤會，不是嗎？”
    他突然出聲。
    聞言許盡歡撇嘴，“能說清嗎？我們獨處了那麽多次，誤會說清了嗎？”
    宋時禮怔住。
    早就說清了。
    隻不過她不知道。
    猶豫片刻，宋時禮收起笑容，生了逗弄的心思。
    “誤會？”
    “你把我送去地下黑市也是誤會嗎？”
    許盡歡臉一黑，頓時退開一段距離，“這個……我們以後別提了可以嗎？”
    就是誤會啊，又不是她幹的。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盯著宋時禮，等待宋時禮的回應。
    “可以嗎可以嗎？”
    遲遲沒有等到回應，她催促著。
    “好。”
    此時的宋時禮看起來格外好說話。
    就在許盡歡這樣想的時候，他突然道，
    “那你曾經答應過我，要送我的禮物，也不作數了嗎？”
    禮物？
    什麽禮物？
    許盡歡現在很抓狂，更想抓著原主的肩膀問問她，能不能別隨便許下承諾？
    挖下的坑全都要她來填，她是天生來填坑的嗎？
    “結婚第一年，我生日時，你沒有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告訴我第二年補給我。”
    “結婚第二年，你依舊沒有準備，但許下了承諾，說這一年會補給我。”
    宋時禮斂眸看她，眸光暗淡，“不作數了是嗎？”
    “……”
    “怎麽會？當然作數啊！我真的是忘了，不是故意不想給你送禮物的！”
    她態度誠懇，就差舉手發誓。
    因為同時在痛罵原主的緣故，許盡歡沒有注意到男人突然翹起又壓下的唇角。
    宋時禮在撒謊。
    許盡歡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事實是，結婚第一年，他生日那天正好碰上他發情期，許盡歡將他關起，奪去他的獸核，坐在門窗緊閉的房間裏靜靜觀賞他痛苦到發狂的模樣。
    沒有獸核的壓製，那天的宋時禮狼狽到他自己都覺得難堪。
    衣服被撕碎，他的本體漸漸暴露出來，他嚐試用毛茸茸的狐尾去觸碰許盡歡，想讓她放過自己。
    因為清楚對方不會碰自己，所以宋時禮當時從未想過乞求許盡歡會安撫他。
    隻希望對方不要故意折磨他。
    可惜沒有成功。
    在潔白的狐尾觸碰到少女腳踝的那一刻，她臉上閃過嫌惡，幾乎是立刻抽回了被裹住的腳，用極度惡毒的話嘲諷著他。
    宋時禮不想記下這些，但痛苦總是格外記憶深刻，導致他現在還是能夠清楚地回想起當時的細節。
    漂亮的雌性將他的狐尾抓住，用鋒利的剪刀將潔白的毛發剪下，前不久還柔順漂亮的狐尾不過眨眼功夫就變得坑坑窪窪，暴力剪下時戳破的皮膚滲出血珠，將毛發染成血紅。
    在理智崩潰前，宋時禮聽見她說，“沒毛的狐狸。”
    “惡心。”
    生日禮物？
    癡心妄想。
    第二年，宋時禮早已經對許盡歡心灰意冷，根本沒有對她抱有任何期待。
    但偏偏那一日許盡歡帶回了一個白色的蛋糕。
    看見那個蛋糕的時候，宋時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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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他便回過神。
    這不可能是給他的。
    果不其然，許盡歡之所以帶回那個蛋糕，是因為江晚意的獸夫過生日，塞給許盡歡的。
    他不稀罕一口生日蛋糕，也沒有多停留一眼。
    隻可惜許盡歡沒有因此放過他。
    被許盡歡逼著喝下一杯水後，腹部傳來劇痛，那一天，宋時禮痛得幾近暈厥，才終於被喂下解藥。
    在對方揚長而去時，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毒性太強，不買了。”
    “玩死了怎麽辦？”
    那杯下了毒的水，隻為了測試毒性如何。
    會不會將人毒死。
    當時，宋時禮已經準備上前與許盡歡同歸於盡。
    但在即將動手時，還是忍住了。
    他不想讓旁人陪他一起死。
    現在想來，如果他當時真的動手，此時還會有她的出現嗎？
    “你突然提到這個，是因為今天是你生日嗎？”
    剛從痛苦回憶中抽離，宋時禮突然聽見這樣一句。
    他鼻尖有薄汗沁出，聞聲朝許盡歡投去一眼，“連我的生日都不記得嗎？”
    “……”
    不是。
    許盡歡閉了閉眼。
    【回檔。】
    時間退回到一分鍾前，許盡歡重新開口，“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今天是你生日來著。”
    下一秒，宋時禮說出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話。
    “連我的生日都不記得嗎？”
    許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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