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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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幻境裏,蒸騰起詭異的霧氣,九鳳的紅衣在月下翻卷如業火紅蓮,相柳的紫袍則流淌著寒潭般的幽光。兩人目光相觸的刹那,地麵驟然裂開。
九鳳指尖迸出金紅色火鏈,所過之處山石熔作赤紅岩漿。他眼中跳動著譏諷:"殺人不眨眼的相柳,學會心地善良呢?"小廢物殺妖時,他的眼神有意思。
相柳袖中飛出冰晶凝成的冰刃,將火鏈斬作漫天星火。唇間溢出一聲冷笑:"假手於人,也配說這話?"今日之事,想來他的手筆不小。
當第一道冰刃刺向九鳳心口時,整座園林突然扭曲。蒼穹裂成兩半,左半邊翻滾著鳳凰狀的火雲,右半邊垂落冰川般的棱鏡。
"就這點能耐?"九鳳嘲笑一聲,七十二道火流星自鎏金護腕迸發。防風邶烏發飛揚,冰魄蠶絲將流星絞碎成漫天鑽石塵,爆風震碎了幻境裏十二重天結界。
九鳳的紅衣仿佛熔爐中淬煉出的赤霞,每一次踏空都留下燃燒的金蓮印痕,映得他眉宇間的戾氣幾近妖異。相柳立於一塊巨大的玄冰浮島上,紫袍翻飛,周身寒氣凝成實質的冰晶風暴,將他俊美無儔的麵容襯得如寒玉雕琢,冷冽得拒人千裏。
“北冥的好處你得了不少呀。”九鳳眼睛微眯,眼裏湧現出嗜血的狠意。
相柳冷冷一笑,眼裏翻湧的殺意有過之而無不及,“你怎麽不去問她?”
“你也配置喙我們的事。”九鳳的聲音裹挾著焚風,他抬手虛握,掌心爆發出刺目的白熾光芒,一柄純粹由太陽真火凝聚而成的巨型長劍撕裂空間,帶著焚盡八荒的恐怖威勢,當頭朝相柳劈落。
相柳腳步未動,隻是雙手結印揮手,海麵噴湧而出極致的九淵寒潮,九道粗如山脈、蘊含絕對零度的幽藍寒流逆卷蒼穹,精準地撞上焚天劍。
冰與火的終極碰撞!沒有煙塵,隻有極致的能量湮滅與再生!半邊天穹被狂燃的火海吞噬,半邊則被凍結成晶瑩剔透的永恒冰獄。
巨大的衝擊波化作肉眼可見的環狀漣漪,橫掃而出,將遠處懸浮的星辰殘骸碾為億萬冰火碎屑,如一場毀滅性的流星雨灑向無垠虛空。
洛願察覺到幻境裏強大的靈力波動,弄清楚情況立刻破口大罵。慌亂穿好衣衫,披著一頭濕發飄進幻境。
晴天白日,也不怕把幻境給她毀了!
“住手!住手!兩個敗家子,幻境裏有我的寶貝。”洛願找到兩人,顯現在旁邊,氣得直跺腳。
兩人聽見聲音那刻都急忙收手,不約而同看向她。
“回去啃桃子,多管閑事。”九鳳掃了一眼小廢物,立刻別開眼。
相柳看著突然出現的人,衣衫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風姿綽約,婀娜多姿,不自然地別過頭。“男人之間打架,女人別插手。”
洛願???惱羞成怒地叫囂,“你們倆有病啊,剛才不打,現在打得你死我活。誰他媽愛管你,剛才還讓我少吃桃子,現在有事就拿桃子打發我!還有女人咋啦?沒女人有你們男人嗎?”
她罵得挺順嘴,九鳳被氣憤暈染的鳳目在看向她那刻,氣憤頃刻消失。飛身而下一把提起她的衣衫,“你他媽回去給我把水擦幹淨!”抓著小廢物立即回到屋內。
相柳看見她被帶走,眼眸忽而變得深邃,飛身出了幻境。
獸苑門口浮現出蓮池,蓮池表麵浮現發光八卦圖,七十二朵鐵線蓮隨水波變換方位,一艘小船從水下浮起,上麵還有五色旗。
“這怎麽玩?”西陵淳好奇地望著蓮池上的鐵線蓮。
豐隆注視著蓮池,“瑤兒腦子裏怎麽有這麽多新奇的玩法,八卦五行都出來了。”
瑲玹看一眼眾人,笑著說:“你們誰精通八卦?”
