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洛洛與朝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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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奔波,洛願飄回回春堂進到房內,此刻魂體已經朝不保夕,勉強出聲。
“小夭,鳳哥怎麽樣了?”
假寐的小夭驀然聽見身旁傳來朝瑤的聲音,立馬睜眼坐起來,房中卻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傷口處理了,可一直沒有醒。”
洛願聞言飄到鳳哥身邊,見他閉著眼睛,奄奄一息。
“小夭,你幫我把鳳哥抱到屋頂背麵,這幾日我們都在屋頂,老木那邊你幫我圓過去。”屋頂背麵不易被人察覺。
“好。”
小夭抱著鳳哥走到院中,借力蹬上屋頂,尋了一個位置,小心將鳳哥放下。“瑤兒,有事你來喊我。”
“嗯。”
洛願回應小夭後立馬坐在鳳哥身邊修煉,小夭再次檢查鳳哥身上的傷口,見沒有滲出鮮血才轉身跳下屋頂。
第二日晌午,洛願將手搭在鳳哥心口上,將自己吸收的太陽之力與太陰之力,轉換成靈力輸入鳳哥體內。隻要天地還有日月,她就可以連綿不斷為鳳哥輸入靈力。至於她自身後麵再說,先把鳳哥保住。
晚上,桑甜兒擺放碗筷時看向坐在對麵的六哥,自己今天一天也沒見到朝瑤。
“六哥,瑤兒呢?”
葉十七依舊安靜地坐在六哥身旁,他今天一天都有點心不在焉,朝瑤也不在。
老木與串子一個拿著酒,一個端著菜,也看向小六。
小夭聞言歎息一聲,隨手拿起盤中的雞腳啃起來。“今天一大早,她說自己做了個詭異的夢,天不亮就出門,說出去見見世麵。”
“見世麵!這兵荒馬亂,你也放心她一個人。”老木聽見朝瑤一個人出去,不讚同地看著小六。
“是呀,萬一遇上妖獸或者壞人怎麽辦?”串子沒想到朝瑤跑出見世麵了,這也沒跟眾人說一聲。
“能怎麽辦?我能管住她?”小夭故作無奈地看著大家,啃雞腳也沒那麽得勁了。“她說她不去深山,在清水鎮周圍看看。”
她和朝瑤連個親戚也沒有,這些年老木他們也知道,編一個走親看友的理由更顯得胡扯。
“六哥,你心也太大,你喊我們給她攔著啊。”串子開始抱怨起六哥了。朝瑤畢竟是個姑娘,模樣清秀。獨自在外,遇到有些事那不如被妖獸吃了來得痛快。
桑甜兒以為朝瑤隻是性子活潑些,沒想到膽子也這麽大,一個人敢往外跑。見到老木與串子擔憂的神情,六哥也是無奈不說話。她不知如何開口,隻能默默給大家倒酒添飯。
“瑤兒聰明,可以。”葉十七轉頭柔和地看向六哥,今早他感受到院中有淡淡妖的氣息。
“吃飯吧,她說玩十天半個月就回來。”小夭丟下雞爪,喝著酒,表現出心煩不想多聊。
這人走都走了,多說無益。老木與串子見狀也陪著六哥喝酒,老木心裏想著等串子的事情辦完,的確該替朝瑤看看了,再這麽野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收收心。
原本想著十天半個月也夠了,沒想到這一見世麵,見到仲春之月。串子與桑甜兒的婚禮也快到了,朝瑤還在屋頂沒下來。
等著眾人睡下後,小夭經常悄無聲息跑上屋頂查看鳳哥的傷勢,見他傷口沒有惡化,朝瑤也一直在修煉,才慢慢放心。
