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馬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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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亮,洛願被無形的力量帶回小夭身邊,見她裹著被子蜷縮在相柳的木屋角落裏,等到大清早相柳一離開,小夭立刻跑到相柳的榻上睡覺了。
    打量她身上沒有傷痕,洛願轉身準備飄下山。剛出木屋就見到相柳正在練兵,整齊的呼喝聲,訓練有素的動作。
    這場景,她看過幾次了,辰榮軍哪怕在山林腹地駐紮,此刻沒有敵人可殺,沒有江山可守,仍然保持著寶刀不鏽,士氣不散。
    望著最前方的那一身白衣,麵對士兵他沒有妖的狂傲散漫。勝不妄喜,敗不惶餒,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
    小夭被外麵練兵的聲音吵得隻希望自己耳朵聾了,無奈隻好坐起來,坐在案邊自己招待自己。這九頭妖的生活還真是艱苦,木屋非常簡陋,一張窄塌,塌前鋪著獸皮拚成的地毯,兩個木案,一個裝衣物的粗陋杉木箱子。
    她感慨著生活艱苦,隨手給自己煮了點類似茶水的東西。
    煮茶的功夫相柳進來了,倚在榻上坐在獸皮地毯上,頗有興致地看著玟小六接下來的動作。
    洛願見到相柳走進了木屋,猶豫一會還是準備飄走了。聽到人群有些喧鬧,飄過去一看。見到山坡上,有兩具屍體擺放在柴堆中。
    相柳找藥,軍營有疫病,這兩人應該是病死了。
    “鳳哥,他們沒有魂了。”洛願看不見任何的光亮,這應該斷氣有一會了。三魂離體很快,身死立馬離體,七魄消失得更快,氣絕魄散。
    所以,她不信鬼老頭的還陽陣能成功,他能喚回人魂、地魂,也喚不回天魂,更別提三魂齊聚。
    “死就死唄,你見過的死人還少?”九鳳不知道小廢物有什麽可感歎。
    小夭喝完一小碗熱茶,驀然聽見相柳淡然的話,“茶喝完後,我順手把熏蟲的藥球丟進茶罐子,據說是某種妖獸的糞便。”
    小夭.........這喝都喝下去了,隻能強迫自己雲淡風輕。
    相柳瞧見他強壯鎮定的模樣,忽然輕聲一笑,冷峻的眉眼也如春水般融化了。小夭見到他此刻的神情,忽然想留住這一刻。
    相柳的笑聲停住在士兵在外奏報時,“相柳將軍,又有兩個士兵死了。”
    他立即站起來走出屋子,小夭猶豫一會還是走到門口觀望。見到幾個士兵莊嚴肅穆地站好,相柳走上前先敬三杯酒,手持火把點燃柴堆。
    火光下,洛願見到相柳眼裏出現悲憫的眼神,那是一種曾在鳳姨眼中見到過的悲憫。
    “鳳哥,他眼裏有神明的悲天憫人。”洛願忽然覺得很譏諷,神族都不曾出現的悲憫,出現在一隻九頭妖的身上。
    “那可不是好事,違背妖的天性,死得更快。”妖、獸、本性就是狠辣,不輕易憐憫、共情、心軟。
    “哈哈哈,我覺得當初沒救錯他。”既有神性、妖性,又有人性,還有獸性。洛願望著熊熊大火,轉身飄向遠方,身後傳來低沉的歌聲,訴說著最深沉的哀傷。
    “此生托山河,生死不足道。一朝氣息絕,魂魄俱煙消......................”
