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死鬥場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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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後,洛願跑到五王府邸的屋頂修煉,既然都下山了,一寸光陰一寸金,順便聽聽八卦。瑲玹派人稟報西炎王,傳信小夭,告知爺爺和小夭,阿念來了。西炎王聽說人現在已經在朝雲峰了,幹脆讓瑲玹帶過來看看。
阿念禮數周全,對西炎王異常恭敬,絲毫不見平常在皓翎王宮驕縱的模樣。見到阿念那刻,西炎王有些驚訝,她比那兩個孩子的長相更像自己的女兒。
小夭意外收到瑲玹的傳信,急匆匆趕回朝雲峰,一進門就看到阿念與西炎王對坐,此刻阿念正在半撒嬌半央求地問自己的外祖父,“我從小經常聽哥哥說起陛下的事,陛下對於阿念而言就像一個很熟悉的長輩,阿念想要一個爺爺,我可以像瑲玹哥哥一樣叫你爺爺嗎?”
西炎王笑得慈眉善目,“隻要你父王不介意,當然可以。”
阿念立馬甜甜叫了聲爺爺,西炎王一時高興,立刻命使者拿了一隻小夭外祖母戴過的鐲子賜給阿念。阿念一聽是嫘祖娘娘戴過的鐲子,滿臉歡喜,立即愛惜地戴在手腕上。
小夭匪夷所思,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阿念才是西炎王有血緣關係的孫女吧。看見瑲玹對自己眨眼睛,仿佛在說現在知道阿念的厲害了吧?她隻能比了比大拇指,確實小看阿念了,她不是不會做人,隻是懶得浪費精力討好對她沒影響的人。
難怪瑤兒說阿念聰明伶俐,懂得西炎王與皓翎王的底線,從不逾矩。
西炎王似無意地瞟了一眼小夭,再次命侍者將她外祖母戴過的頭麵拿過來。小夭與瑲玹都以為還要賞賜給阿念,不承想,西炎王命侍者將頭麵遞給小夭,“給瑤兒的,這段時間忘記給她零花錢。”
殿內三人瞬間呆若木雞,同時看向小夭才打開的妝匣,這套翡翠瑪瑙頭麵足足有十八件,頂簪、滿冠、鈿兒、珠箍、圍髻、掩鬢,還有大小簪子,步搖等首飾。
璀璨奪目的寶石,大小錯落有致,色彩和諧統一,既彰顯了佩戴者的尊貴身份,靈動中又流露出華麗高雅,此刻在光線下流轉著夢幻般的光彩。
阿念...............父王空空如洗的宮殿,馬上也得到西炎王這裏了。
瑲玹.............眼睛眨早了,阿念和她哄人的本事比,小巫見大巫。
西炎王忍著笑意打量三人的神情,心情愉悅地注視著小夭。
“老頭子得哄著,老小孩,老小孩,你天天拿話刺人家,偶爾也要提供點祖孫情緒嘛。”朝瑤在夢境裏說的話,騰地一下出現在小夭腦海。
“那我就替她收下了,謝謝外祖父。”小夭甜甜一笑。
西炎王.............這次怎麽不刺了?
三人齊齊走出西炎王宮殿,阿念感慨地看著小夭身側侍女抱著的妝匣,“我也想要零花錢。”這詞也是朝瑤教她的,朝瑤伸手要錢的本事怎麽就這麽天經地義呢?人家給得還心甘情願,她人不在,還得一套頭麵。
“你再練練吧。”小夭聽見阿念話裏的感慨,說完就噗嗤笑出聲。阿念瞬間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等幾日朝瑤下山了,我們出去玩才不帶你!”
小夭從瑲玹的傳信裏得知阿念怎麽來的西炎,回身一字一句說道:“我、等、著!”趕在她發火之前帶著珊瑚就回了宮殿。
“哥哥!”