每逢老木唉聲歎氣,小夭還得陪著演演戲,演一演擔心妹妹的老哥。弄得她吃零嘴也不敢顯得太閑適,得表現出苦大情深。久而久之,小夭覺得零嘴也沒那麽好吃了。
葉十七倒是趁著朝瑤這段時間不在,學會做鹵味,時不時變著法給六哥做點鹵味。
鳳哥是在半月之後才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還未睜開眼就感受到胸口綿綿不斷的靈力。體內亂竄的力量比他暈厥過去時,平靜些。仍然在他體內橫衝直撞,氣血翻騰。
“鳳哥,你醒了?”洛願察覺他清醒了,急忙睜開眼轉身看向他。
“小廢物,這是哪裏?”他隻記得大鵬鳥過來了,後麵的事一概沒印象了。現在昏昏沉沉,看見眼前的景色,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是我家屋頂背麵,你別出聲,等會下麵的人發現了。”洛願與鳳哥能在心裏交流,可她擔心鳳哥等會嚎一嗓子。
“你繼續休息,別費精力。舒服點才開始療傷。”洛願輕柔撫摸著鳳哥的翅膀,這時候家禽溫順的鳳哥,惹得她都不好意思扯他翅膀了。
“嗯。”
此後無時無刻,洛願都在為鳳哥輸送靈力。盡管後麵九鳳已經能自主療傷,她還是在為他輸送靈力。隨著九鳳身體的恢複,妖獸的氣息逐漸濃鬱,他便設下結界不讓氣息蔓延。
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憂喜聚門兮,吉凶同域。
九鳳借助洛願為他輸入的靈力,傷勢逐漸好轉,當初吞噬巴蛇的妖力與精氣使得他的修為,又有所精進。本以為自己此次難逃厄運,因緣際會之下得到幾個月小廢物轉換的靈力。
太陽之力對於他的修煉大有好處,但他無法直接吸收純粹的太陽之力,需要轉換,上次也是通過結印之力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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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了太陰之力的太陽之力,一剛一柔,使得他吸收起來十分順暢,無意之中體魄也強了不少。
串子婚禮前一晚,九鳳與洛願聽著後院眾人聊天的聲音。
串子:“六哥,我明日婚禮,朝瑤還不回來?”這都幾個月了,要不是六哥一直說朝瑤安好,他與麻子都想出去找一找了。
老木:“小六,這幾個月你也不擔心,你這哥當的。”
小夭..........瑤兒日日夜夜在屋頂,她演了幾個月食不下咽,還不叫擔心?
“快了,朝瑤說你婚禮前後肯定能回來。”前幾天上屋頂看他們,鳳哥的傷勢已經好全了,朝瑤也該出現了。
“小六,這次朝瑤回來,說什麽也得操心她的婚姻大事了。”
洛願與小夭...............小夭脫下鞋子對著凳子拍了拍,“這找男人就跟這鞋子,合不合適瑤兒說了算。”
葉十七沉思地看著六哥手上的那隻鞋,合適不一定喜歡。
“小廢物,我今晚回去,我先去辦點事。”九鳳說完隱藏身影飛走了。
洛願............說走就走啊。
深夜,腳邊猛地掉落一個包袱,打開一看是錢財與兩件衣裙,洛願震驚地看著眼前盛氣淩人的鳳哥。
“鳳哥,咱們不能搶劫啊。”以前也是以物換物,這怎麽出去一趟學會當土匪鳥了。
“老子換的!免得你明日像上門要飯。”九鳳說完立馬飛走了,窮得還挺有骨氣。
這破鳥,什麽時候學會人類的講究。洛願瞧著做工精致的衣裙,打算明天穿其中那件藍色的長裙,上麵繡著海水江崖紋與飛鳥。