    突然,小夭明白那晚她說他們做的事沒有意義,相柳應該出賣洪江時,相柳為什麽會勃然大怒,對她突然出手了。他們很傻也很可悲,卻不得不讓人肅然起敬。
    他們堅定地守護著自己的信念,駐守在原地,與曆史對抗,企圖逆流而上,哪怕注定會粉身碎骨。哪怕千秋萬歲後,沒人知道他們的榮辱,哪怕沒人在乎士兵不肯投降的得失,哪怕現在放棄能換得平常人的生活,擁有平凡的幸福。
    蒼涼哀傷的歌聲響徹軍營,空中緩緩響起深沉莊嚴的曲調,曲調充滿悲傷與寧靜。
    突然響起的曲調讓眾人心中的悲哀愈發濃重,歌聲不由得出現哽咽。小夭與相柳驟然聽見空中的曲調,小夭抬頭望著天際,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隱身於茂密大樹之間的洛願,唇瓣間含著一片樹葉,未完全顯形的她連飛鳥也察覺不出她的存在,注入靈力的曲調流淌於整片山林。
    悲哉人道異,一謝永銷亡。萬事無不盡,徒令存者傷。
    生命不能像月缺複圓、花落重開一樣,一旦凋謝,人生就永遠消亡。
    相柳聽著熟悉的曲調,融合靈力的魂曲像涓涓溪流途徑山林。他慢步走回木屋,見到門口的玟小六,相柳眉眼如往昔一樣冰冷,帶著譏諷看他。
    “我為上次說的話,向你道歉。”
    小夭對著他作揖鞠躬。那晚之後,朝瑤曾說過:論公,相柳是辰榮的人,說這話無疑是在質疑他的忠誠,嘲笑輕蔑辰榮所做的一切。
    論私,相柳要是真有二心,也會懷疑她是別人派來的試探之人。
    今日見到眼前的一切,她才知道自己把有些事想得過於簡單,管中窺豹。
    相柳麵無表情直接走進屋子,“盡快弄到藥,至少他們可以多活一段時間,他們是戰士,既使要死,也應該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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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被他拿著塗山璟生命威脅的小夭,此刻是真的希望能盡快拿到草藥。小夭安靜地坐在角落邊,一言不發隻是點了點頭。
    “剛才的曲子,是誰吹奏的?”
    小夭抬頭看向相柳,見他拿起文牘,於是淡淡說道:“朝瑤。”
    “她怎麽會這首曲子?”
    “她說是一個老頭教的。”小夭至今也沒見過她口中的鬼老頭,朝瑤說鬼老頭不輕易見外人,對她也蠻好不曾害她。
    “你們兄妹口風倒是緊。”
    小夭聽到相柳嘲笑的話,心中嗬嗬兩句安慰自己,說句實話還不信。
    此後,洛願白日在山林修煉,再未去過軍營,晚上跑去找野獸打架,打死一隻找下一隻。九鳳看見小廢物愈發不要命的打法,打著打著自成一脈,疼死之前估摸著也先把對方弄死。
    她殺一晚上的野獸,他吃一晚上。
    九頭妖活出神性,她倒是練成獸性了。
    “小廢物,你拿回身體也這麽打?一口就被咬死了。”九鳳吃著新鮮的野熊,沒有妖力也隻能當個零嘴。
    “我這叫打怪升級。”洛願提著滴著鮮血的劍,臉頰上沾滿野熊的鮮血,白裙與臉上的血漬形成一種詭異感。
    “別的不說,你狠起來的模樣,倒是有點對我的胃口。”九鳳讚賞了一句。小廢物多管閑事招人討厭,但是這股狠勁有血性。
    “多謝鳳哥誇獎,我這也是從無到有。”
    洛願說完低頭注視著劍尖滴落的血液,如今野獸的鮮血飆濺在她臉上,再無惡心感。
    兩日後,相柳帶著玟小六離開軍營去了清水鎮,塗山璟站在河邊望著並肩而立的相柳與六哥,疾馳而來。
    小夭意外地沒見到朝瑤,跳下大雕,“藥到了嗎?在哪裏?瑤兒呢?她怎麽不在?”
    塗山璟聽著這一連串的問題,對她笑了笑,抬頭看向相柳,“藥材已經備齊,東柳街左邊第四戶的地窖,將軍自可派人去拿。”
    相柳點了點頭,依舊停留在原地。塗山璟眼眸微沉,低頭看向六哥,“不知道瑤兒去哪裏了,應該無事。”
    “嗯。”小夭不想麵對塗山璟,點個頭準備回家找朝瑤了。回頭見到毛球已經盤旋而起,飛向遠方。
    她大步朝著後院走去,手臂猛然被扯住。她回頭看著依舊穿著麻布衣衫的塗山璟,於是笑眯眯看著他,“你什麽時候離開清水鎮?”