瑲玹立馬安撫安念,“你別和你姐姐鬥氣,咱們不一般計較。”麵對小夭與阿念,他為了照顧阿念,刻意會對阿念好些,小夭不會嫉妒。他當初對小夭坦誠對馨悅的看法,小夭也不會詫異。
因為那人是小夭,懂他難處,知他處境,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阿念一聽,瞬間轉怒為笑,笑盈盈跟著瑲玹走。瑲玹看著笑顏如花的阿念,她和洛洛相處得應該極好。
小夭回到宮殿立即喚珊瑚重新給自己束發,把瑤兒送給自己的珍珠發鏈戴上。瑲玹帶著阿念尋小夭準備一起出宮回府邸,誰知小夭說今日與防風邶已經約好遊玩。
瑲玹心思不顯,隻是叮囑她小心。阿念猛地瞧見小夭頭上的飾品,粉紅色的珍珠!!!“朝瑤又送你珍珠了!”她都說一直沒去海裏,這成色極好的珍珠哪裏來的。
瑲玹???這又有珍珠什麽事?瞧著阿念氣急敗壞,直呼頭疼。
“送得可多了。”小夭戲謔地瞟了阿念一眼,出宮去了。
阿念氣得在心裏罵朝瑤,瑲玹問清事情由來再次開始哄阿念,她就不能分兩顆給阿念嗎?哎。
阿念是小夭的朋友,小夭在瑲玹府邸有房間,阿念自然也住在瑲玹府邸。
“防風邶。”
小夭回到府邸,走下雲輦就看見防風邶等候在府邸門口。原本今日約好府邸見,誰知阿念突然來了,她才匆匆趕回朝雲峰。
“嗯。”防風邶淺笑地走向她,含笑的目光落在她發間時猛地一沉,一霎那,眉眼笑意重新浮現。
一閃而過的冷厲,小夭又有一種他是相柳的感覺,可他與相柳太不同了。他帶著她去買脂粉香露,懶洋洋窩在榻上等她選。這種女人一來就會陷進去的地方,自己待了一天,試驗著各種香露,嗅到最後鼻子都麻木了,問他意見,他會一一嗅過給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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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飯,自己愛吃的酥餅最裏麵的那一層,他會把最裏麵那層夾給她,他吃最外麵的。吃烤肉,會把自己最喜歡肋骨最上方靠近脖頸,帶著皮脂的那一塊嫩肉切給她。
相柳怎麽可能會做出這麽溫柔體貼的事情,隻有防風邶這種浪蕩子才那麽了解女人。日子長了,縱使莫名有他是相柳的感覺,自己也認定他是防風邶。此刻出現的冷厲眼神,她又覺得他是相柳,沒有理由,這兩種感覺互相拉扯。
兩人聊著天沿著長街行走,不知防風邶今日要帶她去哪裏?每次他都是說保持神秘,這樣才有驚喜。
“你這珍珠色澤不錯,哪裏尋來的?”防風邶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像是要尋來送他某位紅顏知己。
小夭摸了摸發間,笑著和防風邶分享,“我妹妹送的,她近日會來西炎城,你到時就可以見到她了。”
“皓翎二王姬?”
“不是,另一位,我們平常姐妹相稱。”
防風邶對這珍珠很有興趣,伸出手輕輕捏了捏珍珠,仿佛在確定珍珠的品相。隨後雙手環胸,停下腳步,微笑地看向她:“上次你嘴裏那位有趣的人?”
“是她,她忙於練功,很少過來。”下次定要好好問問她,有時間接阿念,沒時間給她說一聲。今日戴上這首飾,也是存心刺阿念。
防風邶笑了笑,示意小夭繼續走,“玉山的蟠桃好吃嗎?你作為王母的徒弟,定然吃了不少。”
“桃子味。”小夭聲音泛笑。她和防風邶的相處隨性又自在,有時候自己蹦出朝瑤的新詞,他也不會感到疑惑,仿若之前就聽過。
防風邶笑著搖了搖頭,低眸看了一眼地麵,“你這說法倒是簡潔。”
兩人偶然路過五王的府邸,小夭驟然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了看府邸大門,她今日怎麽想要進去看看呢?
防風邶掃了她一眼,目光也看向府邸大門,“今日想去拜訪你的五舅舅?”
防風家與五王的關係,已經在自己與瑲玹心裏昭然若揭。此刻見到防風邶坦然自若的樣子,小夭回眸注視著他的神色,笑著問道:“防風公子可願意陪我一同?”