“不懂。”馨悅搖了搖頭,她不怎麽懂陣法,自然不懂八卦。
其餘幾人表示略懂一二,還是因為陣法所學。塗山璟淡然地看著瑲玹,“這個陣法,適應於水戰,此刻被改成雙方對戰的消遣遊戲,此陣精髓在於以水為盤,以蓮為棋。”
小夭盈盈一笑,詼諧打趣,“璟隻說對前部分,雙方決戰之後,陣眼呈現,大家需要分別站在青木)、赤火)、黃土)、白金)、黑水)蓮台。”
“最後選一人站在陣眼中奏曲,聲波需與漣漪頻率共振,否則會落水受到懲罰,懲罰是什麽就不知道了。”
“水下不會有怨靈吧。”西陵淳想起自己剛才在幽冥陣的場景,毛骨悚然。
“瑤兒巧藏於拙,應該不會出現同樣的東西。”塗山璟低頭注視著水下。
"乾位歸我。"瑲玹率先飛躍至一處鐵線蓮蓮台,衣袂掃過處,水麵浮現出金色卦爻。
“小夭、馨悅,你們去坤位。”距離小夭最近的豐隆,不等小夭說話,提起她後腰的衣衫,助她飛躍水麵。
她哥這樣子能讓女子喜歡,眼瞎心盲差不多!馨悅驚愕地看著豐隆把小夭丟過去,自己想說他兩句也被提起來丟了過去。其餘人也紛紛躍上對應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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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笑嘻嘻站在坤位蓮台,卻故意蹦蹦,泛起的漣漪驚得西陵淳所在的震位蓮台差點翻覆。“表姐,別鬧,下麵有機關。”西陵淳指著蓮池下方,指不定朝瑤又放了什麽東西。
"離火,起!"豐隆並指點燃火焰,五道火線順著水草竄向塗山璟的坎位。離戎昶突然甩出銀絲,將火流引向塗山篌所在的巽位。"好個借力打力。"塗山篌冷笑,打碎一盞鐵線蓮台,數十枚螢石從水下升起,竟重新排出了反八卦陣型。
中間出現漩渦,防風意映的金步搖突然射入漩渦,池心那朵雙生蓮驟然綻放。馨悅趁機將蓮子心彈進塗山篌後領,趁他閃躲時,瑲玹的洞簫已抵住其背心:"螢石改位違了規矩。"塗山璟笑著往雙生蓮注入靈力,水麵瞬間隻剩下五座蓮台,其餘沉入水底。
“誒!”
兩道驚呼聲響起,離戎昶與瑲玹腳下的蓮台也消失,兩人雙雙落水,瞬間不得動彈,呈現石化。
“石化了!”西陵淳驚詫地看著兩人。
幾彈指後,兩人察覺身子能動,立刻躍出水麵站上蓮台,身上掛著綠油油的水草。
“哈哈哈哈,你們倆好像水鬼。”小夭見到兩人滑稽的模樣,笑得不停。
“這祖宗太會玩了。”瑲玹扯著身上的水草,水草就像紮根落家,怎麽也扯不下來。“馨悅,你來我的位置,我去陣眼吹簫。”
馨悅立馬飛上瑲玹的位置,瑲玹在馨悅站穩那刻飛向雙生蓮台,注視著水麵的漣漪,簫聲緩緩奏響。眾人眼前驟然水幕升起,倒映虛影,漣漪變得錯亂。
站在其餘方位的人接二連三落水。豐隆從水中躍起立刻大喊:“那小船上的五色旗有玄機,剛才每麵旗子都亮過。”
“大家注視著五色旗,如赤旗亮起,其餘蓮台的人躍起,赤蓮的人不動。”塗山篌看了一眼五色旗,大聲提議。
“瑲玹的簫聲不能停,這兩者缺一不可。”塗山璟看著漣漪補充了一句。
烈陽與阿獙站在陣法外看著像青蛙般上下蹦躂的眾人,阿獙狐狸眼都笑成一條縫了,好久沒有看過這麽有意思的場景。
“瑤兒應該用冰封術,懲罰他們凍成冰雕。”烈陽覺得這樣才足夠刺激。
“小夭不是在裏麵嘛,她的靈力承受不住寒氣。”阿獙注視著笑靨如花的小夭,百感交集。“瑤兒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她今日為何殺妖奴。”
