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聖地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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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同這艘龐大飛船上的齒輪般,不停歇地轉動。又不知過了多久,在曆經無數次的機械故障和無休止的維修之後,這艘名為“永恒朝聖者”的巨輪,終於抵達了一顆被國教確認的神聖星球,聖光之耀。
星球呈現出一種令人驚歎的蔚藍色,表麵覆蓋著厚厚的雲層,隱約可見翠綠色的陸地和銀白色的河流。它的存在仿佛給這艘在冰冷宇宙中漂流了無盡歲月的飛船帶來了一絲希望,同時也預示著一個短暫的休整機會,但這絕不是旅途的終點,隻是一處國教聖地星球而已,這裏有大量朝聖者前往,但他們最終目的地依然是位於黃金王座的帝皇。
當“永恒朝聖者”號緩緩駛入星球軌道時,廣播係統中傳來艦長的聲音,那是阿特米·內森艦長,那聲音沉穩而有力,如同金屬摩擦的噪音,安撫著每一位因長期旅行而感到疲憊的朝聖者。艦長向飛船上的所有人員宣布了這個消息,並表達了對帝皇的敬畏之情,並強調本次抵達隻是一次“暫歇”,他們的最終目的地依舊是偉大的帝皇。而這個新星球則是被帝國國教所認可的聖地星球。所有人員都被告知,可以下船接受洗禮,但必須遵守國教的規矩。
在飛船高層的會議室裏,提督艦長阿特米·內森正與國教主教羅素,以及幾位國教的高層人員圍坐在桌旁,討論著這次抵達新聖地星球的意義。會議室裝飾得富麗堂皇,燈光柔和,與下層那破敗不堪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羅素主教,這次抵達聖地,對於我們來說至關重要。”提督艦長用一種謹慎的語氣說道,他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又有一絲隱藏很深的興奮。
“不錯,內森艦長。”羅素主教用一種慈祥的語氣回應道,油光滿麵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看起來他心情不錯。他慢條斯理地用白布擦拭著戴滿寶石的金戒指,“這個星球被帝國國教確認為聖地,必然會有大量的朝聖者聚集。這對我們接下來的旅程,絕對是一次有利的補充。”他的話語中暗示著對新星球的物資和資源的渴求。
“而且,這次停靠還可以給飛船的機械係統一次寶貴的維護機會。”一個身穿機械教長袍的神甫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似乎為飛船的機械狀況發愁不已。他的目光掃視著每個人,試圖找出下一個可以為維修項目負責的人。
“不過,停靠時間不能太長。”提督艦長眉頭微微皺起,略帶擔憂地說。“我們必須盡快抵達黃金王座,時間緊迫,任何停頓都可能影響我們的計劃。”
“放心吧,內森艦長,我們比任何人都渴望到達帝皇的麵前。”羅素主教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神情輕鬆地說道。“這次停留隻是為信徒們提供一次接受洗禮的機會,並給疲憊的飛船補充一些必要的資源。”他並沒有說起朝聖者必須奉獻出自己的身體,財產等一切資源的事。
“那麽,我代表朝聖艦隊,感謝國教的仁慈和庇佑!” 艦長舉起了手中的高腳杯,語氣中充滿了敬畏,隨後一飲而盡。
其餘幾位也紛紛舉起酒杯,慶祝這次的成功抵達。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悅和期待,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抵達黃金王座的美好未來。他們都沒有提及飛船底層的那些朝聖者們,在他們看來,這些人隻是數字,是維護飛船運轉的消耗品,不值得被提起,也沒有必要被提起,甚至會汙染自己的心情,以及他們的葡萄酒。
會議室內充滿了歡聲笑語,但隻有少數幾個人,例如艦長才對未來的航程感到憂慮。而飛船的絕大部分底層人民,隻能在狹小的,黑暗的環境中繼續等待命運的審判,他們的祈禱和呼喊聲都被飛船的運行聲所掩蓋,即使在此時此刻,也依舊如此。
安卡所乘坐的這艘龐大飛船也與其他朝聖艦隊一同緩緩地駛入星球軌道。巨大的飛船如同群星般布滿整個天空,場麵極其壯觀,也極具壓迫感。