“美人之請,樂意之至。”衣袍隨著手臂揮動而舞動,防風邶單手負於身後,向府邸走去。
小夭見他輕車熟路喚人稟報,走入府邸對待迎麵而來的人也是應付裕如,完全不隱藏。比她這個王姬更熟悉五王的府邸。
洛願.................跑路!等會下午還有事。
“姐姐今日怎麽想著過來了。”始冉從屋內出來笑臉相迎,僅僅隻是看了一眼防風邶。
防風邶懶洋洋站在那裏,注視著他們,如同她在歌舞坊第一次遇見他。“今日無事,過來看看。”
“姐姐,裏麵請,我去告知父親一聲。”忽然小夭又不想待了,可進都進來了,隻能往裏麵走了。“不用,隨意逛逛就行。”
始冉也不多說什麽,陪著兩人在府邸閑逛,目光有意無意瞟向防風邶與小夭。小夭以為防風邶與始冉會熱聊,沒想到他全程笑意不減,卻不多言,反而是始冉熱情地招呼自己,介紹起府內景致。
“今日累了,先到這裏吧,改日再來拜訪舅舅。”小夭隨口一說,始冉也隻是笑臉相送,防風邶跟在自己身側淡定地走出五王府邸。
“你與始冉相熟,為何不見你說話?”小夭走出府邸,饒有興趣地注視他。
防風邶漫不經心說道:“你們自家人說話,我如此懂風趣的人,豈有插嘴之理。”
小夭笑了笑隨著防風邶繼續走,兩人中午去歌舞坊吃飯,下午小夭被防風邶帶著去了地下城。防風邶戴上狗頭麵具,小夭看著狗頭人身的防風邶笑得肚子疼。
她也戴上狗頭麵具,舉起兩個爪子,對著防風邶汪汪汪叫了幾聲。
“你不像第一次來,之前來過?”防風邶見她對地下城的規矩熟悉。
小夭不再嬉笑,目光看向前方,點了點頭,說話的語氣淡然隱隱帶著失落,“你可能不信,我很小就從我那位妹妹嘴裏聽過死鬥場了。”
“我當時還不知世間有這種地方,她說她遇見一個小男孩,求我找母親救他,她說對方的名字叫九頭妖。”小夭說到這裏故意頓了頓,扭頭看向防風邶,見他眼神與平常一般無二。
“你這個妹妹連九頭妖也敢救,膽子不小。”防風邶讚賞地誇了一句,垂在身側的手,指腹輕輕摩挲。
今日他給自己那股相柳的感覺又消失了,要是相柳聽到九頭妖這三個字,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後麵,她帶我也去過地下城一次,我這才知道她當時為何非要救那隻妖。”
防風邶像是來了興趣,含笑的眼睛亮晶晶,“為什麽?”
小夭覺得他亮晶晶的眼睛好像狗,故意捉弄他,“你親自問她吧,狗狗邶。”
“你要是被扔出去,可別怪我不救你。”防風邶輕笑一聲。
防風邶帶著小夭去賭錢,小夭重操舊業依舊得心應手,一直贏錢。防風邶不出所料,也一直在贏,兩人很懂規矩,適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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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術也教過瑤兒,她當時直搖頭,“吃喝嫖毒賭,我隻能占前三樣。”
小夭想起當時她大義凜然的模樣,麵具下的笑容越發燦爛。
兩人去看奴隸的死鬥,用贏來的錢下注。小夭詫異地看著場上的雙方,一位戴著狗頭麵具,衣袂飄飄的華服公子正在與滿身肮髒的奴隸廝殺,“我是太久不來,死鬥場也有神族了?”
“我也有些時日沒來了,死鬥場何時這麽有趣了?”防風邶凝視著場上身法敏捷的男子,轉身向身側呐喊的狗頭人請教。
“他是玥公子,半年前就開始在西炎城死鬥場玩死鬥,出手闊綽,喜歡速戰速決。要是妖奴打得讓他高興,他還會扔點錢給奴隸主,讓對方帶點好貨,方便他下次盡興。”
防風邶看著“玥公子”詭異的身法,狠厲的招式,淩厲的劍鋒。譏笑地說道:“這有什麽好看的。”
“看多了奴隸,偶爾換換味道。”狗頭人說完就瘋狂地呐喊,叫囂著殺了玥公子。
周圍聲音吵鬧,小夭聽得斷斷續續,好在重點是聽到了,大聲對著防風邶喊著:“你之前聽過對方嗎?”