第二日,串子的婚禮比較簡單,隻邀請了串子玩得好的幾個夥伴,屠夫高一家和軒。洛願天不亮就抱著東西躲在河邊收拾,這出趟遠門也得有點出遠門的樣子。
小夭啃著鴨脖子望著眼前熱鬧的場景,算著朝瑤怎麽還沒來。春桃又懷孕了,挺著大肚子坐在一邊,臉上帶著笑也能讓人看出她對桑甜兒的嫌棄,不僅不與桑甜兒說話,連偶爾大妞湊到桑甜兒身邊,也會被她立即喊走。
人逢喜事的串子,自然看不到這些,洪亮的笑聲透露出他心裏的愉悅。
所有人的反應都被小夭看在眼裏,串子與麻子成親了,葉十七也在回春堂待了快六年。這段時間相柳與瑲玹沒找麻煩,讓她又有點心生僥幸,但隻是僥幸而已。望著桑甜兒浮於表麵的笑,當初麻子結婚,送了禮,這也不能厚此薄彼。
酒席吃到一半,洛願沒回來,阿念卻珊珊而來,老木熱情的打招呼也隻換來阿念矜持地點了下頭。
小夭身邊的葉十七早不知何時無蹤影了。
阿念走到軒哥哥麵前,環顧一圈,開口說道:“軒哥哥,沒想到海棠說你來這裏喝酒是真的。”
軒從進門便在找尋一道身影,此刻見到阿念的到來,對著眾人笑了笑。
阿念看向串子與桑甜兒的眼神,是赤裸裸的鄙視。連高興的串子也能感受到那股鄙夷,很快大家發現,她不是鄙視新人,是鄙夷所有人。
那居高臨下,天經地義的鄙夷讓眾人坐立不安,可她什麽也沒做,隻是站在那裏看著大家而已。
軒見阿念的態度準備站起來想告辭,沒想到阿念卻打開一塊手帕,墊在坐席上坐了下來。
“軒哥哥,我沒見過這樣的婚禮,讓他們繼續吧。”
聽見她理所應當又不屑的語氣,小夭想要伏案吐血,一個勁默念讓著她。串子準備砸案了,還是被桑甜兒攔下來,桑甜兒反而笑著給阿念敬酒。
“我不喝,你們杯子不幹淨...........”她話還沒說完,驟然院子裏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呀,我回來晚了呀!”
小夭回頭見到背著小包袱,身穿藍色衣裙,笑盈盈望著大家的朝瑤。她趕緊走過去接過她肩膀上的包袱,掂量了一下。
眾人見到朝瑤的出現,那股坐立不安消失了,各個揚起笑意招呼她過來坐。阿念敏銳察覺到身旁的軒哥哥,見到朝瑤出現時眼眸亮了一下。
想起當初她給軒哥哥的那一巴掌,手帕被她緊緊絞在手上。
“你怎麽回來這麽晚?”小夭笑著回應大家的熱情,與朝瑤並肩朝院裏麵走去。
“我不會弄頭發啊,弄半天了。”洛願壓低聲音悄悄說了一句。頭飾倒騰半天也戴不好,最後幹脆弄個簪子挽起來算了。
小夭..............這方麵,她也屬實經驗不多,連女裝也百年未穿了。
洛願與小夭對阿念憤憤的眼神,視而不見。洛願更是徑直走到桑甜兒身邊,“甜兒姐,來晚咯,勿怪。”
“我和串子還以為你趕不回來了。”桑甜兒見到朝瑤回來是真高興,她是唯一沒對自己露出鄙夷眼神的女子,是發自內心尊重她。
軒也在此時接過串子手上的酒,仰著脖子喝幹淨。阿念見他喝下酒時瞟了一眼朝瑤,“這婚禮的隆重代表對新娘子的看重,吃的這麽差,人也不準時到,看樣子很不喜歡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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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養出八麵玲瓏性格的桑甜兒,聞言臉色不由得變了,小夭立即決定送客,話還沒出口已經響起朝瑤調侃的聲音,再次把大家的臉色變了。