    “不離開。”他凝視她的雙眸有溫柔星光。
    “那你未婚妻要過來?”
    塗山璟垂下的眼眸給了她答案,她丟下一句回去了,收起笑意大步走回後院。拋開那些情緒,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我回來了!”
    沒人任何的回應,她又對著空中喊了幾聲:“瑤兒,我回來了!”依舊沒有回應,察覺她沒在院中,獨自走回屋內。
    沒等到朝瑤,半夜卻被突然驚醒,一睜眼白衣白發的相柳站在她床榻邊。小夭見到他淩亂的白發與沾染汙漬的白衣,又受傷了?
    瞧見他的目光,小夭坐起來主動露出脖子,相柳也不客氣,低頭在他脖子上吸血。
    洛願砍完野獸回來時,恰好見到這一幕。無奈歎口氣飄出屋外,小夭這麽主動,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關注著他們在屋內的對話,原來是塗山家有人泄露藏藥的地點,兩人還默契認為不是塗山璟。
    “與上次讓我受傷那撥人是同一撥,但那撥人來去詭異,我懷疑山裏有內奸,但沒查出頭緒。”
    小夭與洛願聽到這話時.............不用動腦子也知道是誰了。瑲玹。
    小夭心裏咯噔一聲,用手假裝無奈捂住眼睛,免得露出異樣。可還是被相柳看出了異樣,掐住脖子逼問,小夭心裏為了保全瑲玹,討好地笑著連說得想一想,脖子上的力氣愈發重了,她也堅持搖著頭。
    洛願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喚回還未走遠鳳哥,消失於後院。
    “老子讓你別管,別管。”九鳳見到小廢物直接一翅膀扇過去。
    這次...........小廢物竟然沒被扇飛。
    “我隻是可憐那些死去的兵。鳳哥,你先隱藏起來。”洛願回應完鳳哥的話,飄向酒鋪子。
    屋裏的小夭再次被相柳掐住脖子吸血,吸的頭暈腦花也說不知道。“大人,我胡說不就是害了你嘛!”
    “你拿上千戰士的性命當寂寞遊戲。”相柳猩紅的妖瞳變得詭異起來,她以為不說自己就沒辦法嗎?
    小夭見到他詭異的妖瞳,朝瑤說過相柳可以通過妖瞳,侵入神識,讓人說出真話。為了避免瑲玹真實身份暴露,她隻得急忙驚呼起來,“我隻是懷疑一個人,但是不敢肯定。”
    “誰!”
    “酒鋪子的軒老板。”
    相柳猛然鬆開他,轉身就走,小夭見狀趕緊拉住他,問他要去做什麽?相柳看了他一眼,甩開他消失離去。
    九鳳隱藏氣息在空中盤旋,沒多久見到相柳從大廢物房門出來,過一會,四個戴著麵具的男子騎著飛鳥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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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廢物,相柳帶著人過去了。”
    “我知道,幫我盯著小夭。”洛願飄在酒鋪子的上空。
    他肯定是去找瑲玹了,小夭在院子裏喊了幾聲朝瑤,剛才明明察覺到她在,怎麽又不見了。等不到朝瑤,她跑回房間見到那個放蠱的位置,心一狠重新將蠱蟲引回體內,做不了情人蠱她當斷腸蠱用。
    她急忙往酒鋪子跑去,跑到一半又停住了,瑲玹現在肯定不在酒鋪子。
    何況這要去提醒瑲玹,自己的身份肯定暴露。不去又擔心相柳對他不利,她隻好躲在酒鋪子外麵靜觀其變。
    懸浮於空中的洛願,見到其中一間房屋的燈火通明,徑直飄向門口,站在門口聽瑲玹與下屬們的對話,確實是他。
    看見遠遠有個腳步匆忙的男人走過來,她立刻飄過去。
    “藥在哪裏?”猩紅的妖瞳出現在黑夜之中。
    “荷塘邊。”
    兩人對話無聲無息,連附近的人也沒察覺。一刹那之後,男下屬隻覺得剛才走神了,繼續向房間走去。
    房門被突然推開,瑲玹抬頭望去。
    “公子,相柳來了。”
    “來了就來了,我還怕他不來。”瑲玹手一揮熄滅屋內的燈,讓眾人先去準備,他出來的時候已經將普通衣衫換成黑色勁裝。
    “鳳哥,你去把藥拿到,丟到相柳軍營裏。”
    “那你呢?”