隨著一聲沉悶的震動,“永恒朝聖者”號終於緩緩地停靠在了名為“聖光之耀”的星球的軌道港。
在巨大的軌道港口附近,早已聚集了數艘的朝聖者飛船。這些飛船如同星海中的巨鯨,在空中排列成整齊的隊列,仿佛在等待著迎接它們的救世主。來自四麵八方的朝聖者歡呼聲此起彼伏,他們為這來之不易的機會而激動不已。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和期待。
飛船的艙門緩緩打開,通向星球的階梯如同天橋一般伸展開來。船員和朝聖者們爭先恐後地湧出艙門,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這片神聖的土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清新的花香,那是星球特有的植物散發出來的,這種氣息與飛船上的腐朽氣息截然不同,令人心曠神怡。
在“聖光之耀”星球上,國教設立了一個巨大的接待區域,用於歡迎來自各地朝聖者。這裏布滿了華麗的裝飾,到處都可見金碧輝煌的建築和神聖的雕像。地麵鋪著光滑的大理石,頭頂是精雕細琢的穹頂,穹頂上鑲嵌著各種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眾神降臨的殿堂。空氣中彌漫著神聖的熏香,令人感到無比莊嚴和肅穆,與飛船的肮髒形成了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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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老規矩,貧窮的底層朝聖者在經過登記之後,可以免費領取一頓由星球國教提供的食物,那是一種用特殊穀物熬製而成的濃稠粥。雖然隻是非常普通的食物,但對於那些長期在飛船上忍饑挨餓的朝聖者來說,卻是難得的美味。許多人激動地接過食物,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仿佛已經很久沒有嚐過如此美味的東西了。不少人被食物感動的流下眼淚,向帝國表示自己最真摯的感謝。
在這些免費食物發放點的後方,是更高層的區域,專門為那些擁有一定財物的朝聖者準備的。這些人在登記時需要自願捐獻出自己的一部分財物,以表示對國教的忠誠,同時才能換取一張允許進入聖城外圍的通行憑證。這片區域的建築更加壯觀,每一座都仿佛一件藝術品,牆壁上雕刻著各種神聖的圖案和故事,每一根柱子都用金箔裝飾,就連地上鋪的磚石都光亮如鏡。這裏也雲集了大量的商人,他們在這裏兜售著各種與國教相關的商品,例如聖像、念珠和護身符。這些商品的價格都高得驚人,但依然有許多朝聖者趨之若鶩,爭相購買,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東西能夠保佑他們順利抵達終點,見到偉大的帝皇,哪怕需要付出巨大代價。
安卡混在人群中,看著周圍奢華的場景,心裏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感覺。那些朝聖者如同朝聖一般,對著每一座建築都跪拜並進行虔誠的禱告,並時不時做出擁抱空氣的動作。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瘋狂和誇張。他和其他底層朝聖者一樣,領取了那碗免費的粥,粥的味道雖然不錯,但是安卡依舊在食物中嚐出了一些說不清的滋味,似乎是一些廉價的香料,以及某種難聞的味道,但對於底層的人民來說,這已經是難得一見的美味了,根本容不得他們去挑剔什麽。然後默默地站在原地吃光了所有食物。他的心裏百感交集,這種強烈的對比讓他覺得荒謬至極。他們這些底層朝聖者在飛船上過著地獄般的生活,忍饑挨餓,隨時可能死亡。而星球上的國教卻如此奢靡。
在領到食物的地點不遠處,許多朝聖者都在自發的清理身上的汙垢和各種體液,希望能夠以最為幹淨和虔誠的形象迎接新的朝聖之旅。安卡也在人群中胡亂擦拭著自己的工作服,並用清水衝洗著自己布滿汙垢的身體,企圖去除那附著在自己身上的汙穢。他不想像那些麻木的朝聖者一樣跪在地上,隻想洗幹淨自己,好好的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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