“看不看重,要看後麵的日子,郎情妾意,日子越過越甜蜜。”
“就怕,婚禮辦的隆重,隻是辦給外人看,苦得自己吃。”
洛願說完也不去看阿念陰沉的臉色,牽住桑甜兒坐進席間。“甜兒姐,今天是你自己的席,多吃點。”
“成了新婦也得先吃飽,才能操持後麵的好日子。”
阿念見她目中無人的樣子,剛想站起來,手臂猛然被扯住了。她疑惑地轉頭看向軒哥哥,見他對自己笑了笑,冷哼一聲扭頭看向別處。
爽!小夭覺得那氣爽到心底了,她跑回房間放下朝瑤的包袱,跑出來也利索坐下與大家說笑。本想走的軒,再次端起酒杯與眾人閑聊,目光偶爾落在朝瑤身上。
“大妞,過來。”朝瑤看出大家對桑甜兒出身的嫌棄,她笑著招呼麻子的大女兒過來。
等她過來立馬抱起她,抱在懷裏,指著桑甜兒說道:“大妞,這是新嬸嬸,叫嬸嬸。”
大妞看了一眼姑姑,轉頭對著桑甜兒喊了一聲:“嬸嬸。”
“誒。”桑甜兒立即笑著答應。
“六哥,最近很少見到你妹妹,看樣子是剛回來。”
小夭聽見瑲玹含笑的話,端著酒杯與他吃酒。“她閑不住,跑出去玩了。”
“果然是野慣了的女子。”
還未等軒說話,眾人就聽到阿念譏諷的話,隔壁的串子與麻子正準備上前,卻又被老木按住。老木對著兩人搖搖頭,今日大喜事。
“阿念,你要是嘴閑就吃點菜,別說你來賀喜,我們不給你飯吃。”洛願無緣無故被懟,心裏自然不舒服,陰陽怪氣看著她,放下大妞讓她去找春桃。
“誰讓你直呼喊我的名。”阿念聽見朝瑤喊她名,覺得自己名從她嘴裏吐出來都髒了。
“那喊你什麽?軒他妹。”
噗...........與朝瑤過了這麽多年,早知道她嘴裏這詞不是好詞。小夭繃不住笑意笑出聲,趕緊抿著嘴繼續喝酒。
“看到你們兄妹倆,我都厭惡。”
小夭心想,我們兄妹也厭惡你。
“厭惡唄,我又不靠別人眼色過日子,出身沒法選擇,這日子我還是能選如何過。”
坐在朝瑤旁邊的桑甜兒下意識看了一眼桌上其餘人的反應,見大家紛紛打量著自己,春桃的眼神也沒那麽冷淡了。
兩人你來我往互相嘲諷,此刻軒隻能拉著阿念站起來,抬手與小六告辭完往外走。小夭趕緊放下酒杯喊著:“慢走,慢走,不送了。”可得送走了,不然等會瑤兒要與阿念罵起來了。
軒走到朝瑤身邊,驀然停下腳步,客氣說道:“上次與朝瑤有些誤會,這次帶了些禮物聊表歉意。”
“軒哥哥,你幹嘛要給她道歉!我沒下令鞭笞她都算好了。”
洛願看了一眼小夭,見她點了點頭,隨即站起來。“我送你們出去。”
“誰要你送!”阿念怒斥著朝瑤。
“阿念不得無禮。”
聽到軒哥哥的話,阿念氣鼓鼓地看著朝瑤,洛願無所謂聳聳肩,又不是她想送。
幾人往外走,走到門口,軒轉身看向身後的女子,溫和的表情未變,聲音卻變得低沉陰冷。“讓她來見我。”
“見不了,有事。”洛願說完攤開手,說給禮物總不能讓她空手吧,
軒瞟了一眼阿念手上的手帕,隨手扯過丟到朝瑤手上。“我和她有事說,別以為你是她徒弟,我不敢動你。”
兩人說話時表情自然,談話也隻有阿念聽見,遠遠看見的人還以為隻是客套幾句。
“來不了。”洛願看著手帕嫌棄不已,厭惡地丟回給阿念,“大小姐的東西,用不起。”轉身立刻離開。
阿念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手帕,急忙丟在地上踩了幾腳。瑲玹望著朝瑤的背影,不愧是她的徒弟,也敢蹬鼻子上臉了,壓著火氣帶阿念大步離去。阿念見到軒哥麵帶微笑與過路熟人打招呼,那雙眼睛卻是生氣的征兆。
“軒哥哥,你們剛才說的人,是誰?”