    “看打架啊!”
    瑲玹帶著人騎著坐騎離去,消失在夜空。小夭在下方見到這一幕心急如焚,隻得沿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追過去。跟在瑲玹身後的洛願見到下麵的小夭,心裏直歎氣,她真是誰也放不下。
    洛願無奈地加速越過瑲玹飄向相柳,打架看多了不利於心理發育。
    小夭一心保全瑲玹,甚至不惜與相柳一起死。
    九鳳飛到荷塘邊,荷塘裏的荷花,在夜色的掩映下,靜靜地開放在這片靜謐的水域。荷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荷塘邊有兩處木屋,外麵有人看守。
    九鳳沒人類的閑情逸致,欣賞這些死物。看守的人見到遠處飛來九頭妖獸,還來不及驚呼就已經失去意識,九鳳直接將看守的人全部暴力打暈,丟進水裏。
    狂風大起,融合妖力的狂風席卷這一切,九鳳猛爪踩在屋頂,片刻之後屋內的藥材已經出現他的眼簾。
    托著藥材而去的九鳳,身後是熊熊大火,如墨的夜色被大火照亮,火光衝天,吞噬了荷葉的翠綠、荷花的嬌豔,以及那片曾經波光粼粼的水麵。荷塘邊的樹木也被火勢波及,枝葉在烈火中劈啪作響。
    不久之後,荷塘及附近變成了一片荒蕪之地,全都化為烏有。
    軍營正在看守的士兵,聽見山坡有重物掉下的聲音,抬頭望去隻見身形恐怖的大鳥,掠過夜空。
    “小廢物,丟過去了,學學老子,心狠點。”
    飄去找相柳的洛願聽見九鳳得意的聲音,聽他將荷塘附近全部燒為荒蕪.............“荷塘美嗎?”
    “燒起來挺美。”
    “你高興就好,你先回去。”洛願見到不遠處的白雕,白雕身後還跟著四位騎著坐騎的男子。
    這四位戴的麵具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些年見過城池賣麵具的太多,一時想不起也不想了。
    “相柳,你先回去,藥材拿到了。”
    倚坐雕背,目視下方的相柳驀然聽見熟悉的聲音,抬眸錯愕地看向正前方,妖瞳慢慢出現在他雙眸,瞧見眼前懸浮的身影。
    正在飛行的毛球感知心意慢慢放緩速度,身後四位男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洛洛。”
    相柳凝視著忽然出現的洛洛,她的身形隨著夜風浮動,自由地漂浮在空中,飄逸但不可捉摸。
    “嗯,你又受傷了?我上次給你的東西,不好用嗎?”洛願歪歪頭疑惑地看著他,鳳哥說那是極品。
    “不小心受的傷。”相柳望著她,眼波流轉間,寒意褪去,雪山悄然融化。
    “那你快回去,藥材已經丟回軍營了。”洛願擔心瑲玹已經快過來了,催促著他回去。
    毛球聽見空中響起女子的聲音,眼珠子瞪得老大,也沒看見主人和誰說話。這裏哪裏來的洛洛?
    “一起。”相柳向她伸出了手。
    洛願...........不相信自己把藥材丟回軍營嗎?
    “別伸手啦,你現在摸不到我。”洛願微微遲疑做出拍掉他手的動作,她的手從他手上透過。
    飄向他身邊,顯形坐在他的身邊。
    “現在呢?”相柳扭頭看向她,妖瞳消失。毛球立即轉身向軍營飛去,飛得平穩並不急於趕回去。身後的四位男子突然離開,飛向遠方。
    “現在可以啦。”洛願伸出手,掌心向上攤開。相柳覆上她的手,再次感受到手下真實的觸感。
    “朝瑤說你受傷了,你傷好了嗎?”相柳望著她被月光照映的臉,不知江月待何人。
    “天天打架,總會受點小傷。”洛願笑著給他講起自己最近的事,將手抽出給他比劃著自己怎麽打架。“我最近打老虎,打野熊,打大象,每晚都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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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柳聽她說被老虎咬,被熊追著跑,被大象卷起。微微皺眉,笑著問她:“你不是連巴蛇也能打贏,怎麽這些反而打不贏了?”