“她那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想來她今晚會帶我們去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烈陽望著小夭,有人笑,有人心事重重。府邸裏埋下的帝休種子,小夭院裏的朏朏都是瑤兒找來的,忘憂解愁。
“師妹啊!”兩人聽見一道嚎聲響起,回身看過去,蓐收踉踉蹌蹌從一處幻境走出來。
蓐收無緣無故被休沐三日,師父讓他過來給朝瑤送賀禮,一進府邸就是凶獸,跟著步步陣法、幻境。這不才從百花棋陣中出來,他一個人既要找出盤中央的琥珀棋奩陣眼,又要用並蒂蓮葉承接牡丹花蕊噴射化血的金砂,化作棋子破陣。
蓐收看見兩位熟人,緊蹙的眉頭驀然一鬆,笑著走過去,“你們二位也到了。”
“蓐收大人,玩得不錯。”阿獙瞧著蓐收白衣上五顏六色的花粉,笑著調侃一句。
“我與門口那位比,確實算好的。”門口那位還在跟凶獸打鬥,過火圈,全身燒成破布條子。誰家宴會玩得這麽與眾不同,老父親家的。
蓐收看著麵前的幻境,這一個個蹦得挺高,每個人身上披紅掛綠。
所有人身上掛著水草走出幻境,一個個臉色比水草還青,小夭也不可避免。臭瑤兒,對她都沒說實話,石化之後水裏還有食肉龜,咬不動石化的她,但癢癢。
瑲玹與小夭意外地見到幻境外麵等待的蓐收,瑲玹快走兩步,“師兄,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早知道有這麽個師妹,當初被我爹打死也不進師門。”蓐收沒好氣地說起自己從入府到現在的遭遇。
覃芒這麽一位直來直往的漢子,也學會拐彎抹角推脫近日事務纏身,算是怕了這位小師妹。苦差事全落在自己身上,一個不落,宮裏有位日日不消停的王姬,宮外有位時不時打劫的師妹。
瑲玹立刻把眾人引薦給蓐收,蓐收溫潤儒雅地保持君子之風,瞧著那幾位,都是氏族子弟,師妹混得可以。
眾人聽見瑲玹喚對方師兄,塗山璟等人已經猜出是皓翎王身邊那位大弟子,此刻聽他嘴裏的師妹,瞬間明白朝瑤也得皓翎王教導。
眾人一一行禮之後,蓐收指著塗山篌頭頂的彩虹帽,噗噗往上噴出彩煙,“你們這身打扮挺與眾不同。”
“這是拜你師妹所賜。”塗山篌指著帽子說笑,絲毫沒有不悅。
“都是她的小法術。”烈陽指尖凝出玄火,彈向眾人腳底,空有火焰卻不灼熱,眾人身上的裝飾立刻消失。
豐隆詫異地摸著頭上的金冠,“我這個怎麽沒消失?”
“這個是真的,得還來。”阿獙笑著一勾手,金冠立刻飛到他手上,消失不見。
蓐收看著瑲玹,笑得意味深長,“府邸門口有位貴客,你確定不去看看?”
瑲玹疑惑地看向府邸方向,莫非他認識?“我去看看。”
蓐收還不忘大聲對著匆匆離去的瑲玹喊著:“跑起來,等會被咬死了。”
瑲玹聞聲還真飛身到屋頂,避開幻境與陣法,快速朝府邸大門跑去。路過水亭看著飲酒的防風邶,眼裏劃過一絲寒意,防風邶巧恰看過來,舉著酒杯對他抬了抬手,寒意轉為笑意。
他看見被凶獸圍繞的人,心裏一驚,始冉怎麽來了!瞧他即將被火焰吞噬的瞬間,揮出木靈長鞭纏住他的腰身,將人拉上屋頂。
“大哥,聖女這是什麽待客之道!”始冉看清來人是瑲玹,立刻開始抱怨。莫名其妙接了這個差事,近侍能做的事,卻派他親自過來。
倘若不是有心過來探查一番,無論如何也得裝裝病。
“她今日心情不好,勸你別惹她。”瑲玹瞧著身上衣衫被燒成破洞的始冉,忍著笑意帶他朝裏麵走去。
洛願換好粉白色衣衫,正在鬧鳳哥補償自己的心靈傷害,教自己術法。忽然瞧見瑲玹帶著人過來,那人相當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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