“能幫我的人。”瑲玹扭頭看向阿念,囑咐她幾句不要再當麵與回春堂的人起衝突,他事情還沒辦完。
阿念見剛才朝瑤的態度,又聽見軒哥的回答,笑著點了點頭。
瑲玹想見她做什麽?她誰也不幫,這麵還是不見最好。洛願走回後院,笑嘻嘻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小夭見到朝瑤回來了,起身對著賓客說了兩句就拉住她穿過藥田,向河邊走去,一路上都是繽紛的野花,隨著微風搖曳。
“他說什麽了?”
“想見洛洛。”
小夭一直知道朝瑤用的假名和瑲玹聯絡。世人盡知俊帝的兩個女兒,大王姬皓翎玖瑤與二王姬皓翎憶,無人知道朝瑤的存在,更不知道她才是二王姬。
“為什麽?”
“他應該是想我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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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摟著朝瑤的肩膀,捏了捏她的臉頰,“不幫,我們瑤兒愛怎麽過怎麽過。”上次她與相柳的對話,她也猜出是這個意思。他們不知道瑤兒是靈體,就憑她可以隨意消失,拿在手中也是一把利刃。
朝瑤與她不一樣,她與瑲玹有兒時的誓言,有兒時朝夕相處的情誼。朝瑤隻需要過好自己的日子,沒必要參與這些事。
兩人走到河邊,見到葉十七坐在岸邊注視著河水。小夭鬆開朝瑤,蹲在十七的旁邊,朝瑤站在兩人身後。
“軒肯定看出來了,他本對我有疑惑,肯定會派人查你。”連家裏那三個也能看出十七的來曆不一般,別說瑲玹了,估摸著相柳也有所察覺。
“嗯。”
小夭見他雙眼清澈,帶著淡淡的笑意,高山流水。阿念的高高在上隻會讓她想抽人,十七的高高在上是另一種,超脫一切,使得她隻想揉捏他,讓他沾染上自己渾濁,免得他隨風而去,化作清風白雲。
十七轉頭看了一眼身後沉默不語的朝瑤,再次看向身側的六哥,“你們呢?”
她要是走了,十七肯定也不會與老木他們生活在一起。水麵的漣漪點點蕩開,水波紋徐徐展開。“再說吧。”
“咳!”
各懷心事的兩人聽見朝瑤的咳嗽,抬頭就看見毛球貼著水麵而來,相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兩人立即站了起來,不約而同想擋在彼此的麵前。洛願見到兩人互相擋住對方的手臂,她也被兩人擋的嚴實。她隻好上前從兩人肩膀處撥開一道縫隙,伸出腦袋看向相柳。
“老板,有何貴幹?”
相柳看了一眼朝瑤,眼神落在玟小六那雙眉眼上。
“你們先回去。”
小夭隻好往前走了幾步,將兩人擋在身後,叉著腰望著相柳:“又來送賀禮?”這次提醒人質可能無效了。
洛願望著冷笑譏諷的相柳,他臉色像天氣般變化多端。她急忙轉身帶著葉十七準備離去,走兩步發現他沒跟上,回頭一看,葉十七拽住小夭的手臂,警惕地望著相柳。哥,你打得過他嗎?
葉十七堅定地擋在他麵前,直視著相柳冰涼的眼神。
洛願.................二男爭一夫?這戲啃著鹵味看正合適。
“要不,你下來,我給你們三騰位置?”洛願覺得還得自己來打破尷尬,不然今晚大家能在河邊看星星了。
沉默............黑洞般的沉默。
小夭見到相柳冷厲的眼神,著急地扯了扯葉十七。
“那你們繼續,我先走。”洛願轉身準備離開,不離開怎麽當阿飄。
小夭見朝瑤走了,心裏鬆了口氣,準備蠻橫命令十七回去的時候,驀然見到相柳一伸手,身後響起朝瑤的驚呼聲。
“媽誒!”