    “因為我沒有用靈力啊,我想著靈力要是枯竭,我還能有點保命的招式。”洛願將手肘撐在膝蓋處,手掌撐著臉頰,歪著頭看他。“我不像你這麽厲害,幾百年靈力已經這麽高強了,我進步很慢,你看我徒弟也能看得出來。”
    想著自己幾百年還是廢物,洛願有些失落,她也沒怎麽偷懶,怎麽進步跟他們比起來,微乎其微。
    “你想學什麽?”相柳見她失落反而笑了一下,笑完又抿住嘴角。
    “有什麽學什麽。”洛願想起自己在鬼老頭那裏學會的陣法,笑盈盈的眼眸閃過狡黠。“我還學過陣法哦,雖然不精但也算有點見識。”
    “我上次去找你,你們軍營那邊也有陣法。”
    “那你怎麽知道我今晚出來找藥材了?”善於洞察人心的相柳,卻不願揣摩她的心思,他在等她告訴自己。
    “我徒弟天天嚎,嚎的我煩,我就出來看看。”洛願露出自己的手鐲,“因為一對的手鐲,我能感應到她的情緒。”
    毛球時不時聽著背上兩人的對話,心裏愈發好奇這個洛洛,主人到底怎麽認識的?
    瑲玹一路趕過來卻無蹤跡,望著夜色,心思流轉,立馬吩咐眾人去荷塘。看見化為廢墟的荷塘,狠厲的眼神如同剛才的大火,想要焚盡一切。
    小夭追了一路,累得氣喘籲籲也沒追上,累得望著夜空蹲在地麵大喘氣,最後倒在草叢裏望著繁星點點。想著遇見塗山璟,相柳,瑲玹後的事情,終於下定決心,明天就開始準備四海為家的日子。
    正在籌劃後麵事情的小夭,突然望見夜空中去而折返的坐騎,這是打完了?還是沒打起來?等到坐騎飛遠,立即起身返回回春堂。
    毛球穩穩停在山坡上,山坡上已經聚集著很多士兵。洛願從高處見到地麵的眾人時已經變成魂體了,相柳見她消失,立馬展開妖瞳發現她還坐在身邊。
    “你先去看看。”洛願說了一聲,指了指下方。
    “好。”
    相柳起身那刻恢複成熟悉的模樣,仔細檢查藥材立即讓人搬走,洛願則飄到不遠方等著他們搬完。相柳等到士兵將藥材全部搬完,回頭看向毛球,展開妖瞳見到毛球背上無人,立馬環顧周圍見到她站在不遠處,負手慢慢走到她跟前。
    “沒問題,我要走了。”洛願見他走過來,笑著對他開口。
    “鐲子給我一隻。”相柳猛地對她抬起了手。
    洛願錯愕地望著相柳,怎麽還搶啊!洛洛的身份也搶啊!她立馬把手腕護在胸前,“不給,我隻有這點值錢的東西。”
    “那我去拿朝瑤那隻。”相柳看她護食般的動作,好笑地放下手。
    那隻不就是她手上這隻,“不行,你怎麽又搶我徒弟的東西。”
    “你自己選。”相柳掃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看向遠方。
    “不選,以後再也不看你,我也讓朝瑤躲著你。”洛願快被土匪氣死了,他怎麽那麽愛搶自己的東西。
    “那我吃玟小六。”相柳見她要走,冷漠地說了一句。
    洛願.............果然沒良心。洛願見四周無人,幹脆顯形抱著身後的大樹,罵自己多管閑事。
    夜風拂起兩人的衣衫,白衣隨風輕輕擺動,她被風吹起的裙邊時不時能碰到他的衣衫。相柳見她青絲在微風中輕輕飄揚,“你為何不梳髻?”