“沒有。”
小夭注視著場上的打鬥,玥公子差點被妖奴撲倒在地,那刻她好似感受到瑤兒。她急忙踮起腳四處打量,現在是白日,瑤兒下山了?
“你怎麽了?這裏沒熟人。”防風邶扯了扯她的衣袖。
小夭捂著心口喃喃低語,“太想她了嗎?”她抬頭看向防風邶,防風邶像是沒有聽見自己的話,他指了指耳朵,身子往前傾了傾。
小夭趕忙對著他擺了擺手,玥公子突然用出火靈長劍,刺中對方的肩膀,一腳將妖奴踹飛,緊跟著飛身上前將對方踩在腳下。妖奴掙紮幾番,玥公子提劍在妖奴胸口猛刺一劍,對方立即動彈不得。
這次死鬥沒有血肉模糊,戰敗那方全須全尾。
小夭眯了眯眼睛,玥公子刺向對方心口的那一劍,對於經常殺人的人來說,那一劍有些偏差。差之毫厘的距離旁人幾乎看不出來什麽,她如若不是為了瑤兒研究過心髒,此刻也很難看出。隻要不傷害心髒本體,不貿然拔出刺入的物體,及時止血注入靈力續命,還有得救。
小夭有得救的想法立刻被打破了,玥公子果斷抽劍,鮮血飆濺而出,他的藍色華服頃刻沾染上血汙。
小夭往剛下台的玥公子所在的方向走去,默默站在一邊,悄悄打量對方,對方風姿綽綽,長身玉立,握著手腕轉動,聲音清悅。
“懂規矩嗎?切記不許辱屍。”
對方拋出一個袋子,小夭從奴隸主卑躬屈膝的態度能看出袋子的分量不輕。
“玥公子放心,你的規矩我們明白。”奴隸主點頭哈腰,連連保證,承諾馬上就去辦。
小夭見對方舉步要走,故意往前走了幾步,與他擦身而過。防風邶落後小夭一步,他注視著那位玥公子,眼神忽明忽暗。
怎麽會呢?明明完全不認識,但對方給她很熟悉的感覺,她在腦海中迅速將所有人翻出來對比,再次確定自己不認識。小夭側頭看向對著自己抬了抬頭的防風邶,愈發迷惑了,自己最近是不是直覺出問題了。
她向奴隸主走過去,對方正喚人拖著氣斷的妖奴往外走。
奴隸主不耐有人擋著自己,防風邶扔出錢袋,奴隸主接住錢袋一掂量,滿意地收起來。小夭隨即開口:“那玥公子的規矩是什麽規矩?”
奴隸主聽出是位女子的聲音,見她隻是過來詢問玥公子的事,笑嘻嘻回答:“每次死掉的奴隸,都會送到西炎城外的山地上,飼養玥公子養的寶貝。”
“寶貝?”小夭困惑出聲。
“據說是幾隻蠱雕。”曾有奴隸主拖妖奴去時見過,死掉的奴隸剛放下不出一會,幾隻蠱雕從天際俯衝直下,圍著奴隸的屍體,吃得骨架都不剩。
防風邶玩味地問道:“不按他的規矩會怎樣?”
“剛開始有位奴隸主私下從被玥公子打死的妖奴身上放血,第二日那奴隸主就流血漂杵而死。”奴隸被打死成為一團血肉,對他們這些奴隸的主人來說已經失去意義。
現在有人願意再花一筆錢買下屍體回去當飼食,彌補了他們的損失,他們自然樂意。買賣雙方,錢貨兩訖,是那奴隸主不懂規矩,動了人家的貨。
小夭覺得這位玥公子倒是懂得物盡其用,找了樂子,尋了食物,雙方還合作愉快。一切的血腥殘忍,放在死鬥場好像莫名合理了,甚至看這位奴隸主的態度,還認為對方是個好人?
兩人到了地下賭場的出口,脫下狗頭麵具還給侍者。小夭突然來了興致,向門口侍者打探道:“你們見過玥公子真容嗎?”
話音落下就覺不妥,果然對方沉默是金,身旁的防風邶也如剛才自己一樣,簌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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