眨眼之間,朝瑤已經被丟上雕背了。“相柳,放下我妹妹,我跟你走。”
洛願還沒走兩步,被一股力量猛地拽著往後飛。那晚說的話,他是一點沒聽進去。
毛球飛下,相柳伸手。小夭看了看那隻手,轉頭對著十七笑了笑,“你先回去,我們沒事。”抓住相柳的手翻上雕背,轉瞬隱入雲層。葉十七急忙朝前走了兩步,不甘地望著白雕飛走。
白雕在天空極速飛馳,三人誰也沒說話。
洛願坐在小夭身邊,不顧毛球的叫聲,扯下一根羽毛獨自玩。小夭摟著朝瑤的肩膀,警惕地往下看。相柳坐在兩人身前,望著夜空,麵色如水,毛球想要歡快的打滾,猛然想起背上的朝瑤,隻得高鳴幾聲。
“你靈力低,為什麽不讓你妹妹幫你恢複。”
小夭衝朝瑤身前挪動,將她微微擋住。“我妹妹不會醫術。”
“你被關押的五年怎麽熬過來的?後麵的事呢?”
洛願聽見相柳的話,轉動羽毛的手一頓,小夭見他隻是問起往事,看了一眼朝瑤見她沒反應,開口說起。
“剛開始想著逃,與九尾狐對著幹,對罵,企圖自盡過,死幾次也沒成功。每日被虐打,被逼吃惡心的東西,受著散功之痛,越想越恨,想著要怎麽弄死他。”
“我當時想著他吃我,我也得拉上他死,就這樣一日日熬下來了。”
小夭說起那段往事,像是說別人的事,“我們逃出來,我不敢見人。朝瑤帶著我走了許多地方,我發現幸福或者不幸福,痛苦或者不痛苦都是通過比較。”
“我與朝瑤一起走過很多地方,見過比自己更慘的人,那些顛沛流離,那些折磨,成為記憶了。”
小夭說完見他不說話,聽自己說話時一直望著下麵的大海,也不看自己與朝瑤,他今晚很不一樣。
她壯著膽子湊到相柳身邊,“小時候生活在海邊?”
洛願想起當初遇見小祖宗的場景,他們兩人這段經曆還挺相似。
往事浮現在腦中,聽見玟小六的話,相柳沒有回答。毛球突然開始貼著海麵飛行,隨後小夭與洛願震驚地看著相柳直接從毛球身上走到大海之上,如履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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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看了一眼朝瑤,對著玟小六伸出手,小六看了一眼朝瑤,抓住他的手,滑下雕背。
洛願見到兩人相牽的手,一個牢牢抓住,一個牢牢握住,自己好像有點礙眼了。
趁著小夭下去那刻,相柳的眼睛沒有看向自己,化為魂體飄向遠方。
“瑤............”小夭正想牽朝瑤下來,一轉頭人已經不在了。相柳望著白雕的背,轉身帶著玟小六踩著海浪迎風漫步。
毛球畏水,立即遠離海麵,對著空中鳥語幾句。
“朝瑤,你走了?”
化為魂體的朝瑤聽見毛球的聲音,沒有回應,而是懸浮於天際俯視漫步的兩人。
前方什麽也沒有,一片黑暗,小夭下意識拽緊相柳的手。相柳望著虛空,忽然站住。小夭不知為何,隻知道往他身邊靠了靠。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一輪明月從海麵升上,清輝傾斜而下,小夭首次被天地瑰麗所震撼,堅硬的外殼開始融化變得柔軟。
“隻要天地間還有這樣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貴。”
海浪聲裏傳來相柳的聲音,小夭望著明月喃喃低語,“沒人陪著看,再美的景也沒意義。景色是被人賦予意義。”
海天一色,月下璧人,小夭現在要是女的,洛願欣賞起來也會理所當然點。
最瑰麗那刻過去,相柳召喚出毛球帶他們回去,閉著眼睛,眉眼間有疲倦。洛願飄在毛球身後,今晚沒動手,沒喝血,不錯不錯。
小夭察覺出他心情不好,想著現在的處境與他的身份。開始自說自話:“大勢不可逆,不是個人所能阻止,你還是盡快跑路吧。”
“其實,你隻是妖怪,還是惹人厭惡的妖怪,以神族傲慢的性子,估計那個......什麽什麽都不如,你不如別跟著辰榮義軍瞎操心,喜歡權勢,不如索性出賣洪江...........”