    “不會,沒人教。”洛願抱著大樹心裏哭喪著自己倒黴,氣呼呼地回應他。
    “這不是有手就會?”
    洛願..........這嘴有毒,太毒了。“我們這種廢物,不玷汙相柳大人的眼了。”洛願轉身瞪了他一眼,立刻變成魂體。還沒飄已經響起他陰冷的聲音,“我受傷了,今晚吃玟小六療傷。”
    相柳見她消失,說完轉身喚毛球去回春堂,提腳還沒走遠身後響起她氣惱的聲音。
    “站住!”
    洛願飄到他身前停留,“你到底想怎麽樣?”怎麽同樣是恩人,對待天淵之別。
    “你說話呀。”洛願見他停下腳步,不露出妖瞳,也不說話,隻好顯形在他眼前。
    相柳見到眼前的洛洛,冷冷地看著她,“洛洛是你,朝瑤是你,那個才是真的你?”
    洛願............馬甲又掉了。“你說什麽呢?聽不懂。”
    “聽不懂?那你把鐲子給我,我去看看朝瑤手上的鐲子還在不在。”師徒也沒那麽多巧合,兩人說話嬌嗔的表情也如出一轍。
    “為什麽騙我?你什麽時候認出我?”相柳譏諷一笑,無數寒意在眼中重新聚集,冰雪因為寒意再次變為冰山。
    “認出我卻換個身份接近我。”一個玟小六,一個她,隱藏著身份待在清水鎮。
    九鳳............多管閑事的下場。“活該。”
    洛願..................“確實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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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冰冷的眼神,垂下頭悶悶說道:“對不起,不該騙你。”
    “玟小六與你什麽關係?”
    “兄妹。”
    “兄妹?”相柳唇角譏笑,“兄妹還是姐妹?”
    洛願............這下馬甲全掉了,塗山璟知道,這位也知道了,這神器是真不靠譜。
    “原來神女也騙人。”
    相柳見她垂著頭不說話,諷刺一句,提腳離開。
    樹上的毛球感知到主人的憤怒,望著月下白色的身影,那身影顯得孤獨而悲涼。它猶豫一會還是跟上主人的腳步。
    洛願眼眸裏白色衣衫消失,聽見他的話。眼淚悄悄湧上眼眶,稍微停頓終究沒落下。
    她確實好像是沒什麽真話,是個騙子。有事瞞著小夭,披著馬甲騙相柳,今晚幫相柳相當於站在瑲玹的對立麵。
    許久之後,夜色下白色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像是從未來過。
    “主人,她...........”
    相柳聞言走得更快了,她幫自己卻不願意承認她的身份,她今晚像是提前知道是誰埋伏的自己。
    他看了一眼軍營裏的戰士,轉身回到木屋。
    “小夭。”失魂落魄的洛願回到回春堂,見到小夭躲在房間也是心事重重。
    “瑤兒,你回來了?你跑去哪裏?”小夭見到朝瑤立馬把她拉住,著急地告訴她相柳與瑲玹之間的事情。
    “我回來找你時,聽見你們的對話了。我讓鳳哥將藥材給相柳了,他們沒有打起來。”洛願往榻上一躺,講起怎麽弄到的藥材,對於剛才在軍營與相柳的對話隻字未提。
    “小夭,走吧,待不住了。”洛願無力地說了一句,再待下去,相柳對她應該是討厭了,她那點麵子也不值錢了。
    “走!”小夭這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走。“從明天開始準備。”
    咦?這次這麽痛快?“你怎麽這麽爽快?”
    “相柳現在還不知道軒的身份,你沒說,但他肯定會懷疑。軒提前對他動手,等他找出細作,兩邊有一戰,我們不走也隻有死。”
    “嗯,串子成親我帶回來的錢財,給他們分一分。”洛願說完立刻消失了,回到屋頂去修煉。小夭的耳邊還留下朝瑤最後一句話,“塗山璟和相柳都知道你是女子了。”
    小夭...........驚詫地望著房梁,他們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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