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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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睜開眼睛,許盡歡看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刺眼的白熾燈在她眼裏帶著重影,讓她一時間不知天地為何物。
    隻知自己的頭腦混沌,像有無數尖針紮著她的大腦,痛得她輕嘶了一聲。
    趴在床沿的人幾乎是立即驚醒,宋時禮本就睡眠淺,這些天更是不敢深睡。
    擔心許盡歡睜開眼看不見他。
    而另一側夏敘言也猛地睜開眼,用力晃了晃腦袋。
    許盡歡雙眼緩緩恢複清明,剛剛她頭頂上方存在的還是雪白天花板,現在卻成了宋時禮和夏敘言的臉。
    兩人湊近看著她,無一例外地,眼神中都帶著慌張。
    生怕她下一秒就從眼前消失似的。
    注意到兩人小心翼翼地模樣,許盡歡有些艱難地撕開唇瓣,想要說句什麽,卻發現她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努力地想要發聲,嗓子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半點聲音,隻有破碎咿呀聲從她口中發出。
    眼前的兩人顯然看出了許盡歡的異樣,宋時禮和夏敘言同時轉過身,想要去找水。
    此時秦硯和江時瑾同時走進病房,而秦硯的手中正端著一瓶瓶裝水。
    宋時禮三步並作兩步,朝著秦硯所在的方向走去,一把奪過了他手中還未開蓋的水。
    突然被搶奪東西的秦硯沒有生氣,而是盯著床上已經睜開雙眼的許盡歡,怔在原地。
    她、醒了。
    這麽久過去,她終於醒了。
    江時瑾瞳孔劇烈收縮著,隻在原地怔了一會兒便立即朝著許盡歡的床邊靠去。
    他顫著聲道,“你,你終於醒了……”
    許盡歡不知道自己究竟昏過去了多久,隻感覺這幾人的目光都很奇怪。
    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精美易碎的瓷器。
    又像是在看什麽失而複得的珍寶。
    她想要開口說話,但張了張口,還是沒有任何話語從她口中說出。
    於是隻能放棄。
    此時宋時禮已經打開了瓶蓋,將瓶口小心翼翼地放在她唇邊,啞著嗓子道,“張口。”
    哦。
    許盡歡乖乖張口,喝了點水。
    原本幹澀的口腔在清水衝刷的情況下變得好受起來,隻不過當許盡歡試圖將這些水咽下時,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
    漂亮的眉緩緩皺起,她艱難坐起身,視線來回搜尋著,想要尋找垃圾桶的存在。
    但是病床的兩側都有人站立,她根本看不清。
    於是隻能鼓著臉,麵如菜色。
    見她如此,宋時禮似乎察覺出什麽,他並攏指尖,手掌微微屈起,將手放在了許盡歡的下巴處,
    他的話對此時的許盡歡來說宛如天籟,“吐出來吧。”
    她猛地抬起頭,朝著宋時禮看去,明亮的眸子一如既往,似乎在像宋時禮確定真的嗎?
    宋時禮看出她的猶豫,再次開口,“沒事。”
    她的一切,他都不介意。
    衝刷了口腔異味的清水被許盡歡從口中吐出,她低頭時唇瓣不可避免的擦過他的手心,讓人心中不住地泛起漣漪。
    變得有些溫熱的水被宋時禮接住。
    連帶著唾液也被拉成晶瑩的絲線,落在指關節處,瞥見時許盡歡有些難為情地抬手為他擦了擦。
    將水遞給許盡歡後,宋時禮起身,去洗了個手。
    他回來時,屬於他的位置依舊空著,秦硯站在床尾處看著許盡歡,他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一句也沒說出來。
    許盡歡見他回來,指尖還帶著水珠,殷勤地抽了兩張紙遞給宋時禮。
    接過許盡歡遞來的紙巾,宋時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漫不經心地擦著手。
    他的動作過於散漫,在許盡歡看來多了一分異樣感,於是她頗為不自在的轉過頭。
    她想問她究竟暈了多久,現在是什麽時間了,那些人情況怎麽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會吧不會吧,她不會變成啞巴了吧?
    她可不要變成啞巴啊……
    許盡歡反複嚐試,卻還是無法完整地吐出哪怕半句話。
    在她如此堅持不懈的嚐試下,幾人也終於發現了不對。
    夏敘言是最先出聲的,“你不能說話了嗎?”
    他忐忑地詢問著,害怕自己得不到回答。
    他得到了回答。
    隻不過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許盡歡看著他,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話。
    確實不能說話了……
    不知道是不是永久性喪失語言功能。
    她的係統知道嗎?
    係統會不會知道原因?
    【係統,我真成啞巴了嗎?】
    【喂喂喂?】
    她是不是真的變成了啞巴是一個未知數,但係統是真的啞巴。
    許盡歡得不到回應也不氣餒,打開智腦慢吞吞地打字,打完自己想問的問題後一一展示給幾人看。
    在智腦備忘錄裏顯示的是許盡歡剛打出來的幾句話。
    :我這是怎麽了?
    :我昏迷了多久啊?
    :那些人怎麽樣了?
    或許是太久沒有運動,她操控身體都有些僵硬,導致打字的速度也極其慢。
    看完上麵的問題,宋時禮眼中閃過一絲懊悔,像是在自責。
    回答許盡歡的是秦硯。
    “你的身體被徹底透支,從而昏迷不醒。”
    “這是你昏迷的第二十六天。”
    “那些人很好。”
    他們很好,但你不好。
    想到這一點,秦硯不禁覺得諷刺。
    他早該想到的。
    若是真的沒有任何代價,那憑借許盡歡的異能,當真能夠稱之為無敵。
    秦硯準確無誤地說出了具體天數,說明對他來說,每一天度過得都很艱難。
    以至於他清楚地記得這一點。
    屬實也確實是這樣的。
    許盡歡聽見這話也不算很意外。
    當時她就有所察覺。
    從開始的那一刻,她就察覺到了不對。
    可那時後悔已經來不及,她隻能繼續堅持下去。
    最讓許盡歡意外的是,她居然昏迷了這麽久?
    二十六天?
    怪不得她感覺口腔裏彌漫著一股鐵鏽味。
    她下意識想要張口詢問,卻在張開的那一刻猛地反應過來她現在不能說話,於是隻能頹喪地繼續去打字。
    這一幕被幾人收進眼底,同時攥緊了手掌。
    而正埋頭打字的許盡歡一無所知,隻感覺病房安靜得可怕。
    “你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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