洛願聽見小夭的話,直呼完蛋了。她立馬飛向鳥背,小夭這話也敢說了。
果然,下一秒相柳睜開眼睛露出妖瞳,發出嗜血的紅光,小夭被他視線籠罩,身子被大力擠壓,口鼻流出鮮血,指甲縫也滲出血。
洛願直接撲過去,顯形那刻將小夭推下毛球的背,抱著她往下墜。
“我的哥,他是辰榮的人!”
被朝瑤推下那刻,那股力量猛然消失。小夭卻像是沒了生息,從內散發的疼痛讓她無法回應。
猛然的變故,使得相柳收回妖瞳,見到她們墜下的那刻,立即起身向下望去。
洛願抱住小夭與她調換了位置,將她牢牢抱在懷裏。目光越過層層黑暗,望著白雕之上的白衣白發。
毛球背上的相柳見她與玟小六調換了位置,凝視著那雙眼睛,毛球此刻也感受到主人的心意。
以為自己要掉入海麵的洛願,見到極速飛來的毛球,閉上眼睛,莞爾一笑,記得那些話就好。
“砰。”
洛願當了小夭的墊子,落在毛球的身上。
“這麽想死?”
耳邊想起相柳冷酷的聲音,睜開雙眸見到他,見他眼裏寒霜凝結,透出淩厲之氣。
“不想死。”洛願抱著小夭,躺在毛球背上再次閉上眼睛。不想說話的她,腦海裏竟然浮現那晚他溫柔的模樣。
相柳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飛回清水鎮,毛球緩緩飛下,洛願以為他要給她們隨便丟到一個地方,沒想到停在了後院外。小夭勉強坐了起來,洛願見到她鼻子嘴邊的血,心疼地擦了擦,扶著她慢慢往後院走。
院門剛推開,洛願見到十七從廚房走了出來。十七見到六哥身上的血跡,看了一眼外麵的相柳,橫抱起六哥直接走向他的屋門。
洛願回頭見到他還沒走,看了看十七抱著小夭的背影,轉身朝著相柳走過去。“你怎麽還沒走?”
“那晚的妖丹是怎麽回事?”
相柳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朝瑤,微微動動手指,靈力將她定在原地。
“我曾經給她說你受傷跑來吸我哥的血,她當時也沒說什麽,那晚突然騎著大鵬來找我,讓我帶她去找你。”
“她為什麽不自己來找我?”
“她說你變了樣子,還沒見過,她找不到你。”洛願也是對自己的心理能力一萬個佩服,不卑不亢,真假參半。
“路上她告訴我,她與一條巴蛇打架,殺了對方拿到妖丹,說可以給你治傷。還說會讓你答應以後不動我與我哥。”
相柳凝視著她的眼睛,下意識想控製她的神識。
洛願見到他眼神的變化立馬閉上眼睛,“她當時應該受傷了,很虛弱,她說她很長時間無法出現了。”她跟小夭就是蜘蛛網裏麵的飛蟲,身邊全是網。
“別讓我發現你撒謊!”
驟然,洛願身上的力量消失了,再次睜眼的時候,毛球已經飛走了。
夜風拂過白發,白發閃爍著銀色的微光,與剛才銀河傾瀉而下的月光一樣。
不能出現還是